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执行导演吓了个趔趄。
事若反常必有妖啊。然而整个选秀直播过程中,敖钦都安安静静坐在台下VIP席上,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半点儿妖都没作,直播结束,和杨导简单聊了两句正事,就迫不及待去了后台。
可是后台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第19章 衰神入梦
作为梦幻娱乐选秀八进五的“踢馆选手”,孟谟要比其他参赛选手多准备一首PK曲目,这几天简直忙到不可开交,一直到上台前半小时,还窝在后台拿着歌词小本本温习,执行导演走过来,狗腿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小谟啊,今天都周六了,一万块花完了没有?”
孟谟:“……”
别说他压根不想花,就算他想花,他也没时间花啊。
执行导演这么急着催他,难道是敖钦又威胁要炒他鱿鱼了?他们做总裁的简直有病!但是因为他的缘故牵累别人丢了饭碗也不好。
那该怎么办呢?
孟谟眼珠一转,想到一个超级好的主意。
于是他趁着上台前的半小时,把导演、制片、节目统筹、选手、配乐、服装、道具、灯光、音响……所有工作人员都请了一遍,就说敖总体谅他们工作辛苦,决定在直播结束之后请大伙儿在XX海鲜酒楼吃饭。
这个XX海鲜酒楼是路绛推荐的,据说菜贵量少味道好,一晚上刷掉一万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反正梦幻魔方选秀是敖钦公司旗下的节目,拿着敖钦的钱,以敖钦的名义请他旗下的工作人员吃饭,替他刷人情刷好感度刷忠心指数……也不算浪费吧?
然而事实是……
敖钦和孟谟“正在进行以结婚为前提的平等恋爱”的消息已然人尽皆知,敖总要请大家吃饭,通知人是孟谟,这说明什么?
这百分之九十九是敖总和小鲜r_ou_的订婚宴呀,剩下的百分之一肯定也是将他们的关系“昭告天下”的意思。
他们哪儿敢不去?
所以……原本定好了要陪女朋友过生日、陪儿子看动画片、忙翻了要好好追个剧、累死了要好好睡个觉的工作人员纷纷改变了计划,笑着说一定去一定去!
于是直播一结束,甭管晋级的淘汰的、开心的不开心的、有事的没事的,齐刷刷打车跟着孟谟走了,一行大几十名工作人员浩浩荡荡奔赴XX海鲜酒楼,定了一个超级大的包间,菜是孟谟拉着路绛这个“内行人”一起去点的,不多会儿各式各样的菜肴流水一样上了桌。
然而没有一个人敢动筷子,纷纷用眼神询问孟谟,意思是——敖总呢?敖总为什么还不来?再不来菜都凉了啊。
“你们怎么不吃啊?”孟谟还以为大家都太客气了,热情地招呼大家,“这都是敖总的心意,放开吃,别客气。”说着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口芙蓉虾球,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那朵小偷的小噩梦都快消化光了,又有点儿饿了呢。要不然趁这两天不太忙,抓紧时间去撞撞运气,再找一朵噩梦吧,否则熬不到签约,恐怕就要饿死了。
作为敖总的心头宠、未来的总裁夫人,孟谟当然有任x_ing的权利,可是其他人哪儿敢随便动筷子啊,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文一阆在旁边碰了碰路绛,低声道:“你平常和他关系最好,要不你问问他敖总什么时候来?”
然后路绛就问了。
孟谟低声道:“他……有点儿忙,不来了啊。”
“不来了?”路绛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又赶紧捂着嘴压下来,“你俩的定亲宴,他不来?”
“什么定亲宴?”
孟谟眨了眨眼睛,随即明白过来,瞬间哭笑不得。
完蛋,弄巧成拙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他以敖钦的名义请大家吃饭会被误会成这个意思啊?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敖总工作忙,不来了,”孟谟笑得比哭还难看,“他就是觉得大家忙一周辛苦了,让我请你们大伙儿吃个饭,没别的意思。”
“哦。”所有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原来是敖总想要替他的小爱人刷好感度啊。
大家瞬间放松下来,哈哈哈地笑着纷纷开动,心道敖总真是多心了,孟谟长得这么好看,人又善良可爱,只要有空谁的忙都帮,就算没这顿饭,他们肯定也会多照顾孟谟一点儿的。
不过敖总对孟谟可真宠啊。
于是一顿饭吃下来,孟谟接受了不少心照不宣的目光,散席的时候大伙儿纷纷表示今后一定会努力“工作”,不辜负敖总的“信任”。
孟谟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误会到底啊。
吃完饭,路绛就带孟谟去剪头发,去的是一家24h全国美发连锁店,美发师摸着他的发尾,心疼道:“你发质这么好,连分叉都没有,真的要剪掉吗?不然我给你修一下,再染个色?”
“不用,剪短就行,”孟谟想到三番两次被骂娘炮,还被敖总那个大坏蛋嫌弃,因此非常坚决,“不过也不要太短,造型师说太短了不好做造型。”
“造型师?”美发师忍不住对着镜子多看了两眼,“啊,你就是那个……孟谟吧?今晚踢馆成功上热搜那个?啊啊啊等选秀出来就是明星了,等下你给我签个名吧?还有这位帅哥,也给我签个名好吗?”
孟谟、路绛:“……好。”
美发师的手艺非常好,剪出来很有层次感,帅气非常,孟谟满意地对着镜子照了照,去刷卡付了钱,在心里欠敖钦的小账本上又记了一笔。
收银员问他要不要办理一个VIP卡,预存一千块,以后消费可以打八折,孟谟想了想,笑着说:“不用了,谢谢。”万一签不了约,不当明星,他根本就用不着来这么贵的美发店,要是成功签了约,到时候会有专门的美发师负责给他剪头发吧?
怎么想都是浪费。
剪完头发,孟谟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他晚上还“有事”,暂时不回宿舍了,路绛一脸“我懂的”,什么都没问,麻溜地打了辆车回宿舍了。
孟谟:“……”
他准备的一大堆借口都还没用上呢。
然而作为一只从小被饿大的神兽,孟谟在寻找食物上的运气一直很差,逛了大半夜都没找到一朵噩梦,丧丧地回到选秀宿舍,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一朵灰紫色的噩梦,颜色浓郁、香气扑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孟谟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循着噩梦的味道上了楼,结果越走越熟悉、越走越熟悉,抬头一看门牌号——这不就是他前几天才来串过门的……卢方圆的宿舍吗?
卢方圆的室友文一阆是本地人,每周六晚上选秀比赛结束都会回家去住两天,所以……这是卢方圆的噩梦?
孟谟四处看了看,走廊里黑黢黢、静悄悄,没有一点儿响动,这块儿又刚好是监控的死角,所以他轻悄悄地走过去,转了下门把手。
门没锁,“咔哒”一声开了。
噩梦果不其然是从卢方圆的卧室飘出来的,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卢方圆的卧室,闭上眼睛,喉咙深处发出轻声的哼唱,让他不至于被蓦然惊醒,然后从灵魂深处深处一道长长的触须,进入卢方圆的噩梦世界。
目之所及是铺天盖地的灰色。
灰色的天、灰色的地、灰色的云层、灰色的……太阳,整个环境的氛围让人感觉到说不出地压抑。
卢方圆拖着硕大的行李箱,一个人走在灰色的太阳底下,街道上空空荡荡,一个行人都没有。整个世界死一样的寂静荒芜。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被一团深灰色雾气包裹着的人形脚不沾地地飘了过来,低头在他的脖颈处嗅了嗅。
卢方圆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尾椎骨蹭地蹿上头顶,浑身的j-i皮疙瘩刷地起来了,他想喊救命,可是嗓子仿佛被堵住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想动,却感觉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连一个指头都动不了。
那团黑雾在他颈窝里嗅了半晌,y-iny-in地笑了一声,声音低沉缥缈,带着一丝仿佛久未开口的生涩:“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卢方圆吓得脑子一片空白,舌头都打结了,下意识道:“什、什么味道?”
“唔,”黑雾低头想了一下,笑了笑,黑暗中露出模糊不清的人脸的轮廓,和六颗明晃晃的整齐的白牙,“大概是……自私凉薄的味道?小肚j-i肠的味道?尖酸刻薄的味道?”他又低头在他颈边用力嗅了嗅:“唔,还有一丝淡淡的y-in险毒辣的味道。”
卢方圆:“……”
黑雾低头在他脖颈处舔了一口,嗓音低沉沙哑,还带着一丝挥之不去、让人头皮发麻的y-in寒:“少侠,你的味道可真迷人!”
孟谟:“……”
衰神的口味可真他妈重啊!
他兴趣缺缺地从卢方圆的噩梦中退出来,毫不迟疑“嗷呜”一口吞掉了他的噩梦。
对于卢方圆来说,被衰神附体可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帮他消除掉也算是日行一善了,又能行善又能饱腹,何乐而不为呢?
孟谟吃得饱饱的,心满意足地回宿舍补觉去了。
半个时辰后,黎明前y-in气最重的时候,衰神踏着夜露而来,轻车熟路地摸上了卢方圆的床。卢方圆被他冰凉的吻冻得一个激灵醒过来,一睁眼看到自己身边躺了个浑身笼罩着深灰色雾气,连脸都看不清的男人,瞬间吓得心跳骤停,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是谁?为……为什么会在我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