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佛慈悲还酷[重生] 作者:野有死鹿【完结】(37)

2019-02-15  作者|标签:野有死鹿 重生 天之骄子 平步青云


  停在了不到一寸的位置。
  冲天髻拽拽地回头冲着朱决云道:“看见了吗?”
  朱决云卸下了一身气场,坐了回去。
  冲天髻又问曲丛顾:“这回学会了吗?”
  曲丛顾茫然摇头:“没有。”
  “……”冲天髻翻了个白眼,“算了算了,你还是跟着彭狗吧,当我没说过。”
  曲丛顾:……
  大门牙又解释道:“我刚他妈是为了配合他,其实平时他他妈的打不过我的。”
  曲丛顾:……
  他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朱决云并不想看上去的那么轻松平淡。
  晚上的时候,屋里只点了一根蜡烛,闪闪烁烁地跳动着,把屋里熏成一片黄。
  曲丛顾洗完了澡,穿着小衣,浑身还有潮s-hi的气息,一下子蹦到朱决云的背上,让他背着自己去床上。
  朱决云连反应也没反应,条件反- she -一般直接托住了他,把他往上颠了颠。
  曲丛顾抱着他的脖子说:“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在两人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他一天能问八百次,最近虽然问得少了,朱决云仍然非常自然地回了句:“喜欢。”
  曲丛顾说:“那你帮我去给彭彭求个情吧,别再加时辰了我好累啊,求求你了。”
  朱决云哭笑不得:“你在这等着我呢?”
  曲丛顾双手合十拜拜他:“求求你了。”
  或许旁的事情朱决云也用不着他求,都能做得到,只有练功的事情,朱决云一步都不退,没有商量的余地。
  朱决云冠冕堂皇道:“我与他已经没什么交情了,管不了他。”
  曲丛顾说:“哥哥!哥哥,好哥哥,求求你了,迢度大师,道长,仙君,你就帮帮我吧,我这两天腿都是软的,下个楼梯都不好使,他今天说还要再加一个时辰,这不是要命呢吗。”
  朱决云打趣道:“那是谁说一点也不累的?”
  曲丛顾趴在他的背上无力道:“我不想给你丢脸嘛。”
  朱决云心软了软,但还是说:“他是你师父,比我懂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再说,师徒——”
  曲丛顾听到了这里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负气一般从他的背上跳下来,把脚步甩的飞起,掀开被子背着他躺在了床上。
  朱决云失笑,也上了床,躺在他的身边,故意没理他。
  曲丛顾等了半天不见他有动静,越来越气,最后凶狠地翻了个身,踹了他一脚。


第34章 神迹将出(七)
  鬼城中是没有岁月的。
  有人说自己已经在这里住了七百年了, 但这话可信程度并不高,因为你在鬼城待上两年,就会忘了时间, 不知今夕何夕。
  数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客栈大堂里, 听着外面风沙吹着房子墙壁的声音,看着黄沙遍天, 很快就不知了岁月,也不知活着是要干什么。
  只是一味的消磨时间。
  所以在这里时间就显得格外的不值钱, 格外的慢, 也格外的快。
  他说自己在鬼城住了七百年, 也许其实不过百年岁月。
  铃铛不知道有多少条裙子,终于有一天曲丛顾也看见了她穿了一件曾经穿过的样式,才想, 自己是否已经在这里待了太久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学会了百步穿杨,从师父家的墙上纵身一跃,一路踩着青瓦房顶,眨眼间就能回到客栈, 从房顶上跳进屋里。
  但是朱决云如果闭关,他就不会急着回去,而是绕到大堂去和大家坐一会儿。
  今日的节目是掰手腕。
  钟狗和瘸子憋成了猪肝脸色, 咬着牙各自撑着一条桌脚,谁也不放手。
  两人手边都放了一堆小石子儿。
  曲丛顾进去了,看了一眼,随手捡了一颗石头放在了钟狗的手边。
  众人摇旗呐喊, 激动地不能自已。
  钟狗爆喝一声,‘哐’地一声把瘸子的手砸在了桌上,把桌子砸碎了,俩人都失了力,往前一张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其他人却兴奋的不行,一阵欢呼:“噢噢噢噢!”
  结巴特别生气地说:“你、你咋这么不争气呢!”
  瘸子拍了拍衣服爬起来:“你行你来。”
  大门牙拿着纸条嚷嚷道:“结算结算——结巴你已经欠了二十四坛酒了。”
  钟狗一副享受胜利享受掌声的模样,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不要激动,结果根本没人搭理他,全都去算帐了,看看自己赢了几坛酒。
  有人催促说:“你咋还不去做饭呢?”
  钟狗:……
  铃铛对这些事情兴趣不大,坐在窗边无聊地看着外面的天,她今天涂了鲜艳的红唇,显得皮肤非常白,当她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优雅的天鹅,可她一开口,就是放荡的风俗的女人。
  曲丛顾坐到她身边:“我回来了。”
  铃铛便冲他笑:“今天受了彭彭的气了吗?”
  “没有,”曲丛顾看着她,“本来因为一招没练好,师父要揍我,让我躲开了,他就没再追究了。”
  “他现在用鞋已经打不着我了。”
  铃铛就朗声笑,矫揉造作的笑,千娇百媚的笑。
  曲丛顾也跟着她笑。
  可他很快就不笑了,因为铃铛有些反常。
  她笑得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声一声地拍着桌子趴在上面,失了声。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又来了,”有一个山羊胡老头小声说,“她每隔一阵子就这样。”
  每隔多久?曲丛顾来得晚,他大概有些笼统的印象。
  大概是每年的这一天,玲珑都很不对劲,有时大哭有时大笑,也有时一整天不理人,涂着鲜艳的红唇,穿着漂亮的裙子,坐在窗前一整天。
  他与朱决云进城的第二天,铃铛说‘能进鬼城当然都是命中坎坷的人,要么死过,要么遭过背叛,要么受过烈火灼心的折磨,这样惨的人,还能是好人?’
  曲丛顾每次想起这话,再看这一城的人,都觉得恍惚。
  铃铛笑过之后又不说话了,嘴抿成一条直线,没什么表情。
  曲丛顾讨好般地跟她搭话:“铃铛姐,我那日赢了一壶桂花酒,我师父央了我数月我都没给,你要不要喝?”
  铃铛就勾着红唇轻巧地说:“好啊。”
  曲丛顾高兴了,一跃而起,两步飞上了二楼去拿酒罐子。
  他俩开了一壶酒,席天坐在一颗枯树下。
  铃铛好像醉了,也许没有,她脸色如常,说出的话却和往常不大一样。
  “我好羡慕你。”铃铛说。
  曲丛顾是真的醉了,迷迷糊糊地问她:“什么?”
  铃铛说:“羡慕你,你活着轻松,什么事也不用想。”
  其实不是这样,曲丛顾心里想,可是他确实没有什么滔天的难熬的罪,他的那些烦恼根本不值一提,在这些人面前就像过家家一样。
  因此他就什么也没说。
  铃铛问他:“朱决云对你好吗?”
  曲丛顾就一点一点地磕头,醉醺醺道:“好。”
  铃铛头一歪倒在他的肩膀上,痴痴地笑:“年轻人。”
  “年轻真好。”
  曲丛顾就说:“你也年轻啊,长得特别美。”
  “不行了,”铃铛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这里头都烂了。”
  她晃荡着脑袋说:“全都烂透了,就剩一个壳子。”
  “朱决云又闭关了?”铃铛问她,“他他妈的还出不出来了。”
  曲丛顾就跟着五迷三道地嚷嚷:“就是!不知道还出不出来了!”
  手一滑,把酒罐子扔在了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两人在树下醉得乱七八糟,依着树干竟然直接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临近天黑时草古跳出了窗子,寻着气味找到了曲丛顾,将他一下子咬醒了。
  曲丛顾惊得一下子坐起来,摇了摇脑袋。
  铃铛睡得四仰八叉,别了一脑袋的树枝草棍。
  曲丛顾去晃她的胳膊:“醒醒,醒醒。”
  铃铛从喉咙里哼了哼,把他手打掉了。
  夜幕慢慢地落下来,曲丛顾架着她的胳膊,想把她抱起来送回去,一抬头却看见街角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曲丛顾说:“有人哥。”
  有人慢慢从黑夜中走出来,脸上没了平时的不正经。
  “这么晚了,早些回去,当心着凉。”他说。
  说着将铃铛的胳膊接了过来,又说了一句:“你回去吧。”
  曲丛顾拎着草古脖颈把它抱了起来:“好,路上小心。”
  这话多余了,鬼城中没有什么可小心的。
  有人横抱起铃铛,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黑暗。
  曲丛顾看了片刻,转身回了房间。
  屋里一片黑暗,他抱着草古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草古把头放在他手心蹭了蹭,可能也无声地叹了口气。
  朱决云闭关了有很久很久了,他就在隔壁,那扇门一关就是数月,也可能还要更久。
  他即将突破三重金身,要用数月、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时间来夯实内功,领悟境界,日复一日地修炼,打坐吐息,与心魔劣根抗争。
  临闭关前,曲丛顾非常的伤心,心里知道恐怕要过很长一段时间两人见不到面了。
  黑夜中喘息声起,他抓紧了朱决云的肩胛上的骨头,一声一声地轻轻叫唤。
  呵出的气断断续续,一句话说不全。
  夜里一阵风扑打着窗子,有不知名的鸟站在枝头交颈缠绵,依偎着取暖。
  野猫在窗前停下,抬起头短暂张望,叫了一声,然后轻巧地踮着脚走了。
  朱决云三日后入关,那日曲丛顾终于装不成身体不舒服了,磨磨蹭蹭地从床上起来,自己穿上了衣服陪他吃了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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