小dewey扬了扬眉毛,熟门熟路地把手往被子里一摸,不出所料还没来得及被捂暖的被子颇有几分凉意。
“我说了不要随便掀被子的吧。”他蹙紧眉心,本就略显y-in沉的脸色更加难看,“还嫌自己病得不够久吗?”
“就一会会,一分钟都没有”walker·ruth嘟囔了两句,不过被小dewey一瞪就什么话都没有了。
这全都是戒酒期间留下的条件反s-h-e,他有段时间自暴自弃得厉害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后来被小dewey用强制手段彻底戒掉了,那是一段异常痛苦回忆起来却又莫名愉快的时光,他被从头到脚彻底管束起来,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周七天没有任何自由跟他完全绑定,时间规划细致到秒,花了大半年的时间硬生生把他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walker·ruth是个烂在泥里也无所谓的大混蛋,但是哪怕只是为了对得起小dewey先生那份咨询过几十个资深心理医生天天熬到凌晨修改上百次的计划书以及半年里掉下去的几十斤r_ou_,他也得努力活出个人样儿来不是。
他的演技很出众,在好莱坞一众同代演员里可以算得上是翘楚,黑料虽然多但还不至于上导演们的黑名单,有小dewey作担保疏通关系,倒也不愁没戏可拍,最初的两部还只是试试水,等找到了感觉之后几乎每一部都能从各大电影节带回来一两个奖项,由此便摇身一变成了被抢着要的香饽饽,媒体也有志一同地改口大唱赞歌,什么洗心革面浪子回头金不换全部扣在了他头上。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其实芯子里还是那副鬼德行,什么导演什么粉丝什么奖项他尽数不在乎,他只是为了abbott dewey这个人在演戏,离开了对方,自己就还是一滩烂泥,怎么都扶不上墙。
“别告诉我你忘了自己是怎么病的。”近年来威势愈重的小dewey先生语气凶得像在寻仇,手上却极小心地把人扶起来披上厚厚的外套又放好抱枕,让对方能舒舒服服地坐在床上捧着杯子喝热牛n_ai。
这些动作他做得很顺手,事实上他很喜欢无微不至地照顾恋人,对方软绵绵依赖自己的样子总是能满足他内心某处y-in暗的掌控欲和独占欲。
“好吧”walker·ruth乖乖把脑袋埋进大大的马克杯里表示认输,他并不是多么喜欢牛n_ai的味道,不过也算不上讨厌。
小dewey摸了摸他的头发,坐在床边看着walker·ruth的手背,那上边有好几个针眼,淤青遍布显得可怖又可怜,walker·ruth的血管天生就比别人细,高烧状态下吃什么吐什么甚至针都扎不进去,那时的某一刹那,他觉得自己都要失去对方了。
他无法形容那种惶恐和无措,只记得对方转危为安时趴在床边哭得泣不成声,发狠地想着再不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
walker·ruth蹭了蹭小dewey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无声安抚对方的情绪,明年也许他应该少接两部片子,免得像今年这样一年里没有几天能在一起的。
这难得闲适的下午二人世界很快就被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和欢笑声打破,房门被咚咚敲了好几下,“daddy我们能进来吗?”说完还没等里面回答,门就被推开一个小缝,两个小脑袋探了进来,“啊!爸爸也在!”
那是两个小男孩,一个要小一点,走起路来还跌跌撞撞的,长着漂亮的金发蓝眼,咬着手指笑起来软乎乎的简直就是walker·ruth小时候的翻版,另一个大概四五岁的样子,长着卷卷的棕发,板着小脸显得比自己的兄弟要成熟一点。
——不过看他一见到walker·ruth就欢呼一声扑上去的样子就知道,也没成熟多少。
两个代孕的小天使,也是真正把walker·ruth飘摇的灵魂固定住不会再次濒临崩溃的锚点。
dewey家族需要继承人,所以小dewey在征询了walker·ruth的意见后早早联系好代孕机构,在一年后带回了他们的第一个小天使eli。
杰出伟大之人,这是来自老dewey先生的祝福。
walker·ruth最初是很怕和孩子接触的,他从没有过正常的童年,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相处,他甚至担忧着孩子会不会被自己身上那些y-in暗面所影响,他没有办法教好一个孩子,因此在小dewey联系代孕机构问他是不是也要一个孩子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甚至暗下决心尽可能少和对方的孩子相处。
孩子是责任,他没有勇气负起那个责任。
但是当小dewey把那一团软乎乎的小东西放在自己的臂弯里,那个脸上还皱巴巴的小家伙对着自己露出一个无齿的微笑的时候,一切似乎都不是问题了,那些犹豫不决徘徊踌躇像是到了春天的积雪一样消融无踪,他小心托着怀中的婴孩,忽然觉得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平和与澄净。
第二年,他迎来了宛如自己复刻版一般的儿子jack,上帝仁慈的赠礼。
“daddy!”eli异常地喜欢黏在他身边,在jack出生前每晚都要在他身边才肯乖乖睡觉,不然肯定哭得昏天黑地,不过jack出生之后他就更愿意和弟弟一起睡觉了,幸好如此,不然他小心眼的爸爸肯定又要不高兴了。
jack咬着手指眼巴巴地看着哥哥抢先一步占据了daddy的怀抱,只好退而求其次一摇一摆巴住爸爸的小腿,被抱进爸爸怀里,“daddy,圣诞快乐。”他n_ai声n_ai气地说道,从小鸭子口袋里拿出一块糖献宝一样送到walker·ruth面前。
“圣诞快乐。”eli也紧跟着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最爱的daddy,脸颊涨红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圣诞快乐,我的小天使们。”walker·ruth分别亲了亲两个孩子,然后在某人重重的咳嗽声中抬头吻在对方唇上,“你也是,圣诞快乐。”
他的灯塔,他的信仰。
圣诞快乐。
窗外零星又下起了雪,但这一次,他觉得很温暖,也很幸福。
——【完
第101章 Adaro【Triton无出场
十九世纪的巴黎,虽然刚刚经历过普法战争的惨败,又在巴黎公社的革命之下飘摇许久,不过到底还是缓了口气,迎来了阔别许久的平和日子,上帝知道巴黎人有多么怀念那些衣香鬓影的日子,那些舞会,歌剧,那些华服美酒,一切都在飞速地恢复着,巴黎歌剧院的门口再一次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最近声名鹊起的christina小姐成了许多人的心头好,不惜为她一掷千金,日日盘桓不去聆听她美妙的歌喉。
正是因此,今年巴黎歌剧院的化妆舞会格外盛大,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人们翩然起舞,也许是因为多了面具的阻挡,大家的动作都放开了许多,他们跳着最新流行起来的华尔兹,合着节拍翩然起舞,同时眉来眼去调情,也无伤大雅。
这里可是巴黎啊。
他们迎来了许多客人,一个个戴着面具,哦,是的,这位是伯爵夫人,那位是子爵大人,但是既然戴上了面具,大家也就权作不知。
舞会进行到高潮时,不请自来的客人搅翻了这场舞会,他带着红色死神面具,语气愤怒而傲慢,将曲谱掷于地上直言要christina出演,那气势太过咄咄逼人,以至于当他转身而去时竟无人敢于上前阻挡。
“愤怒的唐璜(donjuantriumphant)”有人俯身捡起地上散落的曲谱,低声读出扉页上的剧名,面具下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不需他多说,身边低头垂首的属下已然会意,迈步邀请了一位夫人共舞一曲,舞曲结束时便将自己需要的消息尽数掏出。
深爱着christina小姐的剧院魅影,宛如幽灵一般盘旋于这剧院之上,叫人心惊胆战,闻之生畏。
“你说他喜欢那个女人?”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面具下的流淌出的嗓音华美低沉,语气却叫人禁不住地心头一颤,把本就低得不能再低的头又压下去几分,恭谨地拿捏着语气应了一声是。
今天他的运气不错,这位并没有和自己计较的心思,让他成功保住了x-ing命,于是赶紧又在舞会里打听起了消息,争取能让这位的心情y-in转多云。
“我好像没有在巴黎见过您呢”丰腴而妖娆的夫人咯咯娇笑,上前两步贴近他的身体,“您是来游玩的吗?”
“公干而已。”男人答道,托着女人的腰肢旋转起舞,余光瞥见舞池外端着酒杯正往这边看的先生,忙打起精神继续打听消息。
跳了大半夜的舞,虽说打听出来的消息大同小异,但是那位raoul子爵自己也没察觉到说漏嘴的信息,让他免于了被迁怒的命运。
——据说剧院魅影就住在巴黎歌剧院的地下,与地下暗河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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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地下是无尽的深夜,暗河昼夜不休回荡着如哀泣般的波涛声响,有人怔楞地看着穹顶之上精美的雕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色的半脸面具就放在手边,他却没有去碰触,只是沉默着,y-in影中隐约可窥见他脸上狰狞扭曲的轮廓,只远远见着,便觉可怕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