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韩昭竖起食指放在骆丘白的嘴唇上,轻声开口,“因为你的声音,是我想要的。”
他的目光锐利,带着探究意味,骆丘白紧皱眉头,攥着他手腕的手没有一丝松懈,“韩导演,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只知道你现在这样恐怕不太礼貌。”
“你听。”韩昭闭上眼睛,侧着耳朵,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就是这样的声音。”
他像是在聆听一样,沉默了片刻突然睁开眼睛,整个人又凑近了几分,几乎要贴到了骆丘白的脸上。
这样的动作太出格了,骆丘白脸色一变,当即甩开他的胳膊,往后一躲。
“是你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现在我还没有说,你怎么又不听了?”韩昭竟然笑了一下,顺势把骆丘白逼到一个角落,一只手撑着墙面,竟然堵住了他的去路。
“我只是有点好奇……”韩昭没有理会骆丘白的话,半眯着眼睛,目光越发的玩味,径直向他的领口伸出了手。
骆丘白瞳孔一缩,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即抬手就挡,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韩先生,请自重。”
两个人僵持着,气氛瞬间凝滞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骆丘白琢磨着怎么在这种公开场合教训这家伙一顿的时候,韩昭的手竟然径直绕过骆丘白的头顶,摘下一片碎屑,接着整个人都退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的头上沾了东西。”韩昭轻飘飘的把发光的碎屑扔到地上,双手交叉,似笑非笑,“好了,现在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他看了骆丘白的声带一眼,正色道,“我听过你的比赛歌曲,也看过几次《残阳歌》,我只是好奇你的声带为什么发出来的声音跟别人不太一样罢了。”
他这一系列动作让骆丘白懵了,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他只是要给自己摘一片碎屑?看着那片从头发上摘下来的碎屑,大概是宴会开幕时,头顶放礼花时飞溅上的,可是有哪个陌生人初次见面会用这样的方式来交流?
骆丘白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这年头是不是国际上获过奖的导演,都神神叨叨,x_ing格像他这样怪癖扭曲?
他低咳一声,觉得有点尴尬,虽然大鸟怪跟他说过自己是什么,那个叫什么来着……对,芙蓉勾,但是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声音跟别人有什么区别。
韩昭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古怪脸色一般,靠在桌子上继续说,“剧本里心理医生的角色,核心亮点就是可以用声音下暗示,所以我才会找上了你,而你的声音很不错,我很欣赏也很……喜欢。”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挑眉看了骆丘白一眼,狭长的眼睛一挑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
骆丘白在心里“呵呵”两声,不咸不淡的笑着补上一嘴,“哦,那韩导演表达欣赏的方式还真特别。”
韩昭摸了摸下巴,盯在骆丘白身上的探究目光又来了,“彼此彼此,你这么不谦虚的说话方式也够特别。”
“既然不能骄傲,那我只能说多谢批评了。”骆丘白挑眉反刺回去,心里倒是长舒一口气。
虽然韩昭的目光让他有点不舒服,但是一想到他拍了那么多冷门电影,保不准就是这种古怪x_ing格也说不定呢。
韩昭因为他的话笑了一下,目光变得更加意味深长,撂下一句“冒昧一下”,接着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骆丘白的脖子,骆丘白刚往后挪了半步,房门就突然在外面被推开了,韩昭的手此时还停在半空中。
骆丘白下意识的回过头,猛然看到了祁沣的一张冷脸。
这……这家伙怎么来了?
他被呛了一下,还没等开口说话,就看祁沣就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一向看不出喜怒,平时冷冰冰的总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可是此时此刻,他的脸色更加糟糕,瞳孔深沉冰冷,眉宇蹙在一起,浑身都散发着寒气。
他的目光紧紧的锁在骆丘白身上,把他从头看到尾,对上那双略带吃惊的丹凤眼看了半响之后,才把目光落在了韩昭伸向骆丘白的那只手上。
他的脸色没变,可是瞳孔却y-in沉了下来。
骆丘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是心口突然一跳,竟然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可是天知道他什么都没做啊!
此刻还有外人在场,骆丘白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打招呼,他的迟疑让祁沣的目光更加冰冷。
他的妻子见了他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了,真是好的很。
“原来是祁先生,久仰大名。”旁边的韩昭突然开口,站起来主动跟祁沣打招呼,还礼貌的伸出了手,“我姓韩,韩昭,很荣幸见到你。”
祁沣像是没听见一样,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骆丘白,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骆丘白头皮当即就麻了,不停地给他使眼色:大鸟怪,这里还有外人呢,你多少收敛一点啊!
“怎么,你不愿意?”祁沣冷冰冰地开口。
骆丘白当然不是不愿意,可是还没等开口,旁边的韩昭却突然笑了一下,“祁先生对旗下的艺人是不是有点太苛刻了,私人时间,难道您也要霸占?”
祁沣顿住脚步,这时候才回过头看这个男人一眼,冷冰冰地开口,“私人时间?丘白,告诉他,现在是你的私人时间吗?”
他压根没有看骆丘白,深色的眸子一直盯着对面的男人,握着他的胳膊没有一丝松懈。
他是骆丘白的上司,还是他的丈夫,工作时间和私人时间必须都是他一个人,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外人有资格多管闲事吗?
他撂下这话,还没等骆丘白开口,就拉着他往外走,骆丘白也知道男人生气了,赶忙找了个漂亮理由对韩昭说,“抱歉啊韩先生,我突然想起还要给《乐动全球》的总决赛做宣传,现在连老总都上来催了,实在抱歉,我得失陪了。”
“既然是这样啊,那我们有空再……”
后面的话韩昭还没说完,骆丘白就已经被拽出了房间,直到看到他与祁沣离开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收起脸上的表情。
骆丘白被拽着一路走下楼梯,祁沣的步子又快又急,结实挺拔的脊背紧紧的绷着,手臂上的线条绷紧,看出了他此刻极度不悦的心情。
“慢一点,等一下。”骆丘白在背后开口,祁沣不搭理他,也不回头。
虽然他选择的楼梯靠近偏门,此刻大部分人都在楼下的宴会厅,可是到底周围还有些侍者和零星的路人,此刻看到他牵着骆丘白的手,急速的往下走,都露出了惊愕和怀疑自己眼花的神情。
“你先松手,这里都是人,咱俩这样不行。”
这里虽然没有狗仔队,但是都是政商两界的大碗,祁沣要是被人撞见跟他牵扯不清,指不定会被人家怎么议论。
骆丘白忍不住把手往回收,祁沣一把按住他,手腕收紧,连手背上的青筋都跳出来了,猛地回头低声呵斥,“你再敢把手抽回去一次试试!”
“你先听我说,那个韩昭是来……”
“你还敢提。”
祁沣冷硬的打断,正好两人走到一处应急通道,里面没有人,他牵着骆丘白大步踏了进去。
骆丘白自然知道他因为什么才这么生气,这个男人几乎偏执的占有欲,他可是亲身领教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深刻的明白对付大鸟怪一定要顺毛摸的道理,举手投降,笑着解释道,“你这家伙到底胡乱吃什么飞醋,那个韩昭是来找我谈新电影的,宴会上太乱,不方便细谈,所以才去了楼上,不信你问郑淮江啊,他当时也在场的。”
“在场?”祁沣紧绷着脸,一只胳膊撑在骆丘白脑袋旁边,把他堵在自己跟墙角之间,“我看到的明明就是你跟那个男人勾勾搭搭。”
骆丘白被他的形容词逗笑了,勾勾搭搭你大爷啊!
“你的语文学得这么好,数学老师知道吗?”
“别跟我废话,我不想听这个。我是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在原地等我,结果我一转眼你就跟别人跑了,连招呼都不跟我打,那个姓韩的又是怎么回事?是你勾搭的他,还是他勾搭的你?”
要是他勾搭的你,立刻就把那个龟孙子从这里扔出去!
骆丘白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切,你还好意思说我,之前你跟那个大胸女人黏糊的时候我可都看见了,我不就是上去跟韩昭说了个话吗,那是公事,你至于的?”
一听这个,祁沣的脸色更y-in沉了,“公事?公事他会抬手摸你的脸?”
要不是我正好看见郑淮江自己从楼上下来才上去找人,是不是直接就要捉j-ian当场了?
“那是误会好吧,而且他也只是研究一下我的声带,还被我拒绝了。”骆丘白嘟哝一句,祁沣的表情当即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眉毛一挑,整张脸都黑了,冷笑一声,“拒绝了?你还觉得自己拒绝了很光荣是吧?你之前就不该搭理他!”
哪怕他根本不认识那个姓韩的,仅仅是看了一眼,那人盯着骆丘白的目光也非常的不对劲!
骆丘白被他的逻辑打败了,“要是按你的意思,那我也不用出去工作了,直接在家混吃等死算了。”
“你结婚了,结婚的妻子当然不能跟别的男人共处一室。”
祁沣紧皱眉头,口气决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仿佛事实就该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