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一年前,不知道她上面有什么人,有这通天神力,居然帮她脱了贱藉,然后她便成了这栖霞仙馆的主事,兢兢业业地做着这统管二三百人的工作。
现在有一辆豪华的马车在栖霞仙馆外面停住,下来两位公子。
先是一位穿着藏青色衣服的青年俊杰,从高高的马车上一跃而下,潇洒利落。看扎实的身形和英武稳重的架势,必身手不凡。
路人一见一位公子,不由地要多看几眼,多赞几分。不知是谁家的公子,生得这样标致,伟岸的身姿,不拖泥带水的气质,和百里国其它的文弱公子就是不同。
只见这位藏青色衣服的公子从容地取出条华丽无匹的踏凳,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半蹲下道:“恭请主子下车。”
路人不可思议地想,这样英伟不凡的公子,居然只是个奴才?那他的主子该是何等人物啊!
车帘开了,露出一只鞋来。那是一双皮靴,是用最上等的幼鹿身上最细腻的皮所制成的。上面还巧夺天工地绣了许多纷繁如生的花纹。还没待看清,那位鞋的主人已经踩上踏凳,下了马车。
若是刚刚路人还一直盯着那个藏青色衣服的年青人看,现在包管已经全把目光转到这位身着浅蓝衫,外披白色披风的公子身上了。刚刚那位藏青色衣服的青年已经是人中龙凤了,站在这位公子身边却黯然失色,恭敬地立在一边,谁看了也知道他只是个奴才。
只见那白袍公子大约十七八岁模样,长得如嫡仙一般。他微微一笑,对着身边那藏青色衣服的青年吩嘱道:“泉,把这包糕点拿给千浔。”那个被叫“泉”的年青打了个喏,立即领命而去,一刻也不敢耽搁。
那白袍公子不紧不慢地踱着方步,往栖霞仙馆里走去。门口迎接的童子一见了他,马上行大礼,毕恭毕敬地叫一声:“王公子来了,陈公子他们已等了您许久,快随小的来吧……”
王公子点点头,随着这小厮往最偏僻的“陋室”走去。那小厮本与他相熟的,但也忍不住频频回顾,借与王公子寒暄,偷偷打量着他。只见这位王公子长得丰神俊秀,高贵优雅。那一双浓眉英气逼人,那一对星眸荡漾着几分笑意,整张脸都变得脉脉含情,直教这寒冷的北风也变了暖人心脾的春风。那玉雕的鼻子下,是醉人的朱唇,古人说唇不点而红,大约是这样的颜色。若是那嘴角轻轻上扬,弯出一个优雅的弧度,那便真让百花都被比下去了。
一笑倾城,大约如此。
小厮心中暗道,就算他见遍了这仙馆里所有的美人,不管是千娇百媚的花魁雅伎还是清倌儿,加起来也不及这公子之万一。生得这样完美,又有这么多才子都友爱他、敬重他,真真是把世上的好处都占尽了。
王公子静立在“陋室”外,已有人声传来。这一会儿的功夫,泉又风一般站到他身边,显然是已经办好了交待的事情,只说了声“主子,已经叫她亲收了。”便再也不多话,如影子般跟在他身后。
泉是王公子的贴身侍卫,若是王公子吩咐了,他就立在他身边作为随从的存在,若是公子不想看到他,他可以变成一个影子,在暗处守卫着他。他的宗旨只有一个——服从命令。他的工作守则就是——完成任务而已,其它勿视、勿听。
王公子来到“陋室”时,其它公子皆已经落座,一见了他来,其它的十几位公子忙让出最尊的位子上。虽然自古文人相轻,但这帮才子内心各自不服对方而已,见了王公子,却是人人都心悦诚服。虽然这位王公子说自己只是普通人家,而且自谦学识浅薄,但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无不贵气逼人、才华横溢,见识广博,智勇非凡。渐渐的他就成了这帮才子中的翘楚和领头人。
“王公子,你今日为何约我们在这处会面?芙蓉馆不好吗?”宋公子家境殷实,一看这个所在简陋偏僻,大为不解。
王公子笑一笑,回答道:“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吾也不改其乐。”
众公子抚掌称是。王公子不光一表人才,而且品味不凡、怀抱高洁,怎不让人景仰。
一向文才最佳的周公子随口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好一个陋室也!”
众公子细细地品味一番,连声叫好,都觉得王公子真雅人也,一点也不市侩,真是他们的知己,今次这个陋室果然选的上佳。
然后王公子命天音弹琴,碎香也马上用那纤纤玉手展示茶艺,泡出一小杯一小杯的绝世佳茗。
那曲子居然非常动听,有百转千回、忧思难忘、缠绵悱恻、极尽悠扬。一曲终了,众公子直听得如痴如醉。
王公子目光灼灼,似有所感,然后突然问:“天音,你这曲子有些生,是新作的吗?”
天音是个十八九岁的乐倌,长得颇为俊秀,弹得一手好琴,被千浔改名为“天音”。他忙羞涩地低下头道:“这并不是小人亲作的曲子,这是偶有一次拜访赵国的琴师,路过乐师堂,听见他们弹的,说这曲子叫《相思》,是一位叫欧阳硕的乐师作的。”
“欧阳硕?”王公子若有所思地又问。
“是的,现在整个赵国的乐师堂都弹他的这首曲子,连庞国的穆公子听到此曲也点头称赞,听说作曲者欧阳硕不过是个少年,作的曲子却这等别致,令吾等汗颜。”
“自古英雄出少年,看来果真如此。”王公子轻笑道,目光深不可测。
“那倒也未必,我们又何必太看轻我们百里,这大周的琴圣不也出自百里国的?听说这赵国偌大的乐师堂的掌事,还是琴圣当年的编外徒弟呢。那庞国小儿在琴圣面前又算得了什么?”陈公子一向最是有骨气,经常忧国忧民,以百里国大计为己任,所以最爱国,有绝对的民族自豪感。
“对,对,我泱泱百里,何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桑公子也附合道。
天音也忙束手道:“听众公子这番说,天音日后要更努力才行,绝不给百里国丢份儿,绝不让各位爷失望。”
碎香把碧如玉的茶端送到各位公子处,叹道:“可惜琴圣收不了你为徒了,若他老人家还在,你去求他收你,何愁琴艺不精进。”
“咳,若不是j-ian妃所为,何至于让琴圣遭此劫数!何至让百里国落到这般田地。”陈公子愤而把茶杯重重地摔在案上,青筋暴出。
“嘘,陈公子,这等话可不能乱说,恐遭杀身之祸!”碎香大惊失色,忙阻拦道。
“放宽心,这个别院,我早己吩咐不得再有人入来,不用担心墙外有耳。泉,你去外面小心看守,叫伺候的人通通退下,不放让任何人入来,最好是一只鸟都不叫它飞进来。”王公子一抬眼,冷光四s_h_è ,霸气微露。
泉领命而去。
王公子一回眸,那双眼又溢满了温润柔和的情绪,清亮如冰雪。他又开始与他们畅谈国事家事天下事。
这十几人,个个都是才富五车、名满京都的天之骄子,现在是一呼百应的青年才俊,未来也必是能担当重任的国之栋梁。但那个温润如玉、浅笑自若的白袍公子,是那聚宝匣里最耀眼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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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懒懒爬过,若你要问这是谁,偶绝对不会剧透的,绝对不。
☆、第九十五章 绿珠 赤练
【第九十五章 绿珠 赤练】
在这栖霞仙馆最深处,有一栋桃花别院。院外种着密密的桃树,那些桃树上的桃花居然有四季都开放着,却是只见花不见桃,到了冬季也不会枯枝凋残。听说这里附近环绕着温泉,所以温度一直都恒定如春。所以那桃花也都长开不败,风儿一吹,便扬起纷纷的花瓣雨。
那些桃树的排列很奇怪,更像是一个迷踪阵。若是寻常人等,怕是走到桃林深处便要迷路。
王公子刚刚结束了在“陋室”里与那众名士和才子们的会谈,现在心情有些大好。他来到桃林外,用着奇怪的身法穿行过十几棵桃树,轻轻松松过了桃花迷踪阵。
再穿过一条小路,前面豁然开朗,矗立着一栋别致的小楼。
“泉,我乏了,我要洗澡。”王公子面色有些疲倦,半垂着眼帘。
泉像影子一样突然潜到他身边,然后面无表情地躬身道:“是,属下马上去准备。”
温泉的水被引到这栋小楼里,把一楼打造成一间天然温泉洗浴室。王公子从容地除去衣衫,往这蒸气氲氤的池子里泡下去。
“泉,来帮我搓背。”公子发出慵懒无比的声音。而这次泉却全身僵硬起来,他只是突然冲出门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从外面掠了一个丫鬟来,然后在她脸上疾点几下,扔给她一个毛巾和刷子,示意她去服侍那个浴中的人。
她个丫鬟一脸惊惶,想叫却又发现自己叫不出声,但一看温泉里泡着个仙一般的绝色人儿,又神情恍惚起来,不由看痴了。
她突然想起初进栖霞仙馆时千浔管事的细心教导,诸事都不可惊慌失措,特别是若被那位泉公子掳去,必小心伺候,不问缘由。做好自己的本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