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搞什么飞机!”我捶门狂吼。
“把门砸坏,后果会很严重哦。好好享受吧。”声音渐渐漂远。
我正在纳闷,忽然感觉这屋子里有其他人。
我慢慢转过身。
凤丹青正一脸迷惑看着我。
看来,也是个受害者啊。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扯出一个非常非常难看的笑容,向他打招呼。
“啊……师傅那家伙,还真做了。”
“什么?”
“今天早上说什么要撮合我们。”
我的脸瞬间跨下来。
“我说:‘不要太无聊。’结果被关禁闭了。”
我的嘴角抽了抽。
“你先梳洗一下,换套衣服吧。”凤丹青指了指右手边帘幕堆叠的一个走廊,“里面有池子。”
这家伙的洁癖还没有改掉啊。
我看了看自己满身满脸的土,外加溅的一身黑血,顺从点点头。
一样是个冒着气的大池子。难道沧州满地都是温泉?
我躺在水里闭目养神。眼前又浮现秦穆轩与我到剑相向的一瞬。
那双眼睛,仇恨与愤怒的后面是什么。深刻的悲哀。
我把脸全部埋进水里。不敢再想下去。
等我从水里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下来。
凤丹青已经离开了。因为我看到大门非常凄惨得半吊着。这下就不是我的错了,希望纳兰文卿不要把修门的费用算在我头上。
屋外已近是灯火齐上。
似乎在举办庆宴呢。为了逮住我这个大魔头而庆祝?
一束淡蓝色的焰火划破天空,在夜幕上荡开蓝色的火花。
我靠在窗栏上,看着外面的喧嚣。所有的丝竹管弦,觥筹交错,歌舞欢愉都离我很远。就像是看着时间的对岸。远而不可及。那种距离感,又像开始一样强烈。但是又有所不同。
我走到案几便,把蜡烛拨亮一点。顺手拿起旁边架子上的一本书。
地理志。还不错。
我翻了几页,忽然,里面掉出来一张纸。我把它从借住,手指却不由自主颤了起来。
伫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春愁,
暗暗生天际。
Cao色烟光残照里,
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
对酒当歌,
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
原来。这么多年,他始终留着。
是什么时候开始,从爱,变成恨,最后淡然。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是这个人,始终沉迷于最初而不能自拔。
对酒当歌,强乐无味。衣带渐宽,为伊憔悴。
我真的承受不起,你的憔悴了。
“殷无邪。”一个熟悉的女声把我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出来。
骆芙蕖依旧一身淡蓝色的水衫,湖泊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悲伤。
这个世界的人都怎么了。为什么都哀伤如此。
“骆姑娘。”
忽然她拉住我的袖子,声音里带着崩溃:
“我求求你,不要丢下师兄他不管。他真的……太痛苦了。我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至少分给他一些爱……”
我不由后退了一步,慢慢把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
“对不起,骆姑娘。如你所见,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自私的家伙,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骆芙蕖怔住了,她慌乱的眼神变得悔恨,愤怒。
“那我就杀了你。忘记一个死人,对于师兄来说,也许更简单一些。”
兵器出鞘。我看见她所有的动作,拔剑,出招。
忽然,一滴水珠打在她的手腕上,骆芙蕖的剑掉落在地。
门口站着一个身披金红盔甲,红髯满面,剑眉怒c-h-a的人。不过,他神情慵懒,动作轻浮,和身材与脸完全不搭调。
眼前人是玉虚宫现任宫主。老头的遮脸布。真正的玉虚宫宫主座下第二大高手。
“芙蕖。回去吧。突然消失,你凤师兄会担心的。”
骆芙蕖弯腰行礼,“是。”
她从地上捡起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无邪赋·第七十五章:华灯之夜(下)
“无邪。这么久不见,不想为师吗?”南宫烈用调笑语气说着,走到我面前。
我仔细看着他的脸。真是怎么看怎么假。大概这就是当年有人说的:内功深厚的人,可以看出易容。
所以那张脸在别人看也许正常,我看着就是扭曲。
我偏过头,“你有事吗?”
南宫烈突然伸出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你一直这样对我冷冷淡淡的,我可是会生气呦。”
……真是BT的家伙……
“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把手给我放下。”忽然门外传来一个非常恼怒的声音。纳兰文卿举着他那把长枪,一张黑黢黢杀人脸。
“师兄,你这么骂我,不怕我夜里毒倒了你把你XX割掉呀?”口气相当的认真。
嗷。我心里哀号一声。还是不要惹这个家伙为上,心和嘴一样毒啊。
纳兰文卿的眼力闪过一丝寒光,这家伙愤怒到兴奋了。
“我现在就秒杀你……”
“来啊,谁怕你啊……”
瞬间,杀气四起,y-in风嗖嗖,月星隐耀,山岳潜形。
“喂,”凤丹青冷冰冰的声音突然c-h-a进来,“你们能不能别一见面就打架。师傅等得都要不耐烦了……”
两个人互相又发s_h_è 了几记白眼,才气哼哼退出去。
凤丹青无奈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叹气,“真是的……有他们在的地方别想安生了……”
“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玉虚宫排名前十位的,分别是第一位纳兰文卿,第二位纳兰文湘,第三位是我,第四位是你……”他停了一下,有些尴尬,“第五位是韩越人,第六位骆芙蕖,后面的都死了。”
我听到最后一句脊背不觉冷了一下。说得真干脆啊。
第七位王染之,被他亲自手刃。第八位,魏重紫,亲自手刃T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