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身体都泡进热水里,舀了一瓢热水,当头淋下来,孟染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果然就算是修了仙,换了个身体,他还是他自己,困了累了没灵感了,泡个澡,格外好使。
再舀起一瓢水时,那瓢就被两仪给接了过去。两仪另一手修长的五指,落在他的发间,在头顶几个微微发胀的地方按了按,才梳着他的发丝,往发尾顺去。
筑基修者本就没有尘垢,便是汗水流出来,也没有味道。
孟染觉得自己有汗味儿,倒不如说他是记忆里储存了汗味儿,加上心理洁癖使然。
一头长发又顺又滑,带着些微凉,从两仪指间滑出。
两仪按的那几下,让孟染舒服的双眼微阖,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那般毫无防备的信任模样,勾得两仪心里直痒痒,忍不住就凑过去,在孟染脸上落了一吻。
孟染仿佛被惊醒,睁开眼转向两仪,两条s-hi漉漉的胳膊就把两仪脖子搂住了,在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亲完了,还一副偷袭成功的模样儿,得意地翘着嘴角笑。
两仪眸色微黯,看着水珠从自己的水云衫上滚下,滴落在水面上,漾得水下那人的肢体都仿佛扭动起来。两仪道:“你再这样,我可就要进去了。”
孟染毫无所觉,应道:“来的嘛。”
两仪丢开灵葫瓢,那手就摸着孟染光裸的脊背,一直滑到了后腰处,沉声道:“我说的,可是进去这里。”
孟染觉得面上有些热,又觉得这种时候不能怂,声音到底是轻了些,却还是逞强道:“来的嘛~”
两仪那身的水云衫,如花开一般,层层叠叠褪去,露出内里光溜溜一个两仪。
孟染都没看清两仪的动作,那人便连下裤和靴子也褪了个干净。
孟染就发现了,两仪这个人的优雅,和他穿不穿衣服,没什么关系。就算这么光着,一举手一投足,也是令人转不开眼。
两仪迎着孟染带点儿痴迷的目光,笑问道:“好看?”
孟染回了神,便想起了某人早些时候,非让自己说出和花若妍谁好看,低低笑起来。
没等到回答,孟染还笑起来,两仪奇道:“你笑什么?”
孟染笑应:“我要说不好看,怕是有人要生气。”
这种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私密事情,在这种暧昧时刻拿出来打趣,两仪觉得孟染大概是不知道有些字怎么写。
被两仪拽进怀里时,孟染还觉得没什么。到孟染两手巴着浴桶全身无力,还不被人放过时,孟染才觉着,自己大约是说错话了。
本来只是精神上疲累,打算回房休息的孟染,最后身体也累极,干脆睡过去了。
敲门声响起时,孟染刚刚睡着。听到声音,眉头蹙了蹙,似乎要醒来。
两仪捏了个隔音诀,看孟染又安稳的睡过去,才披了水云衫的外衫去应门。
散着长发披着外衫的两仪,一手开门,一手撑着门框,姿势慵懒,声线亦然:“何事?”
乌长柳吓了一跳。总觉得,这样两仪似乎不太一样???!有…有点霸气外露?!
还散发着水汽的两仪,不难想象之前发生了什么。有种打搅了什么的感觉,让乌长柳挺不好意思:“呃……塔外有人来访,询问下次演舞之事,师姐让我叫上阿染,商议一二?”
这样的两仪颇有些压迫力,乌长柳正考虑要不要算了时,两仪才道:“既然对方求上门来,暂缓一些又何妨?”
乌长柳下意识就应道:“说的也是。”
两仪这才微微一笑:“我看长柳师兄也面露疲态,想来师侄们更是如此,还是该先好好休整几天,师兄觉得呢?”
第114章 闷声发大财
乌长柳有些受宠若惊, 两仪竟然会关心自己?
然后, 乌长柳就这样被哄走了。
关上门转回内室,榻上那人侧身躺在榻内。没了醒着时的故作冷硬, 睡着的阿染, 眉目间竟显得有些可爱。尤其侧颜,微嘟的双唇, 让两仪情不自禁就想吻上去。
此次演舞会,除了小境界解封,对两仪而言, 更重要的是星宫内发生了质的变化。
星子的数量急剧增多,其中数颗还星光大耀。造成的结果, 便是星宫内新生出了星元,且星元充沛, 甚至有些鼓胀。封印仍在,星元被锁在星宫内无处可去,却对孟染有着奇异的执着。
不睁眼,不用元识查探,他的星元也能准确的锁定孟染所在。
方才孟染只是一推拒, 他便觉得怅然若失。到那人吻过来,他的整个胸腔都激荡了。
两仪还能分得清,哪些是属于自己的喜爱。
但他温隽的情感,与这种激荡比起来,竟显得微不足道。
就像身体里还住着一个另外的什么人,那人强大, 情感也热烈。
榻上的孟染睡得香甜无比,一夜无梦,根本不知道两仪的这些烦恼。
第二天醒过来时,又是一尾活虾。
元气满满的孟染,爬起来洗漱了一番,抱着两仪亲热了一小下。
听说乌长柳来找过自己,便去找乌长柳了。
全没注意到他出门的那一瞬间,两仪似乎克制着什么的微妙表情。
三楼的走廊里,安安静静。
孟染绕到顾盼的房间去瞅了一眼,孟染修为高,恢复的快,小家伙们却一个个还睡得和小香猪似得。顾盼小脸蛋儿睡得红扑扑的,体内气息倒是平和。
放了心,孟染才去敲了乌长柳的门。
乌长柳滚在床上,只开了禁制让孟染自己进去。
孟染进了内室,乌长柳撑着靠枕斜倚在榻上,长衣就搭了个肩,金发散了半床,好身段一览无余,好一副美人横卧图。
孟染就没忍住,扯了毯子把乌长柳给铺头盖脸捂严实了。
乌长柳从毯子下把自己扒拉出来,很无语:“找我干嘛?”
“嗯?不是你找我有事?”孟染问。
乌长柳道:“你家两仪说先歇两天,师姐觉得说得有道理,我就先回了别人,这几天闭塔谢客,所以没什么事了。”
孟染闻言,转身就准备走。被乌长柳眼明手快一把拽住了手腕。孟染差点摔到他床上,勉强撑着坐住了,才问:“干嘛?”
乌长柳欲言又止:“没什么。”可能是自己昨天去得不是时候,搅了两仪的好事?
孟染看他这样子,习惯x_ing就摸了摸乌长柳的额头。触到体温正常,孟染才想起来,筑基修者哪里会生病?便又拿了拿乌长柳的脉,脉象平和,一点都不像有事的样子。
孟染坏笑一下,凑到乌长柳脸边上问:“怎么,各家圣君要纳你为孙女婿,吓到你了?”
乌长柳就生气了:“还敢说!都是听你的馊主意,卖什么画影石。卖出这么大一堆破事。”
“是是是,我思虑不周。但二师兄你自己也同意了的啊。”孟染应。
最后,师兄弟两人相对无语,乌长柳自己先忍不住笑出来。
孟染也就笑着问道:“司辩之事,现在算什么情况?连个结果也没给?”
乌长柳这才应道:“给了,你睡得早,不知道。赵乙琛在司言台上读了致歉书,读完就一口老血喷了三尺,当场晕过去了。”
“……”孟染就无语了:“能不能不夸张?”
乌长柳很无辜:“完全写实,真的没夸张。”
“想想也是,那位赵长老,气x_ing挺大的。”孟染其实也不想这样的,但玄光派这一步一步,走得着实让人忍不得。
“现在就剩邓文泽了,我们救还是不救?”乌长柳想也知道,孟染不可能去杀玄光派的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救不救这事儿,在乌长柳看来,并不算大事。
孟染沉吟了小会儿,还是应道:“能救还是救吧。对事不对人,邓文泽本身确实没什么错。”那会儿顶多错了个差点怪宛晚,但自己不是没让他怪出来,他自己也知道错了么。
乌长柳也没反驳,应道:“和玄光派的关系已经坏成这样,救不救其实也不重要。不过邓文泽现在的身份,有点儿微妙。掌门的大弟子不在了,以后他就是首席弟子,若是个明白人,和玄光派的关系说不定还能缓和一下。”毕竟还是十二派之一,能不交恶就不要交恶的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若能面上过得去,也行。
两人议定,便一起去见宋玺。
宋玺应道:“这事不急,玄光派昨日被气成那样,不一定来让我们救人,等来了再说。”顺便对两人道:“这几天就都好好休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在宋玺的以静制动方针下,天舞塔稳稳的闭塔谢客三天。甚至连日常的练舞都没练,就让大家放空了玩儿。
小香猪们睡醒过来,还得了两天假,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掌门师伯虽然不爱笑,还是心疼我们的。”孔临说道。
“我听杨师伯说,掌门师伯已经买好了高阶辟谷丹,下次跳舞之前吃一颗,跳一个月也不会饿肚子了。”范青青消息灵通。
“但我还是喜欢吃饭……”连小芒抒发己见。
“对啊,辟谷丹吃了不饿,还是觉得空落落的。”孔临表示附和。
“我就含颗糖。”连小芒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