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门就突然开了,零直接把站在门口那个絮絮叨叨的家伙甩进了屋内,“闭嘴!你个胡说八道的白痴!”
其实,零被毒蛇咬伤是真的,神木凉为了摘药草差点摔下悬崖也是真的,只是零当时没有哭也没有说话,但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零看着睡在身边的神木凉时,却抱紧了他,小声的低估了一句,“白痴!”那双抱紧的双手始终在微微颤抖。
顺利进入房间的神木凉露出讨好的表情,立马化身成大型犬可怜兮兮的蹭到少年身边,“零,你别生气了,我错了。”
零坐在沙发上,右手指习惯的在扶手上有节奏的敲击着,眯着紫眸微微抬起下巴,十足的女王范,“你觉得打架很有趣,恩?”尾音加重直直逼向对面的男人。
神木凉在零面前简直把所谓的优雅形象丢的连渣都不剩,认错态度十分诚恳,“零,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我错了绝对没有下次了。”一本正经的说道。
零斜了他一眼,那高傲的小眼神简直挠的神木凉心里痒痒,“恩,那就罚你一个月不准进我房间好了。”
这话一说出神木凉的表情直接就裂了,零心情颇好的看着男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虽然没有听到房内的谈话,但神木凉在屋外说的话,月之寮的吸血鬼可都是听到了,先不说平时一副生人勿进的锥生零小时候为什么会是这么粘人软萌的样子,光是平时神木凉那和纯血君王势均力敌的气势,为什么在锥生零面前就变成了这幅.....呃,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反差吗?!
傍晚,月之寮的门外,等着夜间部的女生照例如此疯狂,尖叫声不断的冲破夜空。
“凉大人,我爱你啊啊啊,凉大人好帅啊!!”
“感觉锥生君越来越有气质了啊啊,他看过来天呐!!”
“玖兰学长,今天也好温柔啊!!”
“偶像学长,啊!我爱你!看这里看这里!”
优姬听到女生的话,回头看了一眼零,自从恢复记忆之后,就发现零从里到外都在一点点的发生变化,比以前更有气势了,总觉得当那双干净的让人无处遁形的紫眸只是平静的看着你,就会给人一种不可高攀的感觉,像极了高高在上的王,而人们只能在底下仰望他,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无比清晰的感觉到,零是真正的白王,是另一个世界,人们所崇敬信仰的存在。
饶是神木凉,看到这些女生排山倒海的阵势,也不免心惊,这种生物实在太可怕了,看了眼身边明显幸灾乐祸的零,神木凉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轻轻的刮了一下少年的鼻子,零依旧是淡漠的表情,只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狠狠的踩了一脚男人的脚背,潇洒的离开了,留给对方一个后脑勺。
教室里,自从零和玖兰枢坐在一起后,玖兰枢就没让老师定制新的座位,理所当然神木凉走进教室的时候面临了跟零当初一样的情况。
讲台上的老师再次露出尴尬的笑容,或许是阅人无数的他第一次看到神木凉就看穿了那优雅外表下隐藏的危险腹黑的心,明智的没说出那句让对方站着上课的话,只能不断的用眼神请示纯血君王,却发现棕发男人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明摆着不想解围。
一时间诡异的气氛在教室里蔓延,纯血君王没有发话,别人当然也不会傻得去当炮灰。
神木凉倒是毫不在意,走到零的身边,淡定的用金能力幻化出了一把看上去造型华美的椅子,拼桌意图明显,“零,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坐吗?只有你们这张桌子最大。”
玖兰枢还没来得及出声反对,就被零轻飘飘的一句,“可以。”给堵死了。
而底下的吸血鬼们统统大气不敢出的样子,满脑子都无限循环着一句‘他们三个坐在一起了!’,这不是昭示着往后他们的日子有多不好过吗?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纯血君王和那个神木凉不对盘,再加上个最强猎人,想想就让人心酸,真是泪流满面的生活。
一个月后。
零坐在大厅里,身边几只吸血鬼在聊什么他都没有注意,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搅得他心绪不宁。
“零,神木凉不在吗?”玖兰枢摇晃着酒杯,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更加鲜艳,他可知道平时神木凉无时无刻都是黏在零身边的,这让也大大的降低了他和零独处的机会,不,应该说几乎就没有机会,想到这里,玖兰枢心里更加不悦。
“他在房间里。”零心不在焉的搪塞道。
“零,怎么了?”察觉到少年的情绪,玖兰枢不动声色的问道。
零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心里那股不安的情绪愈加浓烈,这种感觉绝对不是错觉,似乎想到什么,零的脸色一沉,正要起身就发现两个红色的阵法蓦然出现在他和玖兰枢脚下,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的一愣。
玖兰枢面色沉重的看着脚下的阵法,零反应过来之后就直接往凉的房间冲去,随后其他吸血鬼都紧跟而上。
零终于知道这种不安的情绪来自哪里,当打开房门的时候,这种猜测得到了证实,昏暗的房间里,黑发的俊美男人闭着眼站在中间,他的脚下是一个直径有三米的阵法,古老的阵法里勾画着繁复的花纹,而中心是一个圆点,鲜血沿着路线一点点在填满整个阵法里,而这些鲜血正是从黑发男人手中流淌出来的。
看到这幅画面,所有人一惊,如此庞大繁复的阵法,得需要多少鲜血啊,但更让他们难以忍受的是,这股比纯血还要令人渴望的香味,简直能让人失控,但却没有一个吸血鬼敢上前,因为那些血液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他们不配!下一刻就再也闻不到那股香味了,这着实让吸血鬼们松了一口气。
“凉!”零只觉得整颗心都是紧绷的,说话的同时就已经往阵法里走去,然而阵法的力量让他完全不能靠近站在中心的人,心里越发的浮躁,当看到神木凉因为流血过多而倒在地上的时候,零向来淡漠的表情已经维持不住,双手都在颤抖,想汇聚所有的力量来打破眼前阻碍着他的阵法。
“主人,你不能这样做。”一阵银光闪过,白无及时阻止了主人冲动的行为。
零转过头,那双紫色的眸子早已变成了妖艳的血红,空气中剧烈的能量波动昭示着少年已处于爆发边缘,“别拦我!”声音冰冷刺骨。
白无咬咬牙,目光却依然坚定,“主人,强行打破阵法的话,凉大人也会有性命之忧。”
零一震,握紧双拳,视线依然落在神木凉身上,清冷的声音变得压抑深沉,带着浓浓的警告和危险,“把所有的事告诉我,一个字一个字!”
白无担忧的看了眼主人,请罪般的一腿跪在地上,耳边响起他稚嫩清脆的声音,“主人,凉大人为了帮你解除和玖兰枢的契约,特地联系了法恩,法恩在了解情况后告诉了凉大人具体的办法,因为不能完全解除,所以就想到了契约转移,把签订者双方的名字刻画在阵法里,当整个阵法都被鲜血填满后,玖兰枢那边的契约联系就会自动断开,从而转到凉大人身上,这样双生劫的契约就会被签订在主人和凉大人身上。”
说道这里,白无低下头,“但是这个契约至今没有人使用过,因为没人知道到底要用多少鲜血才能达到契约的要求,因为这是主人的意愿,我才答应凉大人没有告诉主人,请主人责罚。”
零闭了闭眼,似乎这样才能把心中刺骨的疼痛和压抑的怒火减轻,他松开紧握的拳,手心里全是汗,没有理会跪在一旁的白无,他此刻整颗心都放在神木凉身上,生气吗?当然是生气的,气他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擅自做出这种事,但他脑子想的却是,那时自己因为挽救国家而逝去生命的时候,凉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面对自己任性的举动,是否也是像现在,愤怒,痛苦,心疼,无奈,担忧,各种心情交汇在一起。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不大的空间此时变得无比沉重,鲜血已经流淌过三分之二的阵法,而躺在中心的男人气息却越来越薄弱,这种看着重要的人一点点流逝生命,却只能等待的感觉差点把零逼疯,此时三人脚下的阵法已经越来越亮,在零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的时候,剩余三分之一终于完成,整个房间都散发出刺眼的光芒,等一切恢复平静后,玖兰枢脚下的阵法已经消失。
☆、解除契约
零在契约完成的那一刻,就立刻冲进了阵法里,扶起神木凉的上身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白无,拿纱布过来。”
听到主人的话,白无迅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纱布,止血药水递给主人,恭敬的退到一旁。
零拿起神木凉的右手,白皙的手上鲜红的伤口异常狰狞,眼眸一沉,零动作利索的包扎好伤口,神木凉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零毫无表情的脸,但熟知零性格的他知道,少年现在的心情已经处在爆发边缘。
神木凉往零身上蹭了蹭,鲜血和力量的大量流逝让他的声音都变得异常虚弱,“零。”
“闭嘴,神木凉!闭嘴!”零深吸一口气,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才抑制住愤怒的感情。
“零。”即使全身都虚弱无比,男人依旧不死心的叫着少年的名字,“零,契约顺利转移了吗?”
一听到契约这两个字,零刚才还压制下去的怒火就已不可抵挡的气势窜了上来,“契约!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你的力量本来就还没有完全恢复,你故意的对不对?当年我没有跟你商量不顾你的感受就拿生命去挽救国家,现在你用同样的方法来报复我,对不对!神木凉,你成功了,我害怕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的快疯了!”清冷的声音变得沙哑,说到最后平时冷静淡漠的样子统统不见了,只想发泄心中一下子爆发的感情。
神木凉只觉得心像被针猛刺了一下,下意识的抓紧少年,把头埋在对方的脖子处,轻微的动作似乎耗费了他巨大的体力,声音显得更加飘忽不定却透着疯狂的执着,“零,对不起让你这么担心,但是我不想你跟任何人有羁绊,我会嫉妒,零,我是为你而存在的,你是我全部的意义,所以零只需要注视着我一个人就够了,对不起,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最后一句话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刚说完男人就沉沉的昏迷了过去,只是那双手还是死死的抓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