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伊放下s-hi漉漉的手帕,委屈地点着手指:“因为……小伊想当哥哥呀……”
“小伊……说实话好吗?”
小伊沉默良久,才闷闷道:“我也不知道,可能这也是我纪念小幸他们的一种方式吧……我不想自己有一天忘记,自己曾经当过某人的哥哥,曾经有过一个老爱作弄自己的妹妹……”所以他才想继续重温这种当哥哥的感觉,才会一厢情愿地把小星当作自己的弟弟。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很傻?
翟斯叹息:“小伊,你觉得自己会忘记你以前的家人?”
小伊用力摇头:“小伊不想!小伊想永远记住他们,虽然分开了,可是还能每天想念他们……”
“这不就行了?小伊把他们都放在心里日夜记挂着,还需要非得当哥哥吗?况且,你想想,小星跟丽娜他们何尝不把你当家人看,相信你也一样。那么对于这些新的家人,小伊又怎么想呢?难道你希望把他们当作以前家人的替身吗?”
小伊顿了顿,立刻摇头:“不想。小幸是小幸,小星是小星,虽然他们很像,可是终归是不同的人。”
“可是你敢说你自己对小星的态度没有把他当成小幸替身的成分?你有没有想过小星的感受?他希不希望自己被当成替身?”翟斯的问题问得尖锐,刺得宝宝的脸蛋煞白。可是此时他不得不狠下心来给小伊一个当头木奉喝。
宝宝沉默,良久微微点点头:“小伊知道了。我会好好反省的。毕竟我不能总活在回忆之中……”这样对小星太不公平了……
宝宝苍白的脸色,无神的眼睛让翟斯看得无比心疼:“对不起,小伊。我不是对你说狠话,我只是当心你太过于沉溺在过往的记忆之中,忘了朝前看……”
“朝前看?妈妈也成天这样说的……”宝宝喃喃,“翟斯,你不必道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需要时间出去走走,好好想想……你跟米利都别跟着我了……”
若有所思的宝宝呆呆的扑扇着小翅膀,晃悠悠的飞出窗户,朝他常呆的树林飞去,歪曲的飞行路线让在后头看着的翟斯担心不已,直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快一点幻化成实体,哪怕抱抱小伊,给予他无言的安慰都不成。
这是自从翟斯跟小伊认识以来,形影不离的他们首次相分开。不知道为什么,翟斯突然间感到一阵惆怅……
不过,有戒他在,小伊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希望这一次小伊能够想清想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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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神不守舍的飞到跟小星初见的那棵大树底下,耳边响起一把苍老的声音:“小宝贝,你又过来了?”
小伊点点头,没有在树底下停留,反而朝上飞着,在纵横交错的枝叶间钻着空隙飞行,来到大树的靠近顶部的树丫停歇了下来。这里的位置可以对龙谷大部分的风景一览无遗,宝宝闲暇最喜欢呆着这里看风景,看天空,顺便想念家人。可是,今天说他太过于沉浸在这种思念之中了,不是一件好事,也会影响到往后他对小星他们的态度……
“小宝贝,是不是有心事呀?”苍老的声音一直在宝宝的耳边响起,可是四周却没有一个人影。可是四周没人不代表没树呀,跟宝宝聊天的正是宝宝现在屁股下坐着的大树。自从跟米利签订契约以后,跟植物交流成了宝宝常常会做的事。
“嗯。树爷爷……”软软的童嗓带着明显的难过和疑惑,“小伊很想念爸爸妈妈他们,很想很想……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傻孩子……想念自己的亲人乃人之常情,哪里有错?”苍老的声音呵呵笑了起来。
“可是翟斯说小伊因为太想念以前的家人了,以至于把小星他们当作替代品,这样很不好。”宝宝一手扶着树干,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圆滚滚的泪珠啪嗒地碰上一片叶子,正要往下掉落却被一道黑光无声接收掉,可伤心中的宝宝没有留意到这些。
“那小伊觉得自己做错了吗?”树爷爷问。
宝宝点头:“被人家当作是另外一个人来对待,要是我也会觉得不好受,可是小伊是真心把小星当作自己的弟弟来对待的……”
“那不就行啰,人与人交往,不就讲求一颗真心嘛……最起码你真心对他们,这就足够了。”要是有脸的话,树爷爷此刻肯定是在慈祥地微笑着,“翟斯那年轻人之所以那么说,只是太过于担心你而已……人嘛,哪个没有一些精神寄托。他也不是说希望你完全撇开以往的一切从新开始,只是担心你太沉溺于过往之中。人总得往前看才能看得见希望,你说是不是?”
“嗯!”宝宝擦干眼泪,点头,“人要往前看!爷爷已经是今天第二个这么跟我说的人了。小伊想通了,既然不能当哥哥,当个乖弟弟也不错。”反而他从未当过弟弟,当作一种全新体验也挺不错的。人要往前看嘛……
“呵呵……小宝贝别忘了,你的树爷爷可不是人呀。”树爷爷看见宝宝终于破涕为笑,也放下心来开玩笑。
“嗯!小伊知道!树爷爷是一棵大树!说起这个来,树爷爷你到底几岁了?”小伊对这各个问题十分好奇。
“嗯……树爷爷活的时间太长了,长到连自己的年龄都记不清楚啦……不过我倒记得,我小的时候,这些会飞的蜥蜴们还没在这个地方居住。”
会飞的蜥蜴?
宝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是让丽娜他们听到树爷爷对他们的形容,肯定会气得跳脚。
龙族还未在这里繁衍?“那树爷爷不就活了很久很久?”
“对啊……树爷爷老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啦。年轻的时候最大的希望是快高长大,吸收更多的阳光和雨水。等过了久一点,就是希望自己的根能够在地底扎得更深。再过久了一点,就是希望自己的种子能够传播到很远的地方落地生根,长出更多的子子孙孙。你树爷爷到现在都数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代子孙啰……”
第二十八章树爷爷(下)
絮叨似乎是老年人的一个通病,纵使这是一颗老树也不例外:“……别的我不说,就说我的子子孙孙遍布这个翟斯大陆的各个地方,光是这一点就是你树爷爷毕生最值得自豪的事情。我那些孝顺的子子孙孙,每年都会托鸟儿们给我捎个口信回来,让我知道他们最近过得好不好。哪些地方受旱灾,犯洪涝,你树爷爷都一清二楚。唉……外头的世界毕竟没有这里的好,咱的子孙们到了外头去生存总得学会坚强点。最起码他们现在都活得很好。”树爷爷的语气里头充满着自豪。
宝宝微笑:“有这样的子孙,树爷爷肯定觉得很欣慰。”
“当然!我们桉榴树一族可是世上生命力最为坚韧的一族了,上至高山、下至峡谷,近至龙谷,远至深海中孤岛,都有咱们子孙的踪迹。当然啦,子孙一多,从各地传回来的消息自然多了起来。树爷爷老啦,每天能做的事除了偶尔随风摇摇身子运动一下筋骨,就爱听这些传信鸟带回来的消息,让后就请他们吃我身上结出的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