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欧阳光曦正扑压在常建身上,常建四肢摊平躺在练武的软垫上,黑发飞散,衣衫凌乱,面若桃花。如果你够仔细,还能看到他锁骨和胸部有几块可疑的吻痕和淡淡的齿印,那胸前的小红果刚刚被某人的唇舌唾液彻底冲刷过了,如打了晨露的樱桃,晶亮饱满。
欧阳光曦抵住常建的那处火热却依然坚挺,只不过他全身衣冠整齐,长袍遮掩之下也让旁人看不出究竟,他不动声色地支起上身,淡定地帮常建理好衣裳,不让他春光外泄。心中正酝酿着,看要如何和这个兄弟解释。
不料常建却死鸭子嘴硬地道:“我们正在柔道,你要参加不?”
“呃,什么柔道?”轩辕不卓是个武痴,一听说又有新的功夫他不知道,哪里还会去想刚刚那个尴尬暧昧的场景。
常建慢慢坐起身,又偷偷并拢双腿夹了一下某男的利器,看着欧阳身子不自然的一抖,他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死不要脸地对轩辕不卓解释着这个新兴的比试项目:“白痴啊,连柔道也不知道,柔道即是‘温柔地决斗’,是一种非常近身的搏击,谁把对方摔倒在地并且让他不能动弹,谁就赢了。”
看着轩辕不卓迷糊的样子,常建缓缓起身,演练了一下招式,一边解说道:“柔道攻防技术有投枝、寝技,投技就是站立技术,寝技就是倒在地上翻滚的角斗技术,就像我们刚刚的姿势。其中立枝里又有手技、腰技、足技,寝技又有轱技、绞技、关节技。”
一通解说下去,直把轩辕不卓说得兴起,也跟着他演练起来,并且跃跃欲试,早己不疑有它,欧阳光曦看着常建口若悬河说得头头是道,不由满头黑线,心中暗问自己为啥会爱上这么一个恬不知耻、说谎不用打Cao稿,信手拈来的家伙。
而看他手舞足蹈讲得轩辕不卓一愣一愣的,又觉得这家伙着实有些可爱,爱上他也是必然。只是欲望未消,身上紧痛不已,心中郁卒难当。
“那常大哥,你教我柔道吧,明天我不睡午觉了,过来和你学,然后和你演练吧,就像你和曦弟一样。”这时候熊一样高壮的轩辕不卓露出小兔子般牲畜无害、好学宝宝的表情,直把另外两人都雷得不轻。
“那个到时候再说吧,你力气这么大,我才不要和你演练,你看我连曦弟也打不过,哪里会是你的对手,等你学会了,和曦弟对打好了!”常建望了望现在脸黑成锅底的欧阳光曦同学,笑得更开心了,又道:“曦弟刚刚连赢了我十局,我再也不要同他演练了,唉,我身子单薄谁也打不过,伤自尊,以后你们莫要和我提柔道,换个其它项目吧!”
“那可不行,这个项目甚是有趣,我要学的,学会了大不了我再去找其它的师兄弟们练就是了,不找你。”轩辕不卓内心也有些瞧不上常建这一身纤弱的身子,万一打重了,曦弟怒了咋办?他总觉得他们三人虽然结义,但总有亲疏厚薄,以他的单细胞脑袋能想到的结论就是:他轩辕不卓只是欧阳光曦的兄弟,常建却是欧阳光曦的命。
现在曦弟的剑术日渐精进,天下已甚少人匹敌,连自己怕在兵器的驾驭也早不是他的对手。
若在四年前欧阳光曦的剑还只能作为一种艺术或表演在高台上展示,那么四年后他已悟出了新的境界。
若你有幸看到他拔剑,便会知晓,剑可以用来跳舞,也可以用来杀人。
赵国剑圣现在不拔剑也会给人巨大的压迫感,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周身都弥漫着危险的杀气与嗜血。
“你有什么事?轩辕。”某只欲求不满的黑面男终于发话了。言下之下是,打扰本爷的好事真是不知死活,如果没什么要紧事儿就快点滚。
轩辕不卓一拍大腿,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来意:“哎呀,我是来找你们商量重要的事啊,刚一个内官过来报信说,轩辕王要召我进宫,你们说他会杀我头不?”
“你,你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了?居然惊动了党……”常建指着轩辕不卓,心中邪恶地想着他与轩辕王是不是有一腿,谁攻谁受。
“说来,真是一匹布这么长……”轩辕不卓泄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无视掉自己正像一万瓦的灯泡照亮着旖旎春室,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自己的伤心事,用着完全平铺直述、毫无章法的讲述方法……
要命,此处该得省略多少万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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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在轩辕国的故事终于要开讲啦啦啦。
☆、第七十五章 轩辕胤仕
【第七十五章 轩辕胤仕】
轩辕不卓跟着内官,硬着头皮、百般不愿地穿过那个熟悉的青龙门。
十年了,他上次经过这里时,是被押着出来,跟随着自己的双亲。
他是罪臣之子。
丰神三年,轩辕胤仕刚刚登基不久。他的大哥卷起了一场政治风云,史称“蟠王之乱”,轩辕不卓的父亲——兵部的一员五品小官也受到牵连,本来论罪当诛,不过最后受到王的特赦。
因为他家也属皇亲国戚,他的母亲是轩辕胤仕母亲的亲外甥女。听说当时王太后求了王许久,才保下他们家。
当年,他还叫燕卓。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燕家被发配到边远的北海边陲,终生不得入轩辕京师。燕卓赐国姓轩辕,改名为轩辕卓,和其母依然留在建安城,但贬为庶民,终生不得出仕,几亩薄田仅可自足。
门还是那道门,路还是那条路,连宫殿也都是旧的模样,只是十年之后,再入宫门,心中却早不是当初的模样。
“娘,我今天也要去宫里找表舅一起练剑。”他当时每天都想泡在宫里,那里的东西特别好吃,仆人特别听话,连教学的武师也特别厉害。
“怕是想去吃宫里的卤水鹅吧?”他母亲弹弹他的额头,又道:“等你爹准了,我们就去宫里小住几日罢了。”
他的爹只有他一个孩子,自然是有求必应,他去央求一下便是。于是他放心地憧憬起宫里的幸福生活了。
现在这个憧憬变成了惶恐。
他该不会改变主意,想杀他的头了吧!
“为什么要杀头呢?”当时常建问他。
他答:“因为我无视圣命,私自改名为轩辕不卓,还去参加了丰神十年的‘轩辕勇夫赛’,而且还得了第一名,结果害得他不得不给我个官做。”
“那他当时没杀你,现在又怎么可能杀你呢?”常建鄙夷地望着他,就像望着一挂猪大肠。
轩辕不卓不提便罢,一提就火:“他给我官做,可是不给我活干!成天给我些不疼不痒的活,例如带两个孩子去参加赵国的什么鸟才子会,爷爷我不干啦!”
“不干就不干,他也不至于杀你啊!”常建还是不明白。
“但是我回来以后也没有去叙职和回报,也没有写辞书,直接不去干活了,他会不会说我不识好歹,有官也不做,然后说我藐视圣恩,要砍了我?”
“你爹都谋反了,也只是发配边疆,你这点芝麻绿豆的事情,料想应该不至于吧,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你……你是不知道啦!”轩辕不卓心中有苦,可又表达不出,只得调头就走,还没和义兄弟们商量好就往王宫里奔来。
常建不知道,当时蟠王之乱斩了几千人的头,行刑的刀都砍折了好多把,雨水洗刷了三个月都没有把刑场的血清洗干净。他也不知道,自己燕家几十口流放到北海海岛上的也都病饿而卒了一多半。那些表面的功夫只是做戏给不明真相的群众看的,落到实处,王室之家要对付你,还不是斩斩斩!
就算不斩,也要你半条命,废了全身武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王要杀你,给你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行,就像他爹当年一样。
想到这里,轩辕不卓打了个冷战。
轩辕胤仕是在太后宫里召见轩辕不卓的。太后一见他来,忙眉开眼笑道:“卓儿,十年不见,你也长成英雄大汉,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快走近些给我瞧瞧。”
轩辕不卓这才别别扭扭地过去,匍匐到这珠光宝气的老夫人脚下,瓮声瓮气地道了声:“卓儿给姑n_ain_ai请安,祝王太后福如东海,身体安康。”
轩辕胤仕在旁边愉快地说:“快起来吧,赐坐。”轩辕不卓偷偷觑了一眼他,忙又向他行礼道:“表舅,不,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啦好啦,你还记得我是你表舅?我不招你来,你也是不肯来和我请安的。这也就算了,不过当年太后帮你们娘俩求了孤王整整一夜,你竟一点也不念念她老人家的恩情,十年来不闻不问,真是白眼狼啊你。”轩辕胤仕虽是用拉家常的方式数落着轩辕不卓,表情却是轻松愉快的,可见不是真的责怪他,但也话中有话、棉里藏针。
轩辕不卓听了这话,心中更加别扭。这十年他都被贬为庶民了,不被传召哪里能迈进宫门一步?就算他当年得了个芝麻官,也只是上级部门授官通传,根本不需要劳师动众去面圣汇报工作。当然,如果他这些年有什么工作内容的话。再说了,当年这个把爹贬到海边去,把娘留在京城,这就还算网开一面的赦免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在木奉打鸳鸯,把有情人整得劳燕分飞呢。娘亲因受了这些打击,都已经半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