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听过血族新娘的传说吗,”
“没有,听起来像是哄骗小孩子的床头故事。”银发神官懒懒道,他的眼睛半眯不合,全身骨头已经在刚才那场激烈的“运动”中被抽光了。
“那是你们人类流传的传说,吸血鬼会在人类女人中挑选他最喜欢的女人带回去,吸干她们的血,把她们变成吸血鬼的新娘。”
“为什么一个很恐怖的故事到了你嘴里会变成一段浪漫的传说,”神官微微挑眉,吸血鬼爱极了他这样的神情,直接把人摁在床上又是一个深吻,直把人吻得喘不过气差点窒息。
“亲爱的,我很想直接把你囚禁在古堡里,让你永远也出不去,只能做我的禁脔,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血族亲王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似乎在认真考虑实施的可能- xing -。
银发神官掀了掀眼皮,连看都不用看他一眼,直接就戳破他的谎言:“亲爱的亲王阁下,也恕我直言,你不舍得。”
安斯看出他的放松,实际上也只有在他面前,雅尼克才会有这样完全的放松,在人前,银发神官永远是优雅的,不会犯错的,这个认知让安斯觉得愉悦。当然,也许雅尼克在那个自闭法师面前也是如此,不过亲王阁下自动地忽略了后者,暂时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就不必自寻烦恼了。
“是的,我不舍得。”亲王阁下在他唇上印下甜蜜的一吻。“如果一百年前有人对我说你会栽在一个人手里,而且那个人还是神官的话,我一定会认为他不是有病就是有病。”
神官微微扬唇露出一抹笑意,手指勾住男人的前襟将他往下一拉,嘴唇顺势印了上去。
可以预料的是,蜻蜓点水的吻很快又一次变成唇舌交缠,银发神官难得的主动迎合让血族亲王更加愉悦,结果本来打算浅尝辄止的吻很快又变成燎原大火,床上的人影交叠缠绵,呻吟喘息起起伏伏,直到很久才逐渐平息下来。
“明天我想和艾富里他们见一面,然后尽快回教廷。”雅尼克的身体和精神都很困倦,大病初愈加上纵欲过度,现在整个人毫无力气,只能被男人抱在怀里任意摆弄。
“留在这里不好吗,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虽然知道不可能,不过安斯还是这么说道。
有一个忙碌的情人真不是什么好事啊!血族亲王这么一想,就更加哀怨了。
“如果我再不回去,就要被人宣判已经死亡了,而且你肯定没有派人去通知克里斯,他应该会很担心。”
雅尼克觉得眼前的情况非常棘手。
不摆平阿方索八世,查理曼帝国就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作为强国之一,如果查理曼帝国在大陆联盟会议上公然不肯合作,那么别的国家肯定也会跟着三心两意,这个人类联盟就永远不可能稳固,更何况现在阿方索八世是魔物,只要有他在的一天,他肯定就会想办法破坏人类内部阵营的团结。
要揭发阿方索八世的身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经过遇刺事件之后,阿方索八世肯定也早有对他有了防备,想要找个机会靠近皇帝然后再把鉴别魔物的药剂用在对方身上,难度估计比刺杀教皇还要高。
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回教廷向梵舍里奇说明这件事之后再让梵舍里奇作决定?
此时的神官还不知道梵舍里奇被古斯塔夫威胁的事情,但他觉得即使是梵舍里奇出面,估计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因为教廷跟阿方索八世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要是做了什么反而容易招人误会。
也许自己应该找找法圣西蒙那边?
想着想着,思路又歪到天边去了,安斯看着他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很不满意地捏住神官的下巴,将他的脸扳回来,对上他的眼睛。
“亲爱的,有我在你身边,你还要想别的男人吗?”
雅尼克嘴角抽了抽:“我只是在想阿方索八世……”
安斯:“他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想去杀了他,你觉得如何?”
雅尼克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头:“我不希望你涉险。”
血族亲王不由挑眉,虽然这话很令人感动,不过作为一个男- xing -被小看,怎么都觉得别扭。“亲爱的,我可不认为他比瓦尔特还要难对付。”
雅尼克:“我毫不怀疑你有杀死阿方索八世的能力,但如果不能在公开场合下揭穿他的魔物身份,如果他死于暗杀,查理曼帝国的局势只会更加混乱。”
聪明绝顶的男人只需要稍稍品味他的话,马山就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阿方索八世猝死,虽然他膝下有正统的皇位继承人乔治王子,但乔治王子现在并没有被册封为皇太子,阿方索八世的私生子甚多,更不要说新宠莉莉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假使有野心家想趁机谋求好处,偌大帝国顷刻就能混乱起来,那对人类阵营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想到这里,血族亲王轻笑一声:“你想要公开揭露他魔物的身份,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当时你跟西蒙用药剂蒙骗亚历山大露出真面目的时候,阿方索八世也是在场的,所以他肯定会有所提防。”
“是啊!”雅尼克也有点烦恼,他揉了揉额头,“但我不相信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管是什么人或事,总会有破绽和弱点的。”
安斯:“那个魔物现在肯定很看重自己那层皇帝的皮,这本身就是一种弱点。”
雅尼克眨了眨眼,看重皇帝的身份,就会千方百计做很多事情,来保障自己的身份不被揭穿,这样的话……
他心头一亮,缓缓露出笑意:“我知道了。”
安斯亲了他一下:“你知道了什么?”
雅尼克:“多谢你提醒了我,让我想到一个不错的人选。”
安斯挑眉:“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神官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暗示:“我没力气了。”
“没关系,我有。”
血族亲王低笑着,再次覆上他的身体,将他接下来的所有抗议都彻底堵住。
“我可以同意退位。”
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一脸平静的梵舍里奇,但他话里的内容,却足以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暴。
听到这句话的人却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古斯塔夫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挑动一下,因为他相信,在他上次那番话之后,只要梵舍里奇不是愚蠢到无可救药,那就早晚都会妥协的。
“很好,老伙计,我觉得你比老教皇聪明多了。”
“但是我有个条件。”梵舍里奇道。
“说来听听。”
“我要求通过合法程序来履行这个诺言,也就是说,新教皇必须重新由十二位红衣大主教进行甄选,一切由他们来决定。”
在梵舍里奇继承教皇之位后,原先的十二位红衣大主教就空出一个位置,后来由古斯塔夫的人,一位叫安格斯,外号“指尖翡翠”的高阶神官越级当上红衣大主教。
对古斯塔夫和安格斯之间的暧昧关系,中央教廷几乎就没有不知道的,而且一位高阶神官越级当上红衣大主教,本身也不符合规定。但是当时梵舍里奇当上教皇,古斯塔夫跳出来强烈反对,这就意味着一种妥协和让步,在这种情况下,老教皇和梵舍里奇都乐意付出一个大主教的位置来安抚古斯塔夫,这就是安格斯能够上位的背景。
于是在大家心知肚明地走完了一切“合理”的流程下,安格斯顺理成章地位列十二位红衣大主教之一。
十二位红衣大主教里面,除去几个中立派,忠诚于梵舍里奇的大主教占了微弱优势,加上梵舍里奇是教皇,这种身份上的优势本身就压了古斯塔夫一头,在增加了安格斯这个大主教席位之后,古斯塔夫总算扳回一成,其他人也乐于看见这种政治平衡,毕竟如果教皇一头独大,大主教会议就会形同虚设,他们这些大主教也会成为傀儡,大家都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的出现。
现在梵舍里奇一提出走合理程序,古斯塔夫马上就知道他打的主意,他无声冷笑,语带嘲弄:“梵舍里奇阁下,难道您还想支持别人当教皇吗?”
梵舍里奇依旧很平静:“我答应你会退位,这是我的底线,但我并没有答应支持你当上教皇。如果我不再是教皇,你的一切威胁对我来说就毫无用处,相信你也很清楚这一点。即使我支持别人当教皇,只要他能够通过半数以上大主教的认同,那就说明他有足够的实力,你害怕了吗?”
古斯塔夫微哂,毫不客气地指出:“这种卑鄙的把戏蒙骗不了任何人!即使你想扶持一个傀儡,但除了你和我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够让亨利他们改变主意去支持!尤其是在你决定退位之后,你觉得他们会去支持一个失势教皇想要扶持的人?”
他口中的亨利,就是一个典型的中立派,秉持着“看准风向才能活得更久”的原则,享利大主教向来都是哪边风大哪边倒。
梵舍里奇:“这些就不劳你费心了,古斯塔夫大主教,既然我已经准备退位,我也希望你为了教廷的未来着想,让公平来主导这一切。”
“公平?”古斯塔夫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作为老教皇的学生,你竟然有廉耻提起公平这个词?老实说,梵舍里奇,我真同情你!老教皇以为他是为了你好,却肯定不会想到他的所作所为给你制造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梵舍里奇脸上无波无澜,仿佛压根就没听到他的嘲讽,弄得古斯塔夫反倒无趣起来。
“那么什么时候举行大主教会议?我没有耐心等太久。”
“希尔大主教遇刺,现在还不知生死,等他回来。”梵舍里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