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赋 作者:199米深蓝(第一部)【完结】(64)

2019-06-23  作者|标签:199米深蓝

  他跪下来扳正我的脸。那样一双受伤的眼睛看着我,里面写满了痛。

  我的睫毛颤了一下,又把头偏过去。

  “殷无邪。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为什么你先杀了我的心又杀了我最亲的人?你回答我。回答我。”

  我无言靠着墙壁坐着,心像被在针扎一般难受。

  他放开我,良久跪在那里像死了一般没有生气。

  “为什么……”秦幕轩的声音小下去,他慢慢伏下身,肩膀颤抖起来。他哭了。

  因为我要守护的东西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为了守护他,与天下为敌也在所不惜。

  然后我打中他的后颈。秦幕轩倒下去。

  我扶着墙站起来,血一滴滴在地板上溅起小小的狰狞的花。

  “因为。只有苏华夜的头才能救温未凉。”我轻声说,带走了苏华夜的头。

  雨下得很大,砸在身上生生的疼,不过也洗掉了一些身上的鲜血。肩膀的x_u_e位被封死,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

  我走到距马车不愿的地方调整了气息,使它平稳下来。

  温未凉拿出准备好的木盒,我把苏华夜的头放进去。

  “血的味道好重。”温未凉的精神也很差,可能是那个蛊又发作了。

  “嗯,”我尽量不让他看到我身上的伤口和苍白的脸色,“赶快启程吧。”

  我放下车帐,自己坐在外面执起缰绳。

  马蹄踏着泥水,在颠簸的小路疾驰,肩膀的伤很重,那一剑几乎穿透了身体。伤口扯着神经不住地疼痛,不过疼痛也许是件好事,它让我还能保持清醒。

  我知道这件事情无法评判对错。我别无选择。

  秦幕轩,对于你,我也只能欠下了。

  你恨我吧。再刺几剑让我来弥补你。否则,这债我下辈子也还不起了。

  无邪赋·第六十三章:玉虚上人(一)

  我驾着马车在荒芜的原野上狂奔。天于平原交接的尽头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因为点了肩膀的x_u_e位,一只手基本上没有什么知觉。

  身上仍然又s-hi又冷,因为中途趁温未凉睡着时给他输了几次真气,实在不敢随便耗费自己体力再把身上的s-hi衣服蒸干。

  我忽然想起来自己忽略掉很多事情。

  我总说温未凉是个神经大条的家伙,其实我每一点小情绪他都清清楚楚。甚至是我没有表达的时候,他都明白。

  从前,我们住的小院外面种着的是一园兰花。后来,一天早上,那园兰花被清了干净被垦成了小水塘,种满了荷花。

  我很容易就被他看得透彻。

  但是我又真正懂他多少?

  有多少次我没看懂他沉默时复杂的目光;多少次我没听懂他突然话说到一半别过脸的欲言又止。他一直为了我,笑得没心没肺。他有多少痛苦我又真正了解过多少?

  我悄悄掀开车帐的一角,温未凉被点了睡x_u_e睡得很轻。

  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是不是,未凉?

  原野的尽头已经近在眼前,很快就可以驶上官道,韩庄也不会太远了。

  往往天不遂人愿。

  我们被人拦截。

  来人一身白衣白马,手执蟠龙黑缨长枪。

  我勒马。无奈地笑,“‘文胸’,真是巧得很,竟然在这里撞见你。”

  纳兰文卿笑得温雅,“殷公子,我在这里等候多时,家主有请。”

  家主?玉虚宫主南宫烈?

  莫非是得到琅缳环境要攻打玉虚宫的消息先下手为强?

  其实早就想过王染之让我杀苏华夜的目的。不过看骆芙蕖和凤丹青的反应,很快就排除是玉虚宫的命令。而且,我又没得选,除了照做还能怎样。

  “抱歉得很。今天我又要事在身,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宫主。”

  “宫主?”纳兰文卿脸上闪过一丝茫然,然后莞尔,“呵。那厮……”

  “我家家主另有其人,而且,你见了一定不会后悔。”

  不是?纳兰文卿的家主另有其人?

  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我冷下脸,按紧破邪剑,“纳兰文卿,我没有时间了。请让开。”

  纳兰文卿把长矛横在身前,轻轻扬起了嘴角。

  说实话,他的笑容相当的疯狂。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有严重的战斗兴奋综合症。

  “那看你有没有本事过去。”

  我知道。我拔剑必败无疑。

  但我也知道,他肯定不会杀我。

  所以,犯了主观唯心主义,晕头转向就向前冲……

  最后结果就是,纳兰文卿一枪从上劈下来,我根本没有力量招架住,那一枪隔着剑结结实实打在肩膀上,我直直跪倒。

  如果不是他枪收得快,砸死了(铁定了)粉碎x_ing骨折。

  我伏在地上,半天没办法动。肩膀上的伤口裂开,血很快浸透衣衫,一滴滴落到干枯的Cao地上。

  “我最讨厌和受伤的人打。”纳兰文卿语气里有了不耐烦,带着些威胁,“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去……”

  “文卿。”一声平和的男声打断了他。

  纳兰文卿转身,恭敬弯腰。“师傅。”

  灰衣的男子在不远处迎风而立。他背着光,背后的光线显得很刺眼。

  他说,“请稍安勿躁。温公子的蛊。我可以解。”

  我吐了口气。稍安勿躁。你的口气真轻松。你知道为了这个蛊,有多少人枉送x_ing命?

  “呵。”我撑着剑站起来,“你来得晚了一些。”

  男子静静看着我的眼睛,半晌才说,“不,是她总比我快一些。同样的,作为交换,请把苏夫人的头颅给我。”

  与其交给王染之,倒不如交给他更可靠些。

  “好啊。只要你先把温未凉治好。”

  我勉强站稳,往马车走了一步。然后眼前就一片黑了……

  ******

  我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缠着纱布。又被包成木乃伊状了。

  纳兰文卿倚在窗边,正把一个小木桶往信鸽腿上绑。

  “你醒了。”

  “嗯……”我捂着额头,努力恢复清醒。

  “温未凉怎么样!”忽然想起我家小温,猛得坐起来。

  “温未凉温未凉。哼。”纳兰文卿把鸽子扔出去,看着它飞远。

  口气好奇怪……

  “桌子上有药,趁热喝了。”继续以命令的口气说。

  “噢。”掀开被子,发现外面冷得要死。一直处在寒冷中已经麻木了反而感觉不到冷。在被子里捂得那么暖和反而对冷变得很敏感。那个碗离得好远……还是不要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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