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发现柳桂李明林已经朝我走来,大声着说着往前走。
蓦然间,我觉得那句话后面应该还有一句。
“只是此时,都已不在。”
什么啊,搞得自己好像个老头子似的,最近怎么了。
抹抹脸,我跑着跟了上去。
穿过边廊,我们走到最尽头,那里矗立着御书楼。一座特别巨大的阁楼,四周树木盆栽有致地随北风轻遥,好像很是享受此时秋风的爽朗,清凉。走廊边是池塘,对称居于两侧,那些Cao木像是从水里长出来一般,隐隐地遮住御书楼。阁楼没什么特殊,只是这景色让我觉得和柳桂十分映衬。
“御书楼,是不是跟藏经阁似的,藏了很多书籍啊。或者就跟御剑术似的,可以踩在书上飞啊。”柳桂开心的笑着,开心的说着。
“哈哈,你可真会想。”李明林眼中带着,呃,宠溺?恩,宠溺。
“好像不能进去。”柳桂走到楼下看了看回来。“那边上能不能进去?我想进去看看。”
“我去看看吧。”李明林说着向旁边走去。
柳桂背着风,衣摆随着飞扬的清凉,慢慢走回我身边。最后倚靠在走廊扶手的石柱上,看着池塘。我也在另一边的石柱上倚靠着,不过,我是背靠着,眼睛看着她那随风飞舞的衣摆。
半晌,从的后脑后,我听到了她的声音。
“郭志,我很开心。”
“我知道。”我只能回我知道。
“其实那天你拉着我讲了很多,不知道你对任雪琳的心思,是很多也许你不会给任何人说的事情,你的成长、你的过去的爱恋、你的父母、你最开心的时候,你最抑郁的时候。以及你的孤独。”我还是看不到她表情。“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当你做多年故交来对待,因为这是我不小心窥视到了你的内心。”
“要后悔也来得及,我不介意。”我好像笑了笑,而且我也没有讶异,我自己都觉得神奇。
“算了,懒得介意了,不如就当故交吧。其实我是个慢热的人,不过几次相处下来,我觉得没有那些隔阂,所以算了吧。
“只是,我不知道怎么与知道我这些的人相处。”是啊,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所有从前没有这样一个人,知道这些的我。
“你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相处。”她回过头来,目光有些发亮。“我希望能给你祛除掉一些y-in影。”
你是阳光的,所以就能祛除掉吗?突然觉得有些心疲力竭。
“不能进去,柳桂、郭志,回去吧,也没有什么可以玩的了,还要和大部队集合呢。”李明林不露声色的回来了。
柳桂有些失落,诶,先出去吧。我们三人相顾无言,走出了书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去过岳麓书院所以,写完后发现岳麓书院与爱晚亭的顺序写反了,也无意修改,只当停车坐在岳麓书院算了。
第11章 山顶闹剧
可能是下午三点的太阳,走出岳麓书院之后我们三人都没有言语。岳麓山上树影婆娑,秋风瑟瑟。太阳的光热晒不出暖,北风的肃劲也吹不出凉,就像进入太平道中,自适自宜。我想慢慢地被这光与风平静我的情绪。
爬山爬到一处凉亭,柳桂在凉亭石凳上有些疲累的坐下,昏昏欲睡的开始打盹。李明林伴着柳桂坐了下来,顺着柳桂瞌睡点点的方向。很自然的柳桂靠着李明林的肩膀睡着了,李明林发着气声说“你先走吧,我和柳桂在这先休息下。”
我突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但是又没有理由留下。走吧,山顶还有大部队汇合呢。
在半山腰的寺庙前找到了秀才别他们,他们谈情说爱的四个人最后竟然并排走在一起了。当然我适时地c-h-a一脚,强势抢镜,以显示我的灯泡的亮度。
“‘亭贪秋色酣红叶,峰瞰春江泛绿醅。’唐护行,你看着到这岳麓山的红叶,湘江水的泛绿吗?”邓佑茗正好扎了一下眼睛,对着唐护行说。
邓佑茗眼角有两个小小的酒窝,随着这表情的变化而或隐或现,让人觉得她十分可爱。
走在她右边的唐护行像个傻子一样的只会嘿嘿傻笑,我则没有心情去迎合她的雅兴,不过内心还是把她的这一番诗意吐槽了一番。你看得到红叶,你看得到湘江水么。
邓佑茗见她的梗没人接,撇了撇嘴巴,对着左边的徐瑶撒起娇来。
“徐姐姐,你们班男生是不是都是傻子啊,只会嘿嘿傻笑,高考是怎么考进你们学校的啊。”
“傻子才好呢,骗起来多轻松啊,而且我们家护行傻是傻,长相还过得去不是吗,茗妹。”徐瑶顺着说道“哪像有些才子啊,长得瘦瘦巴巴的,看起来就很蔫。”
“嘿嘿嘿,徐姐姐就是冰雪聪明,一下就切中要害。”
秀才别走在徐瑶的左边,一下听了不干了。
“什么蔫啊,我这是内素外秀,徐瑶,你别诋毁我的形象啊。”
我旁边的傻子也反应过来了,伸长脖子嚷着。
“我不是傻子,徐瑶你不要乱说。”
“茗妹,管好你们家唐护行,让他敢顶撞我。”徐瑶一手捏过秀才别的右腮,一边说“方常涿,你胆蛮肥啊,我跟你说过了叫我姐姐,这几秒钟就给我忘了?”
“大姐姐,老姐姐,亲姐姐,我错了,我错了,别捏了。疼。”秀才别变出了一脸谄媚颜面,我觉得有些喜感。
“敢说我老?”徐瑶更加怒了。
秀才别瞬间撒开腿跑了起来,徐瑶也跟着追了起来。
……
这一大波狗粮呛得我好一阵子没缓过神来,他们四个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而且这瓜分的够快的,我只能说我被震惊了。
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还是该勇敢留下来。留下来干嘛,吃狗粮吗?我果断地选择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融入其他文学会员中,然后顺利的消失。
说实在的,我有些郁闷。这种心情好像是嫉妒,又好像羡慕。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我周围的人全部都牵手成功,成双成对,大撒狗粮,但是唯独我还是一个灯泡,就那样透亮透亮的亮着。
我不是一个很看重感情的人,但是现在这个阶段来看,如果有一份感情可能我的内心才能安定,否则,我岂不是一个毫无存在意义的人?我是独子,懂事以来就知道,我爸常年混迹于麻将馆,一宿一宿的不回家。家里的事物都是我妈来安排处理,我妈给了我她能做到的最好的物质供给。在那个年代的那个小城,我浑身穿的都是名牌,当同学们还在一人一双解放牌的时候,我就穿的名牌气垫跑鞋,我妈在我身上是很下本钱的。依她的说法,她小时候物质太匮乏,没吃没穿,饥寒交迫,那种物质的缺乏对身心的煎熬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所以她认为她的子女一定不能因为物质残劣而影响。我从小学到初高中所有的班主任和科任老师都收过她的红包,我妈是做急诊医生的,从医院里学到的经验被她用到了教育上。她认为她已经给与我她认为的最好的东西了。但是名牌买得来穿戴,买不来自信;红包供得来关照,供不来尊严。因为我妈每天晚上要值午夜班,常常晚上七点钟要出门,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才能回家。医院里还没给我妈分住房,所以我们家住在我们这个小城里面特别混杂的一个偏巷里面,我妈每天准时等我回家,在我两吃完晚饭之后,她就会出门,然后把我反锁在家里。偶尔我爸回来的时候,他会带着我去楼下走走玩玩,但是他很少回家。所以我又大把的时间待在这个空荡的房间内需要打发,一夜一夜的,我爬上阳台上的防盗窗,看着楼下小孩没成群结队在玩着各种吵闹的游戏,很羡慕很羡慕,但是我不能出去,于是我自己在阳台上开发了一下很无聊的游戏。有时候是折一堆纸飞机就着防盗窗往楼下飞去,一直飞到楼下大妈在楼下里破口大骂;有时候是把塑料点燃,然后看着那液态的塑料一点点滴落到楼下的Cao坪,还引起了大伙;有时候是提着一大桶水,对着楼下雨棚倒下去,看着楼下雨棚相互接力形成瀑布,以及楼下的一堆人的叫骂声。这些有些既脑残又无聊,但是这是我唯一能够从这长长的时间中感觉到自己还在的游戏,一般除了能够换来一顿打骂什么都得不到。现在想来,当时感受到了就是空虚两个字吧。
这样的童年,教会了我矜持。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与别人成为玩伴、朋友。在学校里,因为红包和穿戴,每个人都在说我是富二代,我曾经跟我妈说找点破的衣服来穿,结果被说装逼狠狠地被揍了一顿,从此以后我的口碑就变成了可以欺负的富二代。收了红包的老师,往往在调座位什么上面明目张胆的给我“关照”,而这种“关照”仿佛在对全班说,他是一个走了后门的人。即使是关照,老师也不会对我有任何过多的关爱,那种好学生的谈心、被欺负学生的安慰、对普通学生的偶尔的鼓励从来没有发生在我身上过。我不是差生,我很听话很老实,但是对那些老师来说,好像我们家可以直接通过校长的权利来解决问题。直到有一次,我被一个社会抢钱集团抢了,虽然只是专抢小孩钱的集团,却手拿了砍刀。那一次我被砍了,就在校门口,我们班主任和同班同学看到了,班主任直接把我和一个同学塞上出租车,连车钱都没给,一回头潇洒的走了。到了医院我连车费都已经付不起,只能去公用电话打给我妈才解决这件事,对,这件事后,我哭了,在同学走后,我一个人在病床上哭了很久。我发现,对我的老师和同学来说,我这种人,做好了是因为红包,做不好是红包的原因。偏见,致使我自己觉得,我没有一件事是能做好的,我只能躲在红包后面勉强维持我的生存。所以之后的高考,我根本考不起现在的学校,是我妈基本上打点了所有的关系,让我进来了。然而对我们教导员和导师来说,我就是一个走后门来的而已,就是一个废物给硬塞进来了。还记得高考之后的那个暑假,我把我房间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砸了,然后去了趟武汉,结果我妈五天后才发现我已经不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