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请相信我是亲妈,陆泽和杜易的感情不是简单相互喜欢,然后就一生一世在一起吧这样。
晚二更。
第19章 二爷的狐狸(十九)
目光所及之处灰暗一片,y-in间狱界没有白天,陆泽对时间的概念已经模糊,他唯一的信念就是沿着沿途照亮的烛火走到尽头,走出这个鬼地方,把手中的唐刀亲手架到那个男人的脖子上,说起来可笑,这柄唐刀还是他给的。
大地上光秃秃一片,走一步尘土飞扬,砂石磨在鞋子的底部,行走的都是骨架子,大鬼小鬼,大妖小妖,他就是刚出炉香喷喷的r_ou_包子,大多都想扑上来咬他一口,他手臂曲折,坚硬的刀柄砸在偷袭的大妖头上,直接将对方震退。
左右两边跃动的青金色烛火给他照出一条路来,前面看不到头,后面,没有回去的路,他向后走,只会走回原地,唯有不断向前。
说好的回去告诉他刀名!
陆泽一个踏步,身体腾空,刀锋一转,纤薄锐利的刀身直取前面大妖面门,这些鬼怪他一概不认识,反正各有各的样子,唯一相似就是鲜红的兽瞳和锋利的牙齿,一个个跟倒c-h-a的钢刀似得。
自己去闯一闯!
放屁!他现在简直就是被大妖小妖大鬼小鬼追着跑,根本不敢停下来,天空秃鹫的骨架子来回飞,显然垂涎他已久,这不,又俯冲下来一个,陆泽躲开大妖从侧挥舞的爪子,翻滚到一边,振翅低空冲来的秃鹫路线不改,速度很快,不过眨眼,已近陆泽三米内,此时陆泽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秃鹫似乎都看到这个灵气喷喷的小灵狐在它的尖喙下血r_ou_四散,越发兴奋。
陆泽再度往一边滚去,秃鹫飞行路线一拐,追了过去,陆泽等的就是它紧追不舍,当即扭腰回身,身体柔韧有力,反手一刀斩掉秃鹫半个骨架翅膀,这架战斗机似得秃鹫哀嚎一声,身体重重砸向土地,周围的鬼怪立刻扑了上去,很快秃鹫的骨架子都不剩,被这些吃不到他的鬼怪拆之入腹。
这就是y-in间狱界的生存规则,弱着被强者吃掉,失败等于死亡,严格说起来这里没有一个活物,在这里死亡,是真正意义上的渣子都不剩,彻底被抹除。
说来也奇怪,他一直沿着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路在走,疲倦饥渴全部涌了上来,无时无刻不伴随着他,但眉心处暖暖地,源源不断给他身体带来力量,柔和纯粹的力量不断在他筋脉游走,疲惫和饥渴的感觉都在,但他却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会死,现下情况唯一解就是走出去。
他妈的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他不想再走了,就想躺下来,鬼怪什么的随便,快点来吃了他,这样他就不用在盯着沿途的烛火的光亮,不用抬起自己沉重的腿和胳膊,他不知道自己在土里滚了多少次,只不断地躲,出击,挥刀。
陆泽想起以往他看武侠小说,还讲究个刀法、剑法、掌法、拳法,到了他这,全是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他至今一个组合技都打不出来,他前面这大妖有意思,山一样的身躯外有一层厚皮甲,跟石头似得,大妖全貌看起来像大门前的石狮子,但比石狮子凶多了,几个一起把他围了起来,跟狼群捕猎似得。
走之前还说回去吃饭!
陆泽对时间的感觉早都模糊了,后面不少路被他踩在脚下,走了这么久,饭早凉了!馊了!不能吃了!
他就不懂了,自己一正儿八经唯物主义五讲四美好少年,如今都快习惯和画风各异的鬼怪干架,蛇母又追上来了,陆泽听见她吐信子的声音,蛇母又三个白脸头,头发是白蛇,白蛇皮覆盖的人类上半身和近百米的蛇身作为下半身。
这东西尾巴有劲,头发还啪啪往下掉,一掉就是一条蛇,细小的白蛇宛若寄生植物,攀上鬼怪的身躯,留下白色毛细血管似得纹路,鬼怪的身体就跟被吸干一样坍塌下去,最后薄皮一碰,散成渣子随y-in风散去。
蛇母看见尾巴摆动的频率都变快,张开苍白的手臂宛若要拥抱失散多年的儿子,三个头齐齐转向他,陆泽加快了步子,发丝一样细小的白蛇已经扭着身体朝他爬过来,离他不到一米远。
上次蛇母都抓住他了,粗壮的蛇尾把他缠了一圈又一圈,他拼了所有力气用刀斩掉蛇母一截尾巴,眼睁睁看着蛇母痛的哭嚎,被砍下的尾巴迅速被其他鬼怪撕咬掉。
鬼怪太多,基本一口就没了,这些嚼着蛇母尾巴的鬼怪转头盯着他,嘴里还嚼着生白r_ou_,利齿挂着黑血丝,贪婪的目光死死锁定了他。
他甚至怀疑根本没有走出的路,绝望就像是从泥沼中伸出的手,抓着他的脚腕,攀着他的腿,用力把他往沼泽地里拖拽,让他窒息和溺毙,连没白天的灰暗天空也看不到。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陆泽意识有些恍惚,他又看到了面临高考的自己,放弃堆成山的题海,毅然把自己签入经济公司,吃年轻饭,消费爹妈给的这张脸,换钱。
如果现在有的选,他甚至想去做成套的题,也不想这么麻木地走下去,他弓着背,攥住刀柄,唐刀刀锋向下,刺啦刺啦摩擦地在地上留下一道划痕。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大妖小妖大鬼小鬼都不见了,只剩下他自己,眼皮就留了一条缝看路,看灯,脸上身上糊了一层土嘎巴,嘴唇皮肤也干裂,手指甲缝中塞满黑渍,逃跑的时候鞋子差点被咬掉,运动鞋被他穿成拖鞋,上面被咬出了洞。
他像是在完成一个封闭的单机游戏,前面系统招出来一堆小怪,后面大BOSS登场,都特有范,出现的时候飞沙走石狂沙漫天遮云蔽日,如果有日可以遮的话。
大BOSS画风可比虾兵蟹将们漂亮多了,大多有精致的外形,就是眼睛不是没有瞳孔的白眼就是兽类的竖眼,速度、力量,远超这些小鬼。和他么过招的时候陆泽有一种熟悉感,再斗了几次,心下了然,这些都是历史上的能人名士,开挂那种,分分钟上天入地翻江倒海。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对陆泽来说,是见到久违的光明,他伸手,赤白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明净的玻璃,落在他手上,带给他温度,大概是身上脏兮兮的土嘎巴太多,这点阳关暖不了他凉冰冰的五脏庙。
杜家没人,连啸天都不在,静悄悄,他看了眼日历,竟然过去了四个月,都到了年关,新的鞭炮隔着老远传过来,杜家里冷清,人味年味都没有。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杜易卧房,按了下门把手,竟然打不开,他弓着腰,手抄兜,眼睛留了一线,懒散颓废地不像话,曲腿,哐当一声,门被一脚踹开。
走之前他的衣服放在杜易的房间,被扔了也无所谓,他拿杜易的穿,房间收拾地很干净,有人经常擦拭,桌子上没有灰,床铺铺的平整,伸手拉开衣柜,他的衣服和杜易的衣服各占了一半,他那半居家休闲风,大裤衩背心T恤,另一边明显的商务风,熨烫的一丝不苟的衬衣西裤。他又哐地一声甩上衣柜门,当时只买了夏□□服,现在天冷,他还是没衣服穿。
拿了浴巾去洗澡,放松身体泡在浴缸,他瘫着,在氤氲的水蒸气中眯了眼睛,水就哗哗开着,送白壁的浴缸中和泡泡一起满出来,在瓷砖上打了个圈,顺着地漏流下去,这么肆无忌惮地冲洗着,泥浆一样的黑水变白,陆泽那副破烂样变成水嫩的小白脸。
里里外外洗干净后,裹了浴袍,陆泽刷牙,从镜子里打量自己,有点婴儿肥的脸尖了,五官更加立体,因为眼窝下陷,勾人的狐狸眼衬地大,身板和以前一样,不过摸起来很结实。
光脚出了浴室,陆泽打开衣柜,准备翻出杜易的冬衣穿,看清衣柜里各挂了一半的衣服,先是愣住,然后嗤笑一声,拿出右边明显不是杜易风格的衣服,专门给他准备的冬衣。上身是米色羊绒坎肩,内里搭配白衬衣,修身长裤,裤腿塞到雪地靴中,最外面套上厚厚软软的面包服,再带上帽子,冬天的寒气都被隔绝在外面。
他慢吞吞出门,手抄裤兜,佝偻着腰,眼皮半耷拉,好端端的衣服愣是让他穿的猥琐,要不是穿的整洁些,整一小痞子。
理了理剧情,他从y-in间狱界出来的日子刚好,剧情在巴拉巴拉小半年后开始收尾,各路人马在京城汇聚,正在以掘地三尺的决心把大师兄和白龙马的藏身之处翻出来。
上午11:00,天色灰尘,成片的乌云积压在城市上空,阳关透不过来,为了照明路灯都开着,云层之内是雷霆的轰鸣,空气很冷,雪花飘落后就冻结在光秃秃的树干上,陆泽抱着一柄唐刀走了老长一段路也没看见什么路人。
第20章 二爷的狐狸(完)
再走一段,路上的人渐渐多了,不是寻常市民,而是装备齐整的军人,放下路障拉起警戒线戒严。
陆泽走过来时他们远远就看见了,他往附近楼里的窗口以及楼顶看了看,又收回目光,在y-in间狱界混了一圈,对危险的警觉刻到骨子里,待命的狙击手已经瞄准他。
离封锁的路段越有五十米的时候,那边喊话大意就是前方特殊情况戒严,请市民绕行,陆泽全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他目光越过几辆堵住路口的军用越野,看到封锁地的情景,没有任何异常,估算是设下结界。
结界内,自然是另一番天地,这是杜瑶宝莲灯的手笔,该到的主角都到了,大师兄、白龙马、蚩尤、叶霜怡、杜瑶,还有杜易,他们拆房子拆地差不多了,到处都是倾倒的高楼大厦,地面被翻起来,泥土碎砖玻璃渣子遍地,树木拦腰折断。
没人发现他,大师兄正在尽力维持禁咒,在哪个朱红色图纹铺满地面的中央,她盘坐,普照的佛光和死气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杜瑶张开宝莲灯,敖烈拦着叶霜怡,而蚩尤,锋利带勾的爪子来一下就能隔断在地面上补全符咒的男人脖子。
蚩尤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对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全神贯注准备给杜易最后一击,预料中的血没有从眼前男人的脖子中喷溅而出,掌心是钻心的疼,一寸寸碾碎切开他的骨头,蚩尤大叫一声,除了孙悟空和杜易,他不曾再任何人手下受伤。
来人怎么出现蚩尤没看清,等看清时他背对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着在地面上用血把阵纹补全,他手中的唐刀高高抬起,刀锋下指,正是男人后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