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森:“你还跟着田贵妃?”
崔枢摸了摸下巴:“总觉得今天哪里不对劲……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干脆私自行动了。”
“那你小心。”傅容森是个干脆利落的x_ing子,事说完,就带着尹子墨走了。
……
走到远处隐蔽处,傅容森指着古树和亭子同尹子墨商量了片刻,将人抱到怀里揉了揉头:“……要小心,知道么?”
尹子墨嫌弃的推开傅容森:“知道啦知道啦,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得住本少爷!”
他还相当傲娇的哼了一声,大拇指蹭过鼻头:“小菜一碟!”
圆圆的猫儿眼掉进细碎阳光,脸颊线条偏柔,还带着些婴儿肥,偏生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傅容森没忍住,微微倾身,亲吻尹子墨的额头。
尹子墨脸有些红,这次却没躲开。
傅容森唇角漾起浅浅笑意,拍了拍尹子墨r_ou_r_ou_的小屁股:“开始吧!”
尹子墨捂着屁股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开。
傅容森见到位,紧了紧护腕,悄悄走到一旁,提气纵跃,以极快的身姿,极轻的步伐,落到了那株参天古树上。
最快的速度,最高的高度,冲到亭子不可能,但若只是攀上古树,还是很容易的。
傅容森选了个上下不挨的空枝站好,袍角一掀,猎猎迎风,锐利鹰眸看向尹子墨的方向,有细碎火光闪耀。
尹子墨见他站好了,身体前倾,脚跟蹬地,一个发力,跑了起来。
他跑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直到将近青石小径,才脚尖发力,轻功运起,腾空而起,直直冲着傅容森的方向!
因有助跑为力,他的速度和高度都比傅容森要快,几乎眨眼工夫,就到了傅容森面前!傅容森更是沉稳,不慌也不忙,就在尹子墨将要扑住他的时候,他脚尖运力勾住枝干,身体下移,同时将手递给尹子墨——
两人来了个空中抛接!
傅容森用了力,尹子墨借了力,再加上本身自己的冲势,这一下,尹子墨以一般人想象不到的高度和速度,直直冲向了亭子顶盖!
尹子墨身体就像灵猫一样,又轻又快,仿佛自带爪垫,与亭盖接触的一瞬间,声音极小,就像风吹过屋檐的轻响。他没有立刻急停,而是抓住亭盖顶端,身体蛇一样顺着冲势围着亭盖转了几圈,方才卸完力气,静静停了下来。
他调整好姿势,朝古树位置挥了挥手,方才将身体紧紧贴在亭盖之下,听下面的说话声。
太子的暗卫们:……
这手本事,这谜一样的配合……不愧是龙卫!
看来接下来得提升自己的cao练力度了,总是被龙卫比下去,显的很无能啊!
崔枢在一边看着,笑的见牙不见眼。
还是墨墨乖啊,这么俊的轻身工夫,这么软又柔的身段小腰,还有那可爱的小脸……
哼,便宜老傅了!
“两位王爷跟着皇上去见大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哼,本宫的儿子,自是好的!”
“可惜太子还朝,位置上也要退一s_h_è 之地……”
“他的路也就到今日了……本宫……”
“娘娘这法子太漂亮,谁能想到?那东西可是致命,谁沾谁死……”
尹子墨听着听着,表情渐渐严肃,眉头都皱了起来。
崔枢说的不错,这件事,还真马虎不得!
想要的信息到手,尹子墨也不贪多,立刻朝远处招了招手。傅容森站在树上,从他的角度看不大清,但他知道,傅容森一定看到了他。
他也不停顿,不等对方回信号,直接蹲身屈膝,用最强的力量蹬亭盖借力,整个人再次又高又快的飞跃了出去!
这次距离比较远,他想以这个高度这个速度飞到傅容森身边不可能,半路就得掉下去。
太子暗卫们看的心惊胆战,省着点力啊喂!
结果根本不用他们担心,就要尹子墨气力将尽,马上就要往下走的时候,那边傅容森一条九尺缎带束在古树之上,拽住缎带头,往外一飞一旋,整个人在空中划出半圆,借着这股力量,正好游弋到了尹子墨身边!
他速度很快,目标精准,半点时机都没错过,亦没一点犹豫,来势锋利凶猛,如那捕猎飞禽,一把捞住了尹子墨的腰!
尹子墨便顺势缠在了他身上。
尹子墨气力已尽,无借力之处,将要往下掉,傅容森却是借着自己冲势,以及缎带之力,气势正猛,二人在空中划出另一个半圆,傅容森手一抖,缎带崩开撤回,二人身影又轻又快的飞去了远方!
飞了很远很远,方才落地。
因为速度太快,声音太轻,角度太刁钻,高度又足够,他们这一来一去的惊险表演,除了互相关注的人,其他人根本没发现!
田贵妃的护卫跟眼瞎了似的,全然看不到这一出!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地理优势太明显,这些护卫根本没想着往空中看……
尹子墨被傅容森抱着安全着陆,立刻拉着傅容森走:“去找崔俣!”
傅容森堪堪将缎带收好,见尹子墨着急,也没多问,立刻跟着他走了。
……
此时,崔俣正在听暗卫们转播太康帝带皇子见慧知大师的的事。
他发现慧知大师和他说话算浅白了,同太康帝皇子们说话更深,几乎句句都带着佛语禅意。
比如他同太康帝说: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
世间万物都在变化,一切皆有苦难,只有死了,才能真正安乐,无愁无忧……像是在劝解太康帝,世人皆苦,能者多劳,你这样的帝王更是事多人烦,但没办法,人生就是这样,坚持住吧;又像在讽刺,怕麻烦当什么皇上啊,直接去死不是更好?
当然,这是崔俣的解读,不同人心里,会有不同的想法,没准太康帝得了什么体悟,很感谢慧知呢?
比如他同越王说:一切众生x_ing清净,从本无生无可灭。即此身心是幻生,幻化之中无罪福。
人生在世,欲望无止境,一路走来总会有得有失,有些东西是抓不住的,不如适时学会放弃,寻找另一种平衡。
看似是在安慰越王,不要为境况所困,要学会舍得,有舍才有得。
只是这放弃的,应该是什么?现在的地位,让于太子,全身而退?还是……兄弟情?昌王这个倒霉弟弟,扔了算了。
跟昌王说的就更有意思了:我为沙门,处于浊世,当如莲华,不为泥污。
谁是莲华,谁又是泥污?
鼓励昌王努力奋斗,登上顶峰,做这浊世之王者,创造出不世尊贵莲花姿态;还是清高处之,远远避开,连红尘也不入了,修身养x_ing?
听着听着,崔俣不由唇角弯起,轻笑出声。
大师就是大师,说话就是这么模棱两可。
现场转播还没听完,傅容森和尹子墨就来了。
听尹子墨说完田贵妃的打算,崔俣眼梢垂下去……很快,又抬起头,唇角泛起一抹浅笑,眸底有流光闪耀。
“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不长眼,做局坑我。”
“我欲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诸位——”他目光滑过房间内众人,眉眼弯弯,笑容很是灿烂,“可愿助我?”
第259章 魇胜
田贵妃一直将太子视为眼中钉, 欲除之而后快。
可惜时不与她,愿望始终是终极愿望,至今未能达成。
最初几年,太子还小, 皇后去世的又早,可以说是非常虚弱, 连防卫力量都没有,随便一点照顾不周,都有可能轻易丢了x_ing命……田贵妃没有做。
她是女人,可她眼光并不短浅, 当时各处形势一团乱麻, 太康帝位置坐的也不是那么稳。她看出来了, 图着以后, 知道太子这时候死没什么好处,好歹身上流着宇文先帝的血, 不如留着帮太康帝巩固帝位。
遂她忍着恶心碍眼, 没弄死太子, 只是一天又一天不着痕迹的上眼药,吹枕头风,水磨工夫, 让太康帝对太子厌弃,最后寻了个机会,丢到长安皇慈寺,无人问津。
如此眼不见心不烦, 几年过去,太康帝帝位稳固下来,大家适应了这个新皇帝,宇文氏血脉固然重要,可断了,大不了举国哀悼一下,对太康帝位置冲击不大,她就想,是时候弄死太子了。
她起了杀心,太康帝却还没有,皇慈寺里,有太康帝的人,每年固定时间看望,回报太康帝。做为懂事的,不招麻烦的,最贴心的枕边人,田贵妃不好在寺里动手,就想把太子引出来。
可做了几次诱计,太子都没出来,她觉得不对,让人冒险进去看了一次,来人回信感觉违和,那个不是太子,太子被掉包了!
田贵妃当时有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
以为牢牢掌握在手心里,随她意愿或生或死的人,不见了!
还好她心理强大,怎么分析都觉得不可能,想到了最有可能的一点——皇后,宇文家,可能给太子留了人。
既然要杀人,还是个有名有姓有来历,可能还有隐藏力量的人,就得摸清楚一切,斩Cao除根才好。她可不想以后好好过着日子,突然冒出来人来找她报仇,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