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翻了天了!”祁沣暴躁的呵斥一声,一下子把小家伙从骆丘白怀里抱出来,抬手就拍他的小屁股。
“呜呜啊!”小家伙嚎了一嗓子,连眼睛都害怕的闭起来了,结果妈妈打在屁股上一点也不疼哎。
“呀……?”
团团好奇的睁开眼睛,发现祁沣压根不舍得揍他之后,小手一抓捏到了祁沣的鼻子,高兴地咯咯得笑了起来。
祁沣的脸上黑气笼罩,而旁边围观的骆丘白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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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丘白之前接的那档古风剧杀青了。
他扮演的二皇子,笑里藏刀,心思诡谲,是个不折不扣的反派角色。虽然剧本写得相当狗血,无非就是皇室两兄弟,一起争龙椅夺天下,顺便抢女人的故事,但是因为制作精良,场景华美,再加上他扮演的角色,最后差一点害死太子兄长,却为了成全女主的爱情,甘愿被万箭穿心s_h_è 杀在城楼之上。
这种痴情又绝情的男二号,永远是广大女x_ing受众心里的朱砂痣,电视剧刚一播出就稳坐收拾冠军的宝座,为他带来了大笔的人气,而他演而优则唱的那首片尾曲《旧梦》也荣登各大月度排行榜的前三名,再加上他与祁家大公子扑朔迷离的绯闻,一时间他的风头简直比一些大牌巨星都要强劲几分。
随着新戏的大受好评,他在《乐动全球》总决赛的人气榜上也是一路飙升,因为他独特的声线和留白娱乐的力捧,他也成了夺冠热门人选之一,在积极为即将到来的比赛准备的期间,郑淮江帮他敲定了跟韩昭的新电影片约。
经过上次在宴会上的初次见面,骆丘白确信外界说的一点也不假,韩昭的确是个脾气非常古怪的人,说风就是雨,让人很难摸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再加上,祁沣上次因为这事大吃飞醋,又当着韩昭的面毫不客气的把他拽走,可以说,骆丘白并不指望韩昭还能愿意选他,也没有那么强的进取心,一定要演他的电影不可。
为此他跟郑淮江说过一次,结果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你现在手头上还有比韩昭牌子更大的导演片约吗?”
“你之前不是给我好几个剧本吗,我看了看,有一两个还是不错的,没必要非得选什么国际大咖。”
“那几个剧本都是电视剧,唯一一部电影还是恐怖片,剧本写得再好也给你带不来多少人气。”
说到这里,郑淮江顿了一下,语重心长的看着他说,“骆丘白,你现在的路子刚刚走顺,《残阳歌》已经把你带到了很高的位置,要票房它有了,要影响力和口碑它也足够了,电视剧你接着这几个都算是一线了,你现在缺的就是一座奖杯,懂不懂?”
“出名要趁早,你都快三十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那些前途未卜的电影上,不如稳妥一点,跟韩昭合作,哪怕他的脾气古怪了一点,拍电影不过就是几个月的时间,你觉得他有那么多功夫跟你一个半吊子明星搀和吗?“他这一说反而让骆丘白觉得自己神经紧张了。
韩昭的态度虽然奇怪,但是有些艺术狂人待人接物上面或许还没有他有礼貌,更何况……他不得不承认,韩昭的剧本非常的吸引他,他很想挑战一次。
这么一想,他倒是释然了,把签约的事情交给郑淮江处理之后,没几天他就被通知去摄影棚拍定妆照。
再次见到韩昭的时候,他的气色仍然不好,脸色甚至比第一次见面还要苍白几分。
他穿着一件咖啡色休闲西装,嘴里叼着一根烟,正拿着剧本跟工作人员说着什么,远远看到骆丘白走了过来,笑着挑了挑眉走了过来。
“二皇子殿下,好久不见。”
他一开口就是骆丘白刚刚上映的那个电视剧里的称呼,骆丘白礼貌又带着疏离的笑着打招呼,“韩导演说笑了,这称呼我可担待不起,以后还得靠您多多指教了。”
韩昭吐了一口烟圈,咳嗽了一声,笑着挑了一下嘴角,“也对,上次见面你走的那么匆忙,好多细节没有说到,是要好好指教一下。”
“说起来,上次我还想宴会散席之后再找你聊一聊,结果从你走了之后,就没看到你人,你没参加舞会吗?”
提到上次的辞别和“舞会”这两个字,骆丘白非常的尴尬,不过他不愿意跟韩昭多说什么,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笑着说,“哦是吗?那大概是您没看到我吧。”
韩昭又咳嗽了几声,看起来似乎不太舒服,不过也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只是笑了笑。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沉默,韩昭不说话是为什么骆丘白不知道,反正他是懒得说,这种事情多说多错,还不如不说。
幸好这时候,化妆师来了,要带骆丘白去隔壁的更衣室,他趁机结束了这次的对话,转身跟着化妆师离开,再次听到背后韩昭的几声咳嗽。
相比较于之间繁杂厚重的古装剧,又是戴头套又是穿铠甲的,《盲音》这个现代剧的扮相则轻松了很多。
骆丘白的头发很软,不太适合沈川这个犯罪心理学专家的造型,所以化妆师把他的头发剪短,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对形状好看的耳朵。配上铁灰色衬衫和笔挺的西装裤,再加上一副金丝边眼睛,就算是完成了。
这样的装束跟骆丘白平时的打扮也没什么太大分别,可是气质却瞬间改变,效果出奇的好。
他抄着口袋立在聚光灯下的时候,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挑起,看起来其实是有一点勾人的,但是配上那副薄薄的镜片,亮光一闪,瞳孔凌厉深邃,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禁欲、睿智又……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邪恶,就像一块有棱角的玉石,散发着光泽,可是触碰的话就感觉到了锋利。
现场不少人拍手称赞,不少小姑娘更是忍不住笑着说,“没想到丘白平时看着温温吞吞的,还能穿出这种感觉,真是绝了。”
旁边的韩昭盯着骆丘白看了很久,嘴角勾起一抹笑,那双狭长的眼睛半眯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走到骆丘白跟前,近距离的看他的脸。
两个人站在聚光灯下,打光板一打,中间的位置明亮刺眼,周围的任何角落都陷入了黑暗。
韩昭的目光锐利,从他的眼睛看到嘴唇,像是把上次见面没有来得及看完的部分全都看个清楚。周围人不知道导演在搞什么,骆丘白就更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不悦,直接摘下眼镜,半眯起眼睛。
那双本来温润的眸子刹那间犹如利刃,刺目的让人不敢直视,手中的眼镜被他扔到一边,他扯了扯紧紧扣住的领口,像是终于从束缚中被释放出来一般,往前走了一步,竟逼得韩昭微微退后。
他压低声音冷笑一声,“你这么迫不及待的凑上来是准备好迎接……死亡了吗?”
这是《盲音》剧本里的一句台词。
故意压低的声线像粗糙的砂纸打磨玉石,穿耳又让人后背发麻,他的声音一点也不高,甚至像悄悄话一样,但是现场太静了,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一刹那间愣是害怕的打了个哆嗦,眼里闪过不敢置信。
初次见到骆丘白的人都知道他的声音悦耳,但是从没想过他的声音也可以这样邪恶……
就像是被蛊惑一样,让人仿佛真的看到了骆丘白隐藏在心理学家外壳下那个邪恶狰狞的二重人格。
现场一时间静的落针可闻,韩昭是距离骆丘白最近的一个,他愣了一会儿,接着眼睛里闪光无法掩饰的亮光,半天之后才大声笑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彼此的距离说,“丘白,你可真入戏。”
骆丘白故意说这句台词,其实就是为了影s_h_è 韩昭,显然韩昭肯定是听懂。
于是他便收起脸上凌厉的表情,轻松的笑着说,“如果不敬业一点,怎么敢跟韩导演合作呢,您说对吗?”
他笑着开口,刚才那种压迫神经一般的邪恶感觉就像余烟一样飘远,他的声音还是微哑动听的,好像刚才只是一场错觉。
现场所有人这时候都回过神来,没人主要到两个人的剑拔弩张,纷纷称赞叫好。
韩昭收回放在骆丘白身上的目光,脸色却似乎更苍白了几分,笑着大手一挥,“伙计们,开工吧。”
说着他转身就走,骆丘白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
所谓定妆照,其实并不复杂,特别是现代剧的定妆照,不牵扯故人的言行举止,摆起POSE来就更加容易轻松,拍照期间,韩昭没有再用那样让人不舒服的目光看骆丘白,这让他轻松不少,又换了几身衣服,工作顺利进行,只不过到了收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忙了一整天,剧组收获颇丰,骆丘白从化妆室里卸完妆走出来的时候,现场的工作人员已经都走了。
摄影棚里黑漆漆的,骆丘白给祁沣挂了个电话,给他说了自己的位置之后,祁沣说一会儿来接他,于是他收拾完东西就往外走。
经过拍摄空地的时候,隐隐注意到角落里透着点亮光,还传来若有似无的咳嗽和闷哼声。
这时候剧组下班了,连打扫卫生的大娘都走了,谁还会留在这里?
骆丘白有点疑惑,正琢磨着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角落里的咳嗽声更加剧烈了,然后就听“砰”一声响,像是重物坠地的声音传来,接着连咳嗽声都没了,黑漆漆的摄影棚里一时间陷入死寂,多少有点吓人。
骆丘白想了半天还是走了过去,亮光很微弱,他看不到角落里到底是什么人,小声地问了一句,“喂,那个……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忙?”
那边没有声音,骆丘白有往前走了几步,脚下突然碰到什么东西,把他吓了一跳,拿出手机一照,惊得他睁大了眼睛。
韩昭?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