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弘昼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别这么说他了。”胤禩好言相劝着,然后松开抓着胤禛胳膊的手,走到了弘昼面前,“一转眼的时间居然已经八年了,你额娘她这些年怎么样?”其实对于那拉氏,胤禩心中还是有愧的,作为自己的福晋,那拉氏没有一天享受过丈夫对自己的疼爱,这不是一个女人应该忍受的,可是她都忍了下来,还处处帮衬着他和胤禛,胤禩叹了口气,“这些年也难为她了。”
“这次我来额娘是知道的,额娘让儿子给阿玛和四伯带句话,额娘说,别想什么对不对得起我们母子的,我们现在都很好,阿玛唯一能为我们做的就是让自己过得随心一点儿,要是那一天你们在外面觉得累了,乏了,随时可以回宫。”弘昼说着笑了笑,“阿玛,额娘这些年过得很好,皇玛么她们也很好,额娘时常陪她们去寺里上香祈愿,再说六年前儿臣也大婚了,到今年大阿哥已经活蹦乱跳了,二阿哥已经能走动了,有这么两个小家伙儿解闷儿额娘也挺开心的。”
“是吗?皇后是谁家的?”胤禛问道,“怎么大婚的时候也告诉我们一生。”
这下弘昼可是委屈了,“是富察家的二小姐。四伯,您可真是冤枉弘昼了,不要说告诉你们了,那会儿我们可是连你们在哪儿都不知道呢,这个住处还是两年前阿玛才让粘杆处的人告诉我的,再说了,皇帝大婚怎么也是国家大事,您和阿玛怎么就不知道呢?”
胤禛这才想起来刚出来那两年他们本是一直都在蒙古过游牧生活的,不过胤禩的身子却是禁不住折腾的,于是,两个人又南下去了,又净挑人少的地方走,这在南方又游历了两年的时间,才又回了北面在这个地方安定了下来,之后胤禩才让人告诉了弘昼他们在什么地方。
胤禛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富察家的不错,富察家的人也都是些个有自知之明的,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们心里都有数,不像其他的大家,日子久了就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胤禛说完,又扶着胤禩坐了下来,“你坐着吧,起来做什么?大夫说你的身子还得再调养些日子才能痊愈。”
“阿玛生病了吗?”弘昼紧张地问道。
“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前些年在南方的时候受了了湿寒之气。”胤禩说着,轻咳了一声,又看了胤禛一眼。
“你看我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瞒着弘昼,自己的身子你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就算我不说弘昼也看得出来。”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弘昼你看着他,我去端药。”
弘昼看着胤禛离开的方向失声笑了出来,“额娘说得果然没错,这四伯的心里是出了阿玛再没半个旁人了。”说完,又看向胤禩,“阿玛,可得好好注意身子,别再让四伯担心了,你看他现在哪还有半点当初‘抄家皇帝’的样子?四伯可当真是拿您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弘昼说着,又不免想起了远在紫禁城的皇后,自己对那个女子是不是也想四伯对阿玛一样?外人都说比起四伯的杀伐果决来自己一点不差,可是每次对上那女子,自己气势便先弱了下来,两个人吵了架,闹了矛盾先低头的那个人也绝对是自己,想到这里,弘昼突然有些出神地笑了出来。
“在想什么呢?”看自己儿子一副呆样,胤禩倒是有些好奇,这小子打小就再机灵不过,自己哪里见过他这样发呆的时候。
还没等弘昼说话,一边儿的裕岂就不问自答道,“王爷,主子准是又在想皇后娘娘了,每次主子想皇后娘娘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听了裕岂的话,胤禩笑了,弘昼怒了,狠狠瞪了裕岂一眼,却也红着脸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难得还能看见你这个样子,看来你和皇后的感情很好。”胤禩说道。
一旁的裕岂又自顾自地说道,“王爷您是不知道,主子疼皇后娘娘那可是全天下都知道的,太后娘娘也没少拿这件事打趣儿主子呢,主子和皇后娘娘的感情可是很好的!”裕岂笑嘻嘻地看向弘昼,却又被弘昼瞪了一眼。
“就你长了嘴是吧?等回了宫爷就让你去敬事房报道去!”弘昼红着脸骂道,他自小就是和裕岂一起长大的,名义上虽说是主仆,可感情却也是极好的,裕岂也再清楚不过自己怎么做能让弘昼高兴又不会越矩,这么多年来,裕岂也已经是由一个小小伴读变成了现在的御前一等带刀侍卫了。
“可是主子,王爷问了话奴才也不能不说啊。”裕岂委屈地站在张起麟身边,看弘昼一副怒气冲冲地样子,又往张起麟身后躲了躲,一边躲还一边说道,“王爷,您可得救救奴才啊,奴才还没去媳妇儿呢!还没儿子呢!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我阿玛额娘还指着我传宗接代呢!”弘昼一听裕岂满足胡话,更是生气,刚想把裕岂拉出来打一顿,就听见胤禛的声音响起。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没规矩!”胤禛说完,瞪了弘昼和裕岂两眼,然后把药递到了胤禩面前,“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哭得,我已经在里头加了冰糖,刚才我已经试过了,不苦,喝吧。”前一句还寒风凛冽,后一句就如沐春风,听得弘昼和裕岂有些不太适应,两人一看站在一边的张起麟一副淡定的样子,就知道平时张起麟一定是没少见胤禛这样的。
没一会儿,外头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弘昼疑惑,难道还有别人来看望阿玛和四伯吗?还没等他问,张起麟就飞快地出去了,过了又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才又折了回来,“主子,外头饭菜已经备好了,请主子移步暖阁用膳了。”
胤禛点点头,把胤禩从座位上扶起来,拦着他的腰就往暖阁走去,这一来胤禛没什么感觉,胤禩却是有些窘迫了,胤禛还是第一次当着弘昼的面这样做,胤禩素来又是个脸皮薄的,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微微推开些胤禛,往弘昼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四哥,弘昼还在呢。”
“哦?他在怎么了?”胤禛却是完全不当一回事,又将胤禩搂进怀里,“你安生些比什么都强了。”
弘昼知道胤禩的性子,倒也没有特别的表示,只是一边喊饿一边飞快地往暖阁跑去了,还好这里的布置和廉亲王府一样,否则他还真是尴尬了,又想起刚刚胤禛对胤禩那种旁若无人的亲昵,弘昼就觉得有些不适应,毕竟虽说自己和皇后没人的时候也少不了这些小动作,可是每次只要身边儿有人两个人就都是规规矩矩的,毕竟这种事情看在外人的眼里也会让别人有些尴尬,可是看胤禛现在还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弘昼心中就止不住地叹气,看来自己还是比不上四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