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强高考失利,被他爸逼着复读,结果上了半截三个月的课就受不了了,自己做主,每天背着书包出门,然后偷摸去哥们儿的修车行上班。杜向南被蒙在鼓里,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杜强死活不肯再读书。
杜向南气的打断了一根扫把,最终无奈妥协了。
决定去R市闯一闯,杜向南也是存了心,想给小儿子一个更好的未来。不是蹲在东林这个井底,一辈子觉得不错的走完,即使不遗憾,终归人生太苍白。
于是,马秀丽三下五除二的办了停薪留职,跟老同事喝了告别酒,打点了行李,在四十三岁的年龄里,跟着二婚的丈夫和继子,两眼一抹黑的走出了东林,去了R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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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考试了,难忍的酷暑加上紧张的学习,简直令人苦不堪言。
秦锋往往坐在书桌旁边看着看着书,额头上淌下的汗珠就能掉下来,把书本打s-hi出印子。
整整一年的学习下来,秦锋变得务实了。
奖学金之类的,他真心不指望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要赚钱,又要跟秦夏在一起,加上来了A大才知道汇聚全国的学霸多如过江之鲫,他的成绩要想拔尖,几乎不啻于再打一场难度堪比高考的硬仗。
权衡再三,秦锋还是老老实实跟秦夏交了底,自己不想再拼学习这块儿,当然底线是不挂科。其他的就算了。而且,秦锋这厮还嬉皮笑脸的补充了一句,咱家有一个学霸就够了,不然两人一块儿去学校抢钱,也忒不仗义了,得给别的同学留点机会。
秦夏骂他脸皮厚,不过听过秦锋的分析并在深知对方的书本知识底子差的前提下,也充分尊重了他的决定,默许了秦锋关于学霸管家主内学渣赚钱主外的胡说八道。
考试前,某次复习高数的时候,秦夏纯属无意的,再次打击了秦锋那点所剩无几的自信心。
秦锋对于夏宝信手拈来的解题方式深深叹服,当时就孩子气的嘟囔了一句,想当年,咱高考还比你高一分呢,怎么这会儿就差这么多呢?完全不科学。
紧接着,秦锋福至心灵的多问了一句。夏宝你高考时候数学考了多少分啊?
秦夏想都没想,119分。
秦锋愣了一会儿,思维迟缓的发觉了不对劲。S市是不是高考自主出试卷?跟我们五科750分不一样?
秦夏只是笑,不说话。后来被逼急了才幽幽的报了几个数字。六科,660分满分。
秦锋瞬间窘的想找条缝儿钻进去。尤其在想到自己初生牛犊般站秦夏面前,老脸皮厚大言不惭的说,哥我比你还多了一分……
事实证明,秦夏实打实的比秦锋牛逼,从过去到现在,学习上从来没被比下去过……
快考试前,夏源给秦锋发了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笔分红收入,五千块。
这是扣除了前期借给秦锋四千块之后,净剩的,秦锋劳动所得。
秦锋心里很爽,被那种赚钱养家的成就感激励着,迫的他冲去邮局,直接把钱汇给了马秀丽,让她还债。
马秀丽从来没跟儿子说过,家里还欠着多少外债。当年秦远治病,除了最后那个家,能卖的都卖了,能借的都借了,不然也不会y-in差阳错的借到秦夏头上。
秦锋只是有个大约的概念,这笔债不会低于两万块。
结果,汇钱当晚通电话的时候,马秀丽感动于儿子的懂事,三两句话一套,统统交了底。
秦远治病一共借了两万六千块,这两年马秀丽省吃俭用的还了六千,剩下的,杜向南帮她填平了。
马秀丽再三强调,自己是借的,就算跟杜向南结婚,这笔钱她断然没有不还的道理。
秦锋隔着电话线听的百感交集心乱如麻,最终在马秀丽问他暑假去不去R市的时候,慌乱的答了还没定,可能公司有事回不去,很快挂了电话。
他还没做好准备,去融入那个原本熟悉现在又无比陌生的新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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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昏天黑地的忙完考试,迟钝的秦锋才发现,好久没有黄韬的消息了。
认真算起来,好像那次去吃哈罗哈就是这学期最后一次见面,后来黄韬别说骑着破自行车来A大,连电话呼机都没打。
秦锋嘟囔着,小破孩儿真是翻了天了,也就没再多想。
秦夏这个暑假无论如何也要回S市了,这让秦锋沮丧了好长时间。
他恨不能能对方朝朝暮暮,又哪能忍受的了近两个月的分离?
秦夏看他这么个大个子一副被抛弃的小可怜样儿,实在忍俊不禁。想了想后做了决定,他回去待一个月,八月头生日之前回来,就说导师有个项目,暑假要做。
今年秦夏的农历生日跟阳历生日就差一天,为了让秦怡安心,秦夏决定在家过农历生日,之后回A市跟秦锋过阳历生日。
依依不舍的把夏宝送上火车,秦锋成了霜打的茄子,郁郁寡欢了好几天。
只是世事无常,很快就有一件差点吓掉他眼珠子的大事牵住了他的心神,暂时抛开了夏宝不在身边的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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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锋一直以为黄韬回东林了,不成想有天晚上跟大乔二子他们出去喝酒的时候,远远看到黄韬从路边一个小商店里走出来,拎了个黑色塑料袋,上了一辆北京吉普。
那辆北京吉普他熟的不能再熟,车牌号都快能倒背如流了。是夏源的车。
大乔二子他们没看到黄韬,倒是顺着秦锋的目光看到了夏源的车牌。
大乔家里有背景,一看那号码就笑了。吊牌照挂的市府的公牌,来头不小。
秦锋从来没多问过夏源的背景,只通过叶岚岚听到过一句半句的,知道夏源他们家族应该在A市属于根深蒂固有背景的,只是不成想居然还跟政府有关。
当时秦锋没多问,心里不大不小结了个疙瘩。
黄韬什么时候跟夏源这么熟了?难不成这些日子不找自己玩,都是去找夏源玩了?
夏源那个老狐狸,从来没听他说过嘛……
转天去公司,秦锋也不绕弯子,单刀直入的问:“源哥,昨晚我在外面看着黄韬了,他上了你的车。”
夏源处变不惊,推了推金丝边眼镜,驴唇不对马嘴的来了一句:“你知道我不近视,为什么配了副平光眼镜戴着?”
“废话,”秦锋不耐烦的:“你说过,出去谈生意,这样看起来比较可靠。”
“这是一个原因。”夏源笑笑,伸手摘了眼镜:“戴上眼镜,比较能够隐藏起禽兽的一面。懂吗?”
“不懂。”秦锋摇摇头,上下打量他:“源哥你还是不戴眼镜看起来更厉害,谁都不敢惹的样子。”
“对,我就是要藏起来谁都不敢惹的这副B样啊。”夏源漫不经心的拿起眼镜布擦擦眼镜:“昨晚是我跟黄韬,至于我俩的关系,你得去问他,我没法回答你。”
原本只是想吐个槽,说自己同学怎么改抱夏源大腿了。结果这话一说出来,秦锋立刻就听出了不对劲:“你俩啥关系?”
夏源勾勾嘴角:“他还没想好,等想好了让他自己告诉你。”
秦锋有不好的预感,脸都绿了:“夏源你告诉过我你不是同x_ing恋对不对?”
“我确实不是同x_ing恋,”被点名的夏同志很淡定:“我是个双。意思就是男女通吃。”
秦锋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的:“你,你开玩笑吧,你别告诉我,你跟,跟黄韬……不可能……”
“啧啧,”夏源有点头疼又忍不住笑意的扶额:“怎么说呢。我觉得你那同学挺有意思……一开始我真以为他是个天生的同,不然我也不会碰他。”
“你他妈的!”秦锋怒了,一拳头砸在桌子上,震得笔筒哗啦一声倒了,稀里哗啦令人心惊r_ou_跳:“你什么意思?你!”
在秦锋心里,黄韬的地位绝对不亚于家人。黄韬对他的那种感情他回应不了,可是,黄韬是他搁在心里实打实的朋友哥们儿好兄弟。
“天气热,你淡定点儿。”夏源居然也不气,客观阐述的内容冷静又平常:“那天晚上不是他让我送他回去吗?后来打了车,半道他要吐,就下来了。他要再喝,我没辙,只能跟着。我不是问过你吗?你跟我打马虎眼说不知道。那小孩哭了一晚上,一边喝一边哭,还他妈吐老子一身,你说我不把他整回家我怎么办?至于他哭诉的内容,你自己清楚。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乐意我也管不了。问题是,老子回了家进浴室洗澡,那小孩闯进来,一边脱衣服一边打嗝,就他妈跟要扛炸-药包的烈士似的,死活要做。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把人按水龙头底下冲醒了,问他我是谁?他一边哭一边说,知道我不是锋哥。我又问他还做不做,丫挺的死犟,说做,非做不可。就做了。”
秦锋被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气的直哆嗦,想都不想的隔着桌子就去拎夏源的领子:“黄韬还是个小孩,你他妈怎么有脸干那种事儿?”
“秦锋,”夏源不挣扎,却毫无愧疚的盯着他的眼睛:“黄韬是成年人了,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再说,真要出头也轮不到你,你以什么立场揍我?就像当初帮秦夏揍丁子明一样?你想清楚了,确定了你就打。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