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翊不由失笑：“也对。”说着倾身过来，替他扣好安全带，“我不急，我有得是耐心，等你心甘情愿地求着我上你。”说着，趁机在他耳垂上轻轻一吻，然后飞快地回到驾驶座，一面扣安全带，一面一本正经地砸了砸嘴：“唔，这豆腐果然烫得很，不过滋味还不错。”
一不小心，竟然又被他给调/戏了。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能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多谢称赞，”商烨华稳了下气息，才笑着说，“有机会你用另外一个嘴尝一下，你就会明白什么才是真的滋味……”说着习惯x_ing地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
二零一七年一月一号零点零三分？
他们来武馆的时候明明是12月30日晚上，而且在他离开的24小时里，这个世界是处在绝对静止状态的，为什么会直接跳到1月1日？
商烨华皱了皱眉，顺手点开手机日历。
日历上的二零一七年一月，只有三十天。
商烨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打开二零一六年十二月，发现也只有三十天。
在白梓辰的手机日历里，没有大月小月，也没有平年和闰年，所有的月份，都是简单粗暴的30天。
商烨华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他会在12月30号晚上十二点回到现实世界，为什么周天翊会在每个大月的30号都会来到现实世界。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31号。
作为一个动漫，这没什么，但是一旦它因为主人公的觉醒，而变成一个与现实世界平行的空间，这个BUG就成了虚拟空间的一个漏洞。
所以这个空间会在每个大月的30日晚上十二点突然静止。
也正是有这个漏洞的存在，周天翊觉醒之后，才能在空间静止的时候，进入现实世界。在这一天里，动漫世界占据着绝对主导地位的主人公来到现实世界，所以时间会依照现实世界运转，一直到24小时后，动漫世界重新启动，周天翊回到动漫世界。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了。
只是不知道，2017年的2月29号和30号，在现实世界不存在、只有动漫世界存在的两天里，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周天翊看着小孩儿耳根因为他的一个吻而染上绯红，却佯做大尾巴狼，反过来调/戏他的样子，只觉得十分新鲜，心里又痒痒的，没想到他一句调戏说到一半，突然偃旗息鼓，盯着手机屏幕，皱着眉头不动了，忍不住有点儿担心：“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商烨华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塞回了衣袋里，“在发愁寒假怎么过。”
“寒假？”周天翊失笑，“弟弟，你都快大学毕业了，不抓紧时间实习找工作，还有心思发愁寒假怎么过？”
“实习找工作？”商烨华笑看了周天翊一眼，“我妈不早就拜托过你了吗？就算我这次招聘考试加面试都差得一塌糊涂，你大概也会想办法把我留下来实习，然后等我半年后毕业，就顺理成章地留在你的公司工作。我用得着抓紧时间实习找工作吗？”
周天翊：“……”小孩儿突然一下子通透了，让他这个做大人的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我说得难道不对吗？”
“对，”周天翊点点头，“过了元旦你就过来实习吧。唔，我想想，就先从我的助理做起好了。”
“……面试呢？”
“元旦过后就安排面试，反正也是走过场，早两天过来实习有什么关系？”周天翊侧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你不愿意？那等下我打电话问问白阿姨，征询一下她的意见，看看给你安排个什么岗位比较合适。”
对于秦琴来说，能让周天翊对白梓辰“日久生情”的职位，就是最合适的职位，压根不用问，秦琴肯定对助理这个职位举双手赞成。
周天翊这是捏住了他的死x_u_e。
商烨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丝微笑：“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简直太愿意了。”
周天翊在这场隐形的交锋中大获全胜，神清气爽，看着小孩儿走进楼道的背影，唇边情不自禁地浮起一丝微笑。
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周天翊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笑着接起电话：“Hi，Mr.Johns.”
但是，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周天翊唇角的笑容突然不见了，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眼神也渐渐变得幽深冰冷。
第25章 猪油蒙了心
人格分裂是一种由心理因素引起的人格障碍, 也就是说，它是由严重或持久的精神创伤所引起的精神疾病，主要特征是患者将引起他内在心理痛苦的意识活动或记忆，从整个精神层面解离开来，以保护自己，因而在不同场合的刺激下，显现出截然不同的人格。
换言之, 这是由心理创伤产生的一种类似于“变色龙”的心理疾病，患者的不同人格可能会有各自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x_ing格特征和行为方式，但他毕竟还是一个人, 不可能突破他所接触到的认知层面领域。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患有人格分裂的人是一个画家，那么他可能在不同人格的驱使下，画出色彩和风格完全截然不同的两种或多种作品, 但是他不可能突然无师自通，学会弹钢琴或者拉小提琴。
Heather·Johns说, 像他所描述的这种情况，很显然并不是人格分裂。至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作为一个临床心理学家的认知范畴，更像是他们东方传说里所谓的“夺舍”。但这只是他一个没有根据的大胆猜测, 真相是什么，他也爱莫能助。
周天翊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他不禁想起这段时间接触过的白梓辰的“几个人格”，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确实, 每个“人格”都和白梓辰本人判若两人，有的显得太过大胆放浪，有的又显得太过成熟淡定、圆融通透，还在短短半个学期之间从吊车尾的学渣，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可以在高难度招聘考试中拿到榜首的精英，甚至连身手也变得高超而老道。
那种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儿，没十年功夫，练不出来。而他生活中任何一个人，包括他的父母、同学、舍友、哥们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人听说或者见过他在哪儿、跟谁学过哪怕一天的功夫。
当时他满心以为白梓辰因为心理创伤得了人格分裂，只顾着心疼，只顾着找出造成他人格分裂的诱因，因而对这些相当明显的破绽通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虽然也有过短暂的怀疑，也都被接踵而来的心疼或者喜欢盖过了，甚至在潜意识里为他的反常提供了逻辑通顺、论据完美的解释。
一个人能力再强也会有他的短板，周天翊不是一个心理学家，对于人格分裂的理解仅限于百度和Heather·Johns发给他的那一点点资料，甚至被很多他听说过的、影视剧里的多重人格主角误导，认为人格分裂是一种天才的疾病，出现任何奇迹都不足为怪。
所以完全没有往其他方向去想，即便白梓辰偷偷去动他的保险柜，他都自欺欺人地为他做了辩护，完全没有起疑心。
现在想来，他在这件事上的认知和处理，完全就像是被猪油蒙了心，被他三十年来第一次萌发的所谓爱情冲昏了头脑，而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和白痴。
如果真相真的是Heather·Johns所猜测的“夺舍”，那么这件事……就会变得很可怕，也许比他想象得还要可怕。
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出于某种他不知道的目的，占据了小辰的身体，通过某种手段获取了他的青睐，然后伺机潜入他的家里翻箱倒柜，甚至试图打开他的保险柜。
而那个东西为什么会选中了白梓辰，接近他到底有什么意图，究竟想找到什么东西，重要文件，还是其他？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
而最可怕的，不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对手，不是一个披甲执锐的敌人，恰恰是未知。因为你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无从防范。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是夺舍，”周天翊用流利的英文平静地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弄清楚他的身份和目的。”
Heather迟疑了一下，吐出了一个单词。
“好的，我知道了，”周天翊闭了下眼睛，深吸了一口，笑着说，“你费心了。等忙完这阵儿，能亲自来一趟吗？”
“当然。”
“好的，那我就等着给您接风洗尘了。”
周天翊挂了电话，从车前的储物仓中摸出一包烟，点燃，拉开车门，走到路边，一口接一口地抽完了一整根。
除了心寒，其实他更多的是愤怒，对那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怪物的愤怒，更是对自己的愤怒。
现在最让他心烦的其实不是那家伙到底是谁，想做什么。不管他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目的，都不可能逃出他周天翊的掌控。而真相究竟是什么，他或早或晚，总有一天会搞清楚。
周天翊心烦的是，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纵容自己对他动了心。
他欣赏他的才华横溢，喜欢他的嘴硬和小傲娇，感动于他的舍身相救，心疼他的多年暗恋，享受逗他的时候的小乐趣，他也爱他的成熟、坚强和倔强，甚至怀念他烹饪的食物的味道。在这长长又短短的半个月里，那个可爱、成熟、傲娇又坚强的男孩子，已经一点一滴、完完全全地走进了他的心里。
爱情来得太快，起初，他也怀疑过这究竟是不是爱，但是每过一天，每多了解他一点，他就更喜欢一点。那个人，似乎随时随地都能给他新的惊喜，让他情不自禁地一点一点陷进去，直到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