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江旭涛吓了一大跳,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将芽芽从林逐水手里夺过来,不过周嘉鱼赶紧上前拦住他,道:“江先生,您冷静一点,先生不会害芽芽的。”
“啊啊啊——”小姑娘还在尖叫,她手臂上的黑色斑点开始蔓延到整个手臂,甚至开始朝着脸上和身上扩张。
“好疼,好疼。”她哭叫着,想要从林逐水的手里挣脱出来,可是她的力气并没有林逐水那么大,挣扎了一会儿后力道开始变小,身体也软了下来。
要不是周嘉鱼拦着,江旭涛可能直接冲上去攻击林逐水了,不过周嘉鱼也能理解,毕竟那是他心爱的女儿。
“呕——”就在芽芽看起来要晕过去的时候,她突然开始不受控制的呕吐。一块一块的东西从她的嘴里呕了出来,周嘉鱼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居然是被砍成了块状的骨头。这些骨头大的有拳头那么大,也不知道芽芽是怎么吞下去,又给完整的吐出来的。
随着骨头一块块的从她嘴里呕出,芽芽手上的黑斑也开始消退,江旭涛见到此景,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没有再要往前冲了。
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呕出来之后,芽芽的手臂上的黑斑也不见了,她整个人都软倒在了地上,虽然眼睛还睁着,却充满了茫然的味道。
“好了。”林逐水松了手。
“芽芽,芽芽。”江旭涛冲过去,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爸爸,爸爸。”小姑娘小声的哭了起来,她身上那种不正常的y-in郁终于不见了,恢复了属于一个孩子的天真和柔软,她抱着江旭涛的手哭道:“爸爸,我怕。”
“不怕不怕。”江旭涛摸着芽芽的脑袋,心疼的要命。
虽然父女情深的画面是挺感人的,但是该问清楚的事,还是得问清楚。待芽芽情绪平静下来之后,众人询问了她一些问题,而芽芽也一一回答了。
原来当初她找到阁楼里的那些指骨,是被一只老鼠引诱上去的,然而在进了阁楼之后,芽芽就成了那里常客,经常背着她的父母往里面跑,当然,这些事情,江旭涛他们全然一无所知。
“我看到阁楼上有好多好吃的。”芽芽说,“全是我喜欢的爸爸不让我吃的东西……之后我经常上去……”
周嘉鱼听着芽芽的话心里有点难受,估计芽芽眼里看见的那些美食,就是这一地乱七八糟的碎骨头。看得人头皮发麻,。
“林先生,芽芽已经好了么?”江旭涛激动的问。
“我开几剂药,你给她按时喝了。”林逐水道,“身体还是会受到一些影响,比一般孩子弱一些。”
江旭涛闻言咬牙切齿的骂那始作俑者,说那人居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林逐水捏着照片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慢慢道:“没关系,他早晚会找上门来。”听林逐水的意思,这照片对于那斗篷人显然有着特殊的意义。
周嘉鱼猜测照片上的夫妻就是斗篷人的父母,也就是他们当时建造出这一栋涉及了两百多条人命的骨屋。
处理好了芽芽的事,众人便打算离开。
周嘉鱼在回去的路上说徐惊火和那个斗篷人会不会有关系,毕竟佘山的时候,徐惊火也提到了y-in灵之契的事情。
“有可能啊。”林珏说,“我觉得徐惊火能干出那些事情,身后肯定是有人怂恿的,你说的斗篷人我没见过,逐水,他什么情况?”
林逐水说:“徐惊火的确和他们在一起。”
这话大约坐实了周嘉鱼的猜测,他仔细的理顺了思路之后,又发现了一件事:“我怎么觉得徐惊火干的那些事儿,好像都和复活有关系呢……”
林珏一愣。
“艳红岫被变成了僵尸复活了,学校里埋着可以复活人的鲛人骨头,小米游戏失误本该殒命,却因为和那些脏东西签订了契约活了下来……”周嘉鱼说,“难道斗篷人是想复活谁?”
“会不会是他的父母啊?”沈一穷说,“照片上那对夫妻不都死了么。”
但这个问题目前是没有答案的,只能由着大家猜测。
今天忙了一天,大家都有些累了,便去了附近的酒店休息。
周嘉鱼住在林逐水的旁边,本来开放的时候林珏开玩笑说你们两个就应该住一间大床房的,但是周嘉鱼哼哼唧唧半天还是没能厚下脸皮和林逐水蹭一间房。
周嘉鱼躺在床上慢慢的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慢慢的睡了过去。
“咚咚咚。”刺耳的敲门声将周嘉鱼从梦中唤醒,周嘉鱼朦胧之中睁开眼,看到了窗外深沉的夜色。
“谁啊?”周嘉鱼问,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现在是凌晨一点,正值午夜。
如果是之前,周嘉鱼估计已经到门口准备开门了,但是经历了之前的那些情况,周嘉鱼躺在床上没动。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继续响着,刺的人头疼,外面的人不肯说话,周嘉鱼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想了想,慢慢的爬起来,走到门边。
“谁在外面?”周嘉鱼问。
“你好。”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周嘉鱼说:“你有什么事?”他补充了一句,“我不需要特殊服务啊。”
男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嘉鱼这句话把他噎着了,男人沉默了好久,才轻声道了句:“你是周嘉鱼么,我找你有些事。”
周嘉鱼说:“什么事?”
“我有东西落在你身上了。”男人的声音说。
这句话,简直就是恐怖故事里面精句了,周嘉鱼没敢问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真怕男人说我把头掉你身上了。
机智的用沉默拒绝了下面的对话,周嘉鱼回到床边拿起手机打电话。
“喂。”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了林逐水的声音。
“先生!”周嘉鱼的声音稍微有些紧张,他道,“我的屋子外面有个人,说来找我有事,我怕那是脏东西……”
“等我。”林逐水说。
电话并未挂断,周嘉鱼听到隔壁响起了开门的声音,随即是脚步声,林逐水似乎走到了他的房门门口,在电话里道:“出来吧。”
周嘉鱼这才到门边开了门,他看见林逐水独自一人站在走廊上,之前那个和他说话的男声已经不见了。
“没人么?”周嘉鱼挠挠头,“刚才还在这里呢……”
林逐水却是微微偏了偏头,道:“走廊有人。”
周嘉鱼闻言朝着林逐水偏头的方向看去,居然真的在走廊尽头看到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熟人——那个之前他们还在讨论的斗篷人。
他还是披着头蓬坐在轮椅上,斗篷掩盖了他的容貌和身体,让人无法清楚的辨识出他的年龄。
“林先生。”他滑着轮椅,慢慢的过来了。
林逐水的表情冷漠如冰,一语不发。
“林先生,我来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了。”男人这么说着,“您会还给我的吧?”
他大概说的就是那张在林逐水手上的照片。
林逐水的下巴扬起一个冷漠的弧度:“那你是不是要把你手上欠着的人命先还了?”
“您真会说笑。”男人闻言却是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好听,笑起来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我手上沾没沾人命,您还不知道么?”
林逐水冷笑起来:“何必自欺欺人?”
“看来您是不打算还给我了。”男人似乎有些遗憾,轻轻的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您就暂时帮我保管吧。”他说着转了身,似乎打算离开。
周嘉鱼正欲上前拦住他,却见林逐水摇了摇头:“不是他本人。”
男人滑轮椅,在快要拐过拐角的时候,突然停住了,扭头看向他们。
周嘉鱼正在奇怪他要做什么,这男人竟是缓缓开口,似笑非笑的从嘴里冒出一句话:“林先生,您可知道您的徒弟对您抱了什么心思?”
周嘉鱼愣住,林逐水挑眉。
“他可是希望您吻他,抱他,和他干点男女之间的勾当。”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嘉鱼的呆愣给了男人某种错误的信号,这男人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恶毒的味道,“您可得好好想想,当您手把手教导他的时候,他心里在想点什么。”
周嘉鱼心里腾地升起一层火气,心想这人真是有够恶毒的,若不是林逐水对他有意,他对林逐水的心思突然被挑明,恐怕他和林逐水都会陷入极为尴尬的境地。不过万幸……周嘉鱼直接握住了身侧林逐水的手,侧过头对着他家先生下巴上就亲了一口,微笑道:“不劳你费心,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男人:“……”
周嘉鱼明显看见他这男人的扶着轮椅的手青筋暴起。
周嘉鱼还嫌不够,亲了林逐水的下巴之后又亲了亲林逐水的嘴唇,还伸手搂着林逐水的腰,道:“您慢走啊,下楼梯的时候小心点,我们就不送了。”
男人咬牙切齿道:“林逐水,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林逐水的表情一直很淡,此时闻言却露出一个笑容,他没有理会那男人,而是伸手摸了摸周嘉鱼的脑袋,道:“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