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这样情况的结果就是,周嘉鱼还没什么反应,林逐水先不干了,直接宣布周嘉鱼这段时间都不准进厨房,刀子锅具一律不准碰。
“先生,我没事的。”周嘉鱼还想挣扎一下。
林逐水握着他的手,声音冷得吓人:“一周切了六次手,还没事?你是不是非要把自己的指头剁掉了才是没事?”
周嘉鱼无话可说。
林逐水挨个把周嘉鱼手上的创可贴撕下来,上了药之后又换了新的。
屋子里的一群人在林逐水面前也不敢反驳什么,不过一想到要吃自己做的面条之类的东西,就纷纷露出生无可恋之色,连黄鼠狼的表情都委顿了几分。
“我真的没事,小伤而已。”周嘉鱼垂着头,看着林逐水的动作,小声说,“我觉得这一点伤和吃沈一穷做的面条比起来真的是小事……”
沈一穷本来在旁边玩手机,听到这话立马从沙发上爬起来,怒道:“罐儿,你什么意思,我做的面有那么可怕吗?”他瞬间lū 起袖子,指着厨房说,“我已经有了很大进步,不信我给你做一碗出来你尝尝!”
“不了吧。”周嘉鱼赶紧要拦,结果还是没拦住,看着沈一穷冲进厨房去了。
在场所有吃过沈一穷面条的人都露出颇为痛苦的表情,周嘉鱼也有点难过,不过他注意到沈一穷lū 袖子的那个动作看起来很是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二十分钟后,沈一穷端着面出来了,面看起来挺正常的,上面还铺了蔬菜和一个金灿灿的j-i蛋——从沈一穷没把j-i蛋煎糊这一点上来看,他的确是有了进步。
“来,尝尝!”沈一穷解开围裙,大声的说,“不好吃不要钱!”
一屋子的人作者都没动,最机智的沈暮四已经在沈一穷进厨房的时候找借口溜了。
沈一穷环顾众人,发现大家都默默的移开了眼神,怒了:“你们就不能给我一点信任吗?小金……小金,你品味最高,你来试试!”
也就刚来的小金龙没啥经验,听见沈一穷这么说居然面无表情的说了声好,伸手端起了面碗。
“吃。”沈一穷把筷子递给了他。
小金龙拿着筷子,夹起了一筷子的面条,放在嘴里。
众人无言的看着他,沈一穷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正欲询问味道如何,就听到窗外传来了一阵轰鸣的雷声,随即瓢泼大雨哗哗落下,将整个院子都笼罩了。春天里能下这么大的雨,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事。
小金龙放下了碗,对着沈一穷说了一句:“你是想我死吗?”
沈一穷热泪盈眶,掩面而泣,说你们太过分了,就不能给点面子吗。
众人内心全然没有波动,毕竟给沈一穷面子这件事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
周嘉鱼面露无奈,再一次体会到了自己在家里的重要x_ing。
当天晚上,林珏还是叫了外卖。
吃完发后,周嘉鱼本来是想回房休息,却被林逐水叫住了。
“陪我出去走走。”林逐水这么说。
周嘉鱼当然没有不同意的理由,高高兴兴的跟在林逐水身后屁颠屁颠的出了门。
此时寒冬已过,正临盛春,万物都散发出生机勃勃的气息,路边的Cao木均透生出新脆的绿色,仿佛空气也跟着清新了几分。
林逐水和周嘉鱼并排走在院中的小道上。
来林家这么久了,周嘉鱼还是没把整个院子逛遍,林逐水带着他往前走,周嘉鱼便跟着,不一会儿便看到了陌生的景色。
院中是有活水的,但周嘉鱼却第一次见到活水的源头,那是一座漂亮的巨大假山,假山上怪石嶙峋,有Cao木有青苔,一眼泉水从中溢出,顺着挖好的沟渠流进了院中。假山不远处,还有一座小桥,天空之中明月皎皎,在凡间之物上撒上莹莹光华。
林逐水的脚步停在的假山旁边,他微微偏头,面对着周嘉鱼:“你在苦恼什么?”
周嘉鱼道:“我……”
他刚说出一个字,林逐水便伸出拇指重重的在他的唇上摩挲了一下:“不准对我撒谎。”
周嘉鱼哑然。
“说话。”林逐水问。
周嘉鱼却陷入了沉默,他想的是徐惊火给他的建议,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林逐水。
林逐水似乎有些不满周嘉鱼的沉默,他道:“周嘉鱼,我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
周嘉鱼咬了咬牙,不知道怎么开口。
“难不成是和你之前收到的那件快递有关系?”周嘉鱼还未开口,林逐水的一句话便让他僵住了。
“还真是。”瞬间抓住了周嘉鱼的气息变化,林逐水断然道,“周嘉鱼?”
周嘉鱼有点无奈,心想自己一句话都还没开口,就被林逐水猜得八九不离十,他道:“先生……”
林逐水听到这一声先生,挑了挑眉:“和我有关?”
周嘉鱼:“……”他就叫了声先生,这都能被猜到?
“周嘉鱼。”林逐水的语气里带了点无奈的味道,他道,“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我发现了关于你的事情却打着为你好的名义瞒着你,你会如何想?”
周嘉鱼知道林逐水想说什么,他垂下眸子,心情有些复杂:“先生,我有点怕。”
林逐水闻言直接握住了周嘉鱼的手,他温热的手心盖住了周嘉鱼略微有些冰凉的手背:“我在呢。”
这一句我在呢,抚平了周嘉鱼心中的惴惴不安,他看着林逐水的侧颜,压抑了几天的情绪喷发了出来,他说:“先生,徐惊火告诉我,他给我的那张纸可以看到未来,我照着他说的做了。”
“你看了什么?”林逐水问。
“我看到你在火里。”周嘉鱼神情恍惚,慢慢的描述这几日纠缠着他的画面,“火焰围绕在你的身边,将你的身体点燃,你消失在了火中……”
林逐水闻言道:“只是这样?”
周嘉鱼说就是这样。
林逐水说:“周嘉鱼,在没有遇到你之前,可能我的结局是如此,但遇到你之后,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他停顿片刻,又道:“我同你说件事。”
周嘉鱼仔细的听着,林逐水开口:“我的命中有两个劫,一劫是十八岁,另一劫在三十岁……”
他声音淡淡,缓缓道来,却听得周嘉鱼浑身发寒,他今天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离失去林逐水这件事如此的近。
三十岁,是去年的事,林逐水夏天时遇到玉石忽然裂开一事,果真不是意外。但好在,当时周嘉鱼在场,用自己的鲜血化解了危险,救下了林逐水。
这事情林逐水一直未曾说过,大约是怕他们担心。
周嘉鱼听着难受,请求林逐水以后若是有这样的情况一定要先告诉他。
林逐水同意了,但也告诉周嘉鱼,有事也不要瞒着自己。
一番谈话之后,周嘉鱼感到自己心结解开了许多,有些事情他处理不掉,但林逐水或许会有法子,若是林逐水真有一天陷入了危险,他就算搭上自己这条命,也会救下他。
之后几天,周嘉鱼总算是恢复了状态,切菜时不会被切到手了。
而关于孟家,林逐水也得到了一些消息,说是孟家夫妇去世之后是分开葬下的,丈夫入了孟家祖坟,而妻子则没能进去。
“孟家祖坟具体地点不好找,但是这个女人的坟应该很容易去。”林珏说,“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可以。”林逐水同意了林珏的提议。
于是一行人再次出发,坐飞机往东北那边去了。
孟家祖籍就是在东北,孟家三子虽然和家族决裂,但也没有离开那片土地。在下了飞机之后,众人直接去了据说三子妻子埋葬的地方,那是一片比较偏僻的墓园,从外表看起来颇为陈旧,门口没有守墓的人,到处都长满了各式各样的杂Cao,看起来无比的荒芜。
他们的车停在了墓园外面,徒步进了墓园之中。
周嘉鱼注意到这墓园里居然很多墓碑都没有名字,或者可以说是因为太旧,导致墓碑上面的名字也模糊了。
“这里没有人管理么?”周嘉鱼有点奇怪,“墓地这些不是地方挺赚钱的,为什么会没人管?”
“墓地赚钱那是在大城市里,这穷乡僻壤的到处都能找地方埋了就不赚钱了。”林珏解释,“这里风水很一般,还需要收费,往里面埋的人本来就不多,近年开始推行火葬之后就更萧条了……”
“所以具体是在哪儿呢?”沈一穷挠挠头,“这里虽然不大,但墓碑也挺多的,我们难道要一座一座的找?”
“找吧。”林珏叹气,“信息肯定没那么精确的,我只知道埋在这儿具体哪个位置就不清楚了。 ”
无奈之下,众人只好在墓园之中寻找了起来。
这墓园虽然近来萧条许多,但也有几百座墓碑,这样找起来效率并不快。但好在他们运气不错,很快周嘉鱼发现了其中一座墓碑有些不同之处。这墓碑和其他墓碑的最大不同,便是它的周围非常的干净,看起来经常有人祭拜,且在祭拜之时将周围的杂Cao全部清除掉了。
“找到了!”在看到墓碑上面刻着的章静雅三个字时,周嘉鱼才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他朝着周围的人唤道,“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