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两人揭过不愉快,边吃边聊。
“运气不错,还能进轮回。”
“实力在这没办法。”
“哟,成绩没见着,口气倒挺大啊。”
“四亚!”
“靠,你不也没个冠军!”
“这不第十赛季马上就要拿到了吗!”
“想得美,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孙翔略一想:“那我可不敢,我哥肯定要大义灭亲的。”
“……”张佳乐一听见这人就难受:“诶我说,能不提这人了吗,以前也没发现你是个兄控,够了啊。”
张佳乐喝了口茶,换话题道:“说说你呗,你那个男朋友,怎么样了?”
孙翔不自在地挠挠脸:“哦,没怎么样啊,就……谈着啊。”
张佳乐嘴一咧:“哟,害羞了啊?到底是谁啊,你哥……咳,你家里人知道了没?”
“知道了啊。我爸妈发现了,我就说了……不过我没说是谁。”
“哎哟,这么神秘。”
孙翔的脸红扑扑的,喜滋滋地说:“我打算等我拿到第十赛季的冠军,在台上的时候公开求婚,到时候你们就都知道啦。”
张佳乐一哆嗦:“我去,你一个O玩什么求婚,别把人家吓跑了,到时候只有惊没有喜。”
孙翔不满道:“切,刚刚谁说我Alpha癌的,现在又搞x_ing别歧视,Omega就不能求婚了啊。”
张佳乐一针见血:“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就没想过,万一第十赛季冠军不是轮回呢?”
孙翔一愣,皱起脸:“啊……”
虽然他觉得第十赛季的冠军基本已经是轮回的囊中之物了,不过什么事都有万一……啊呸呸呸!
张佳乐逗他:“万一连着好几个赛季轮回都拿不到冠军呢,这婚你还要不要结了?”
孙翔气得拍桌子:“你少咒我!明天洗干净脖子等着!”
张佳乐眨巴着眼:“生气了啊,生哪门子的气啊,气我咒轮回拿不到冠军,还是气我咒你结不了婚啊。”
孙翔又拆下一块蟹腿r_ou_,鼓着腮帮:“我懒得和你说了,明年你等着瞧吧。”
张佳乐撑着下巴看孙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好啊,我等着。”
老实说,明天对上轮回,他也觉得霸图胜算不大。他顶着一片骂声复出,所有人都以为他发了狂地想要拿一个冠军,把他想得偏执又脆弱,其实他真没有。
或许以前是吧,但现在,他只是不想辜负自己,拿了冠军固然好,拿不到,等这一赛季结束,他也会微笑着和荣耀告别。
那样不顾一切的,恨不得燃烧起来去拼一个冠军的心情,他再也不会有了。也许他是老了,又或许是因为那个他想要与之一起捧起荣耀冠军奖杯的人,已经不在了。
孙哲平,孙哲平啊,这个名字,要他怎么办才好啊。
他记得那个当年在网吧,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吊儿郎当地笑着说“哟这么巧我也喜欢玩这个”的孙哲平。
他记得那个和他一起蹲在网吧门口吃盒饭,明明一脸嫌弃,还是帮他解决掉全部青椒的孙哲平。
他记得那个和他挤在闷热狭小的出租房里,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配合,最后成功打出繁花血景的孙哲平。
然后他们同时从椅子上跳起来,盯着对方三秒,全身颤抖,在彼此的目光里燃烧。突然他们用力地抱在一起,胸口和肋骨撞得生疼,滚烫的皮肤带着汗意紧贴,心脏咚咚狂跳,仿佛融成了一个。不记得是谁先主动,四片唇就粘在了一起。接着他们狂热地抚摸,亲吻,z_u_o爱,把床板压得咯咯直响。
从午后到黄昏,从黄昏到凌晨,两人没有下床一步,即使休息也要手脚交缠地抱在一起,好像分开一秒都会要了他们的命一样。
那一天,在他们之间摇摇欲坠地糊了一年多,却始终没人揭开的那一层纸,终于被他们心照不宣地撕裂。
在那个炎热的夏季里的一天,高温让一切变得模糊,唯有眼前的人是真实的。这真实的体温点燃了体内每一根神经,呼吸胶着,犹如置身烈火。抱着的人是爱人,是梦想,是青春和年少轻狂,是千难万难里的一点光。
他们把盏言欢,促膝共酒,并肩奋斗。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孙哲平,实实在在踏入过张佳乐的世界,给过他燃烧的感觉。
可是他说走就走了。离开是谎言,开始是谎言,那中间呢?张佳乐就想啊,如果他原谅孙哲平,那么他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就会变成笑话一场。
他舍不得,他怎么舍得啊。如果连那一段都被拿走了,他的荣耀还剩下什么?!
有些人是无法被代替的,即使他本人也不可以。
张佳乐飞快地拿指尖抹了下渗出一丝s-hi意的眼角。他无比地羡慕孙翔,年轻,天赋,前途无量,以及,还能如此毫无保留地喜欢一个人, 全心全意,不怕受伤。
再遇见孙哲平,他只能对他竖一根中指:老子痛快过,但是你丫滚蛋吧。
第27章 .
结账的时候,张佳乐不经意地说了句:“还说你今天打扮得不牛郎,居然喷香水了,还是玫瑰香。”
孙翔感觉脸颊有点烫,可能是吃热了,拿手背在脸上拍了两下,茫然地说:“啊?没有啊,我没有喷香水。“
张佳乐皱眉,吸吸鼻子:“没有那来的……”他猛地瞪大眼:“我靠,不对,是蔷薇,二翔,你发情了!”
孙翔也马上意识到了,甩甩昏沉沉的脑袋:“哦对,是这几天,没事,我带了抑制剂的。”
张佳乐松了口气,起身把包厢门锁了,扇扇鼻子:“吓死爸爸了,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带你吃海鲜了。行了抑制剂呢,赶紧地。”
孙翔习惯x_ing地去掏书包,摸半天没摸到,心里咯噔一下,垮下脸:“我、我放在酒店了……”
张佳乐:“……”
孙翔端起冷掉的水杯不断冰着自己的脸,烦闷地说:“你出去帮我买一支吧,快点。”?
张佳乐简直不知道该说他缺心眼还是胆太肥,都气笑了:“我要是出去了,你万一被强j-ian了怎么办。”
“……”孙翔又羞又气,还击得无力极了:“你、你说谁!”
张佳乐翻个白眼:“别废话,打电话给你队友,让他们送来。”
孙翔有点不情愿,被张佳乐一瞪,一边腹诽长嫂如母,一边慢吞吞摸出手机。
轮回只有他一个O,周泽楷一个A,其他都是B,孙翔想了想,打给江波涛。
挂了电话,孙翔趴在桌上,皮肤泛粉,全身无力,肚子里酸酸软软,情潮正在酝酿,第一波马上就要来了。
张佳乐走过来,帮孙翔捋了捋黏在额头上的头发,拍拍他的脸,心想小时候怎么没看出这小子这么有潜力啊。他第一次见孙翔的时候自己也不过十七八岁,孙翔才十岁出头,被孙哲平牵着,小不点一个,还有点胖。人大十八变,现在这俊俏模样,别说A了,张佳乐看着都有点把持不住。
“啧啧,你男朋友肯定爱死你了吧。你发情的时候他是不是往死里干你啊?”张佳乐把那份羡慕藏得很好,玩笑地问。
孙翔尴尬:“你……你说什么啊!为老不尊!”
“哟,成语用得不错。没办法,咱们老年团嘛,经过千锤百炼,心都是脏的,什么话不敢说啊,小年轻得习惯,听到没,明天别被吓傻了。”
孙翔不知想到了什么,吸吸鼻子,含糊地嘀咕了一句:“老不羞。”然后侧过脸,用后脑勺对着张佳乐,不说话了。
二十分钟后,包厢的门被敲响。
“诶,挺快的啊,你刚才怎么花了一个小时才到,故意的嘛臭小子。”张佳乐边说边起身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愣住了:“呃,小周?”
周泽楷点了点头,刚把孙翔平时用的那种抑制剂和一瓶信息素驱散剂递过去,忽然脸色一变,手腕微微发颤,呼吸沉重。同时,屋内的孙翔也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却透出几分旖旎的呻吟。
张佳乐也瞬间变了脸色,迅速接过袋子关上门,又惊又怒地回头看孙翔:“你没有被标记?!”
张佳乐快步上前,打开一瓶抑制剂,扳着孙翔的下巴灌下去,再拿起驱散剂往屋子里狂喷三下。
孙翔用的抑制剂是最顶级的,不到三分钟,身体的反应就逐渐平息下去。等他恢复了精神,张佳乐坐在他对面,沉着脸问:“你男朋友没有标记你?”
“没有啊。”
张佳乐看他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就来气:“那你刚刚还敢让我出去帮你买抑制剂?!买个屁!强j-ian变和j-ian,我还cao什么咸蛋心。”
孙翔其实也有一点点后怕。队长的信息素实在太强了。
孙翔摸着鼻子,眼神躲闪,心虚道:“这不是……没事吗。”
张佳乐懒得和他瞎扯:“怎么搞的,我以为你和你男朋友关系好到恨不得马上公开结婚,结果他居然还没有标记你?”
孙翔很奇怪地问:“这怎么了?大家都这样啊。”
“……” 张佳乐无言以对。一个A和一个O在一起,感情再好,但如果没有结婚,理论上来说,就不应该有标记,甚至有的人结婚了一辈子都没有标记行为。只是他单方面从孙翔的表现,以为他们早已水到渠成。
毕竟这种事情,不能完全说是A不想负责,换个角度想,也是一种负责任的表现。
虽然早就有了绑定解除手术,但全世界对这种手术的控制非常严格,不管O权人士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人们仍然更相信主流医学界的说法。西方国家的规定是一个O一生只能做三次此类手术,大中华地区是两到三次,视具体情况而定。而在更保守贫穷的地方,O仍然没有选择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