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烨华：“……”
掏垃圾桶这件事，他活了二十八年，还是第一次做。他面无表情地用两根手指拈着他心爱的七小姐，到门岗那儿找保安要了杯水，面无表情地冲掉上面沾的不知道什么黏黏的东西，这才舒了口气，打开手机，瞄了眼最新的短信，发现发短信过来的那个号码也是自己的，自问自答，乍一看很像精神分裂。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他们还真是不客气，拿了他的手机还不算，还要把他两张卡拆一张出去。他扫了一眼短信内容，明白周天翊的意思是让他确认了杨骁不会被跟踪，之后再和杨骁联系，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时间紧迫，这个时间又不好打车，幸好戚阳替他拿出来的外套里还揣着钱包，商烨华从保安那里买了辆二手自行车，骑着回到自家公寓的地下车库，开车直奔郊外的别墅而去。
到了之后，他从保险箱里取出光盘，塞进电脑光驱，然后对系统说：“宝贝，醒醒，帮忙更新一下剧情。”
系统傲娇地哼了一声：“要人家帮忙的时候就叫人家宝贝，不需要人家帮忙的时候就叫人家鸭，你这个两面三刀的虚伪的人类！”
“……好好好，我虚伪，我两面三刀，”商烨华感觉系统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恶作剧，动不动就炸毛，还特别小心眼儿，但眼下时间紧迫，只得哄道，“你不是说只要有合适的身体就能出来吗？你想不想感受一下微风拂面的感觉？想不想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想不想品尝到食物的美妙滋味？你喜欢吃甜品还是r_ou_食？抹茶蛋糕？黑森林蛋糕？鲜n_ai脆皮蛋糕？红烧排骨？糖醋里脊？酸菜鱼？烤r-u猪喜不喜欢吃？还有蜜汁烤羊腿、黑椒牛柳、宫保j-i丁、果木烤鸭……”
系统咽了口并不存在的口水：“……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嗯哼，”商烨华笑眯眯道，“只要你乖乖听话。”
“哼，”系统不满地哼了一声，然而还是乖乖地更新了剧情，“剧情已经更新，你可得说话算话。要不然以后生出小孩儿来没□□！”
“当然，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商烨华忽略中间的部分，直接点开更新的最后一集，“不过这位愚蠢的红娘，我需要提醒你的是，我是同x_ing恋，这辈子不出意外就和你生拉硬拽的这位周先生在一起了，我们俩都是纯男x_ing，大概这辈子是生不出小孩儿来的。”
系统：“……”
商烨华把进度条拖到动漫世界静止的那一瞬间，然后打开两倍速播放，看着周天翊如同一个设置了加速程序的机器人一样，推门进去，表情剧变，然后和杨骁飞快地商量了两句，像长了飞毛腿一样沿着夜色中的大街飞奔，一边跑一边沿路拦的士，跑了大概十分钟，终于拦到车，按照他提前告诉周天翊的戚阳的家的地址，直奔戚阳的小区而来。
几十分钟的内容，动漫压缩非重点剧情之后就剩下十几分钟，再加上两倍速快进，很快看完，画面完全focus在周天翊身上，全程都没有杨骁的踪迹。
果然……动漫只追踪主角，对于杨骁这种小配角，在进行和主角无关的剧情的时候，都是下线状态。
商烨华给杨骁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拿名单。但是几乎是他刚放下手机，没过两分钟，门铃就响了。
商烨华看了一眼监视器，院门外站着杨骁。
他走过去给杨骁开门，笑道：“你是快进过来的吗？”
“哦……”杨骁不太习惯开玩笑，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看到天翊的短信就往这边儿赶了，半路撬了一辆金杯……幸好是比较老的款，抽两根线出来勉强打着了火。”
商烨华：“……”
不愧是漫画里酷帅狂霸拽的男主的朋友，如此多才多艺，不像他，只能买个二轮的蹬回家去开自己的车。
两人没再废话，商烨华把动漫公司的人事资料抽出来，递给杨骁：“幸好戚阳是从本地请的团队，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只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原来的地址。”
“我试试，”杨骁坐到电脑前，打开浏览器搜了一下，这是一个在动漫界比较有名的团队，网上有他们的宣传主页，杨骁黑了他们的后台，查到了他们最近的登录IP，“唔，他们最近在给YC网做一个电竞IP动漫，地址就在YC网总部大楼，上一次登录时间是昨天晚上八点，应该放假还在加班。不用一个一个找了，明天直接去公司里找他们就行，谈……”
杨骁一回头，看到商烨华正在用那种夹杂着敬仰和惊悚的诡异眼神盯着他，一下子卡了壳：“唔，你别这么看我，我是开侦探社的，这是必备技能，像你们谈生意的事情我就不懂，去了肯定会打Cao惊蛇，所以明天你去找他们谈？”
“好，”商烨华点点头，沉默了一瞬，从那一摞资料里抽出一页纸，递给杨骁，“你去这个地址查一下鲁西吧，他不可能是凶手，但是既然有凶手的存在，那么当年鲁西死的事情，可能没有戚阳说的那么简单，也许有什么蹊跷。还有……看看还能不能联系上他的亲人，有没有妻子儿女什么的，想办法补偿一下。”
“嗯。”杨骁点头。
趁着天亮前这几个小时，两人把所有人的资料都熟悉了一遍，商烨华打算用接手当年的动漫的名义，找他们谈合作，因此连夜做了一个项目策划书。
天亮之前，商烨华煮了两杯咖啡，和杨骁一人喝了一杯，各自分头行动。
说起来……他这次在白梓辰的身体里待太久，白梓辰身体不好，怕冷，每天裹得像个球，他很久都没有这么西装革履、意气风发过了。虽然一夜未眠、前路扑朔迷离，商烨华难得心情还不错——如果不是系统每三分钟就和他唠叨一遍借尸还魂的事的话。
他现在哪儿有时间给他找合适的身体？
再说了，这可不是动漫世界，诈尸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到时候真搞出事儿来，麻烦就大了。万一再上个新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骗子！你这个骗子！”系统立刻在他意识里尖叫起来，“你们人类都是骗子！大骗子！除了我家辰辰小乖乖，全世界就没有一个好人！愚蠢的人类！虚伪的人类！残忍的人类！自私的人类！”
系统尖叫的能力非凡，商烨华感觉自己整个脑子都要爆炸了，完全没办法集中精力开车，目光瞥到路旁有个宠物医院，他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路边停车位上。
“别叫了，”商烨华黑着脸对系统说，“再叫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既然他这么着急，人的身体找不到，瞎几把找个动物身体应该不难，如果宠物医院找不到，他不介意再去趟菜市场，找个j-i啊鸭啊什么的给系统玩玩儿。
结果刚走到门前，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哭。
第55章 金毛犬系统
商烨华伸手推开门, 就看到里面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抱着一个金毛的尸体，哭得梨花带雨，旁边一个像是他爸爸的男人在一边儿安慰。兽医拔掉了它脚上的吊瓶，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囡囡，小乖已经十四岁了, 相当于人类一百多岁了，也该转世投胎去了。看过《一条狗的使命》吗？只要你心诚，下一辈子, 它还会回到你身边的。”
小女孩抬头看着兽医，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眼泪，却停止了抽咽：“它真的还能再回到我身边？”
“嗯，”兽医点点头, 指了指旁边卧着另外一条金毛，“再过几天, 它就生小狗崽了，到时候你来挑一只。即便它已经不一样了，你也一定会一眼就认出它来的。”
商烨华：“……”
原本他还觉得兽医这番话说得还挺感人的，没想到是为了推销他自己家还没出世的小狗崽。
“用不着下一辈子, ”商烨华笑着走过去，“我现在就能让它活过来。”
小女孩这次终于破涕为笑：“真的？你现在就能让小乖活过来？”
“真的，”商烨华蹲下身来，含笑看着她的眼睛, “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它之所以会生病死去，是因为它这辈子和你的缘分尽了，”商烨华说，“我可以让它现在就活过来，但是它必须跟我走，才能继续活下去。”
“我……”小女孩的眼泪一下子又下来了，但是她很快伸手抹掉了眼泪，坚定地点点头，“我答应你。只要小乖能好好儿活着。”
旁边站着小女孩儿爸爸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见他虽然穿得人模狗样，长得一表人才，但是言行举止颇像一个骗人的神棍，皱了皱眉，伸手抱起自己的女儿：“囡囡，我们回家。过两天爸爸再给你买一只狗。好吗？”
“不，”小女孩儿大哭道，“不，我要小乖，我就要小乖。”
商烨华对小女孩儿微笑了一下，在意识里对系统说：“喏，你要的身体。”
“……”系统气急败坏，“魂淡！你这个魂淡！流氓！强盗！杀千刀的愚蠢的人类！我要的是人的身体，不是狗的！”
“乖，愚蠢的人类不适合你，”商烨华笑眯眯道，“只有高贵的汪星人才是最适合你的选择，或者你喜欢喵星人？还是你喜欢和你一样嘎嘎叫的短腿鸭子？”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