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儿也没你们什么事儿了,都各自回宫去吧。”康熙看了宜妃和惠妃,还是说了话,毕竟一会儿太子来了,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康熙也想着给太子保留着些面子,这两个伺候了康熙一辈子的女人当然之后这康熙的想法,越是便回去了。
剩下就是胤禛和胤禩了,康熙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算了,你们就暂且先留下来吧。”康熙挥了挥手,两个人就恭敬地站在了一边,“你也坐下吧,别在几个小辈面前没了个长辈的样子。”一旁的李德全早已经是差了两个太监抬来了一张椅子,德妃谢了恩就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太子才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永和宫,一边走还一边想,自己好歹也是皇阿玛最喜欢的儿子了,只是没想到这皇阿玛居然穿自己到这永和宫来,难不成是为了十四的事情?应该不会,上次自己打老八的事情被宜妃看见了,最后不也是不了了之了吗?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太子抬头看了看永和宫三个字,一横冷笑,这后宫的妃嫔中,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德妃,成天到晚冷着一张脸,虽说也算得上是个冷美人了,可这太子总觉得这德妃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总是怪怪地就心里头不舒服。
传话的小太监领着胤礽就进了偏殿,“太子殿下这面请。”
进了偏殿,太子看康熙坐在胤祯躺着的床边,又看看胤禛和胤禩,一声不屑的冷哼就从嘴边溢了出来,本来还想着怎么能保住这太子面子的康熙,一看太子这样刚刚下去一些的火气就有起来了,“混账!你那声音是什么意思?还不给朕跪下!”康熙的一声怒喊吓得胤礽一时愣神,竟然忘记了跪下,就那么呆愣着站在原地。
“跪下!”康熙又是一声怒喊,瞪着眼睛瞧着胤礽。
胤礽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康熙,两腿一哆嗦就跪了下去,一屋子的人也都是寒蝉静若,虽说这李德全是见过康熙发火地时候,但是毕竟是少数的,尤其是在后宫,还是因为太子,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德妃也是甚少见康熙这个样子,也渐渐止住了哭,胤禛和胤禩都有些怕了,倒是胤祯一派悠然自得的躺在一边,完全不受康熙怒气的影响,只是一个劲儿的瞧着康熙,又偶尔看看胤禛和胤礽,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你倒是给朕说说看,胤祯身上的这些个伤是怎么回事。”康熙又平静了下来,好像刚刚发火地那个人不是他,可是,这样的康熙反而更让人害怕,一个屋子里面,现在连胤祯都连一个大气儿都不敢出了,屋子里静得连人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地听到,“说啊。”康熙眯起了眼睛,眼神锋利。
胤礽一个哆嗦,“皇阿玛……”
“给朕说清楚!”康熙猛地站了起来,在原地来回踱步,他都没有想到现在自己会这么生气,这究竟为何?许是为了这胤礽确实是让他失望了吧,明明就是自己从小带在身边寄予了厚望的太子,现在却这样让他失望,“胤礽!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看看胤祯现在这副样子,怎么着?朕给你当了个太子,这宫里头就放不下你了吗?今日就知道动手打兄弟,以后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是不是等有一天朕退位给你了你就满意了?”康熙一句一句紧紧地逼问着,一步步地走进胤礽,“给朕抬起头来看着朕!”康熙怒声说道。
胤礽听着康熙的话,早已经是怕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听得康熙这么一说,就条件反射的抬起了头,直直地看向了康熙,满眼的委屈,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皇阿玛……皇阿玛,这是怎么了?他的嘴唇开开合合却最终都没有说出只言片语,最后还是红着眼睛低下了头,却在低下头地那一刻,眼睛里就不慢了仇恨,胤祯……你给孤等着!
看到胤礽委屈的样子,康熙的火突然就下去了不少,他闭上了眼睛向后退了两步,李德全立马上前将康熙又扶着坐了下来,“唉……李德全,传朕的旨意,太子为长不尊,责令在毓庆宫闭门思过三个月,扣除所有的俸禄,毓庆宫上上下下全都不得踏出毓庆宫一步,这三个月里头给毓庆宫的进奉……”康熙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还脸色苍白的胤祯,“这三个月的进奉就全都送到永和宫吧。”康熙说完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再去太学说一声,十四阿哥胤祯这一个月就不去太学了……唔……”康熙又想了想,“这一个月朕会来永和宫亲自教导胤祯的。”
说完之后,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惊讶了,亲自教导?自太子之后,康熙还没有主动想要教导任何一个皇子,以前就算有妃子百般请求都没有得到应允,今日,胤祯是最震惊的一个,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康熙,不敢相信皇阿玛居然要亲自教导自己,这不是自己在做梦吧?
胤礽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就连刚刚才升腾起来的仇恨都瞬间消失了,皇阿玛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是皇阿玛彻底放弃自己了吗?为什么?皇阿玛一直以来最疼爱的人不都是自己吗?今天这是怎么了?都是因为胤祯……胤礽狠狠地盯着胤祯,却突然感觉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多重了几分,才猛地回过身来,想起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连忙又低下了头,只是那眼中的阴狠却是再怎么都挥散不去了。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胤禛和胤禩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安慰的表情,两人相视一笑,又低下了头。
“好了,你退下吧。”康熙对胤礽说道,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三个月,别让朕在不该看到你的地方看到你或者是你的人,你宫里头每个人的模样朕都记得一清二楚。”
胤礽没再说什么话,磕了一个头之后,离开了,只是没有一个人看见他眼中的愤恨和嫉妒,只看见了他踉跄的背影,那之中有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苍凉和没落。
康熙最终还是忍不住转过了头,不忍心看这胤礽这个样子,这个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孩子,是自己这么多年都太过宠爱这个孩子了吧,对他寄予了太高的期望,才会让这个孩子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只是……康熙还是忍不住的叹气,胤礽确实是叫他失望了。
胤祯偷偷对胤禛做了一个鬼脸,不想却叫胤禩看了去,胤禩心下一惊,难道他们两个居然……胤禩看向胤祯,就看见那孩子脸色一滞,连忙转开了脸,如果让八哥发下的话,八哥会很生气的吧?果然,胤祯再看去的时候,胤禩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些许的怒火,只是不仔细看的话是绝对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