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怔怔的望着在镜中正打理着衬衣、领带的长孙胤轩,走过弱冠、而立,再过两年也是不惑之年的中年男手了……岁月虽然无情,可对眼前这个男手还是异常眷顾的,那倾世之容只随着时光变得更为妖艳而盅惑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抽气的男x_ing荷尔蒙,在他身上,你可以找到所有一切作为成功男人所具备的特点,甚至,毫不夸张地说,这世上所有男人的梦想基本上在他身上都得到了实现。
他,令女人为之倾倒,令男人为之自卑……长孙擴却始终不明白,平庸的自己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眼前这个男人了?
“怎么了?还愣着干什么?”男人挺拨的身姿微微转身,俊美有型的眉毛微挑:“还是说,没兴趣去了?”
“啊……哦……”长孙擴连忙回神,迟钝的回忆起了,原来……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了,动作利索的套上床头那套男人为自己准备的咖啡色羽绒衫,心底不由自主的便浮上了一股悠悠的期待,那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年前,回到了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时代……
而男人也不再像从前,对自己监禁的那么严密了,尤其是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抗拒他了后,他对自己绽露的笑脸和温柔也越来越多了……
“噢……对了,你陪我的话,那谁来主持长孙氏的元宵家宴?”欢快差点冲昏了他的脑袋,他怎么忘了这个强大的男人已经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了呢……长孙氏的家现,家主要在一年到头的正月初一和十五亲自到场家庭宴会,这一天,即便公事再过繁忙,也要和所谓的家庭成员一同聚首,难道这个男人要为了他不顾长孙百年定律吗……
长孙胤轩淡淡的瞥了眼长孙擴沉默地走到他身边,天生便强大的气势让长孙擴下意识的紧张的一突,然而他只是轻柔的抚了抚他那柔软的发丝,将自己的身子强硬而不失温柔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那大手的温度透过自己的头皮仿佛温润了内心深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感,如此安心又如此炙热,怔怔的望着他的胸膛,这一年间,他囚禁自己也好,被激怒时抽打自己也好,长孙胤轩似乎一直在追求,不,或者说是在寻找一种可以融化自己的方式,他对自己好,自己也接受他的好,仿佛他们已经如此相对了许多年,企图通过这样的相处方式,要长孙擴深入骨血,熟捻于心。
和血缘无关,活了这么久,这种感觉,比小时候窝在自己母亲怀中的亲昵还要亲近,亲近到,长孙擴仿佛可以真正蜕变成稚龄孩童,只需要把头藏在他怀里便好,只需要相信他便好,那男人只需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你确定无疑的深信,他会为了你,做好一切的!
眼前的男人的这一抹神情,让长孙擴恍惚的感觉,自己似乎真的回到了十多年前,那个强暴事件还没有发生的错觉……良久,长孙胤轩特有的冰冷中带着丝丝柔情地说:“没事,交给五夫人就可以了。”
“交给我妈?”回到现实中的长孙擴惊异的抬首,圆圆的大眼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一脸的‘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好不好’的模样,撇嘴道:“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吧,长此以往,会令许多其他房的姨太太有所不满的……”而且据他所知,今天这样的节日,男人的亲母——宫崎玲奈也是到场的吧……
“她会镇住现场的,五夫人,比你想象中的要坚韧许多了。”长孙胤轩面无表情的脸上溢出了低低的嘲讽和……淡得几乎无法察觉的无奈。
男人的想法从来就不容易猜测,说不上他对自己母亲有什么感觉,一定是不喜欢的吧,母亲一再的挑战他的威严,他不止一次的发现,长孙胤轩那妖孽的琉璃黑瞳中闪过的丝丝杀气,可是,在另一方面,他似乎又给了母亲很多特权,这种特权在历代主母身上都是不可能体现和拥有的,因此,造就了长孙氏上上下下所有的亲眷都错觉的感觉到,长孙胤轩好像很怕这个现任主母……
长孙擴咀嚼着他话中的含义,试图理解出他话中藏匿的其他意思可能,然而,长孙胤轩却没给他多余的思考时间,几十秒后,田中便在男人的示意下,抱着仕宸悠悠的走了进来,恭敬的一点头,磁x_ing而略带沙哑地道:“主子,车手已备好,可以出发了。”
终成眷属 第二十四章 恨意缭绕
长孙氏很看重一年中的元宵节,歃血门的长老们其实已经对长孙胤轩不出席的举动而提出了诸多抱怨,这点从这个家的责任老管家田中脸上就能看出几丝端倪,他一路上支支吾吾的暗示了低下人的疑惑和埋汰,似乎还是希望自家的主子能够改变心意。
然出乎长孙擴意料的是,在冗长的沉默后,男人竟说了句:“田中,你明儿就去告诉那群老家伙,以后每年的元宵我都没兴趣出席这无聊的家宴。”
这话一出,连镇定如田中,也不自禁的低抽了一口气,长孙擴甚至能够想象歃血门的那群老头会因为这句话而引起多厉害的轩然大波了,有时候长孙擴总怀疑,这个男人似乎从来不把整个家族放在眼里,那种轻慢的姿态就仿佛,歃血门明天解散了也不能让他动一根眉毛一般。
那他处心积虑的杀了那么多族里的兄弟又是为何呢?长孙擴迷惑了……所以,他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男人的内心,一次都没有……
不过,这种时候他也不愿意想太多,即便猜出了男人的心思又能怎么样呢?反正,自己这辈子已经没有可以和他平等的机会了……一出宅邸大门,长孙擴似乎闻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不想,竟惹来一边握着他手的长孙胤轩的一丝轻笑,长孙擴随即恼怒的狠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也不想想他现在这般模样是谁害的,你有这个资格笑吗!不知不觉,长孙擴脸上又浮上了淡淡的幽怨。
“知道了,以后我尽量抽空带你出来玩,恩?”看到自己恼火好像特别能使长孙胤轩愉悦,冷峻的脸颊线条放柔了不少,他揉了揉长孙擴的长发,蛊惑的声音柔软的道:“等手头上一宗大生意结束了,我带你去旅游好不好?地点随你挑。”
和他的好心情形成鲜明对比的长孙擴却完全没有因为他的提议而露出多余开心的笑容,旅游……多么动听的措辞,还不是从一个牢笼钻进另一个牢笼么……又不可能放自己一个人出去。
不过,这也算是不小的进步了,不是吗?经历了这么多,几乎可以说是一个人所能承受的所有生活的总和,现在想来,这一段时间,男人对着他却不是那习惯见到的彪悍凶猛,威严霸气,他对着自己的那笑容,就仿佛是千年冰川,顷刻溶解的柔情……
长孙擴微微抬头,深叹了一口气,才突然发现,今晚,夜幕下的星空有多么美丽,星星又大又亮,美丽得令人窒息,小时候便常听老人家说过,人死了之后,天上就会多一颗星星,虽然如今自己早过了听神话故事的年岁,可心里上还是更愿意相信这般浪漫的说法,望着它们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就好象它们洞悉自己的一切,自己的酸楚,苦闷,无奈和挣扎……它们前一刻的凝视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事过境迁,后一刻的凝视又仿佛穿越千年,这就是岁月,沧海桑田,人类在它面前显得那么的渺小,就好象自己的那些苦闷和绝望,终究都会灰飞湮灭于霎光华一般。
感叹之余,长孙擴嫣红的唇瓣溢出了淡淡的苦笑,人活一辈子,端正心态是最重要的吧……
自己是看不透这个男人,但是对方倒是对自己每一屡情绪上的细微波动都了若指掌,深邃的眼眸深深的看着自己,仿佛可以洞穿他的灵魂,牵着自己的大手好像又紧了几分,这一瞬间,长孙擴好像突然感应到了对方传达到自己内心的一种深沉的焦躁,他蹙蹙眉,这男人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吗?自己不是已经牢牢的掌控在他手中了吗……
正纳闷着,突然发现走在前面的田中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虽然是极快的速度,可依然让敏感的长孙擴蓦的抬起了头,却见前方大门的黑色轿车旁,站着一抹娇小的身影,他眯了眯眼,细细一看,心里着实一突,竟然是这个男人的妻子——松本美咲。
他对这个女人谈不上什么好恶之情,这是一桩人尽皆知的利益联姻,若要找到一个比较恰当的形容,她,就是长孙胤轩于商场上设下的一个局,他和她所谓的爱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是这个可怜的傻女人却没有看清……或许,她一开始就知道的,只是到死大概也是不会认命的,毕竟她已陷入了泥泞的深潭,难以自拔……
不过,长孙擴仍然下意识的欲挣脱对方的手,虽然,如今的一切都不是自己自愿的,可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还是感到一份难堪和羞愧,他常常有一种自己也说不上诡谲感,那个女人和长孙胤轩的婚姻若比喻成幸福花园的话,那自己就是踏入这美丽的园中,并强硬的把花园主人赶走的,被世人称作是抢走别人幸福的‘第三者’ ……
第三者?长孙擴心里一怔,不自觉的溢出了一抹苦笑,太可笑了不是吗?
“老公……元宵节的,你这是要去哪里?”美咲踩着那高高的木屐,一身锦绣和服,一丝不苟的将那乌黑的长发盘成了高中的一道弧度,她已经没了一年前的那抹少女般的神韵,浑身像长满了扎人的刺一般,说话间,那一双盈盈秋水,此刻却尖锐而狠厉的盯着田中身后的两人,交握的大手。
长孙胤轩却勾出一道蛊惑而冷然的弧度,蓦的收紧了长孙擴欲拧开的手,力道之大,甚至让对方不舒服的蹙起了双眉。
那一刻,长孙擴真正意识到了属于这个男人的冷酷,在女人满含深情和迷恋的双眸中,他却瞥上对方一眼,连一秒钟都不需要的动作都不再给予‘施舍’ ……田中是跟随长孙胤轩二十多年的老管家了,深谙主人的脾x_ing,这种时候就代表,主人没有和对方扯淡的欲望,即便对方的身份高贵,他也冰冷着脸抱着手中的孩子,走到女人站立的地方,沙哑的低音,恭敬中带着冰冷:“夫人,请让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