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呢？”
“在外地出差。”许昀安说，“你那天烧得这么厉害，黄仁建没说什么吧？”
许知霖：“他有没有跟姜导说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但他给我打过电话，那会儿我在睡觉，是小师弟接的。”
“肯定是假借关心之名，劝你坚持参赛，是不是啊小徐？”
徐祎沉醉在美味的牛r_ou_饭里，还不忘点头：“是的是的，叔叔说得对。”
许昀安看见徐祎吃到停不住口，笑道：“小徐，你也够大胆的，居然敢瞪领导，回去后爷爷还跟我夸你呢，多解气啊。”
许知霖喝一口粥，又吃了一些面条，才道：“小师弟那一眼过去是挺解气的，姜导跟韩导都看愣了，以前怎么没看出你对他怨气这么大啊？”
许昀安：“知霖，你自己不也瞪了他一眼，你都没把他放眼里。”
许知霖漫不经心道：“我姐就站我后面，我瞪他怎么了？”
许昀安：“你的算盘打得好，有雯雯给你撑腰。”
徐祎听着许知霖和许昀安的对话，好奇道：“师兄，我们队……跟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合作关系？”
这话问得好，许昀安一直留意着徐祎，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那一双眼睛，很有灵气；再加上许振邦和齐佩筠也提起过徐祎，足以证明，虽然他可能没有许知霖聪明，但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许昀安解释道：“准确来说，我们省承办的大部分体育赛事，我们公司都是主要赞助商之一，当然，只是子公司而已，我们家除了知霖，没有人涉足体育行业，所以公司重心不在这方面。”
怪不得那天气氛这么尴尬，黄仁建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原来是这样，徐祎心道。
可是也不对，既然这样，师兄明明可以退赛，他为什么还……徐祎咬着筷子，眼光却不在牛r_ou_饭上。
“小师弟，想什么呢？饭都凉了。”许知霖敲了敲桌子。
许昀安：“有问题可以问，没关系的。”
徐祎便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师兄，照这么说，你完全可以退赛，或者不比全能，但你为什么……”
许知霖认真道：“小师弟，我作为队长，我的态度很重要对不对？再者，我觉得我可以坚持，就没必要退赛，虽然后来……嗯……还有就是，万一以后比赛再出现这种情况，我总不能都退赛吧？”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和姜导吓死了，很危险啊。”徐祎急道。
许昀安一听，感觉许知霖并非只发烧这么简单：“知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感冒发烧，你们不是都知道吗？”许知霖避重就轻道。
“不可能，你没试过烧得这么严重，骏扬说你那时候起码烧到39了，你回来后是出去胡吃海喝了吗？怎么可能一下子病得这么厉害？”
“那不凑巧……我怎么知道？我基本上年年都要烧一两次。”许知霖想随便糊弄过去，“都是小事，我快好了。”
谁知许昀安非要问个究竟，他说话的音调突然大了一些：“许知霖！你要带病参赛我不反对，但你看你资格赛那天粘的那些胶布，你不觉得你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吗？你以前试过这样吗？”
徐祎低头扒饭，不敢吭声，许昀安看起来文质彬彬，现在这样却有些吓人；徐祎想起来，许知霖说话语气重的时候，也是这样，但许知霖从不轻易生气。
“爸，您别生气……”许知霖感觉快瞒不下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徐祎那一句话，许昀安就能听出不对劲。
“你打封闭了是不是？”许昀安问道，“你的比赛情况n_ain_ai都跟我说了，录像我也看了。n_ain_ai年纪大了，可能一时想不到这么多，但你以为你能瞒得住我？”
许知霖一言不发，许昀安说得没错，他的确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爸。
“知霖，不是爸爸要说你，但你应该知道，做任何事情都有它的风险，你这次侥幸避过去了，那下一次呢？”许昀安看着自己的儿子，忽然意识到，有时候过于聪明和有想法，并不是一件好事。
“知霖，偶尔认输一次，也没关系的。”许昀安摸着许知霖的脸，感觉他又瘦了，“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想做什么，我们都不反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n_ain_ai不希望你的伤病再加重了，她每次都开开心心地去看你比赛，要是她知道你病成这样还比赛，你觉得她愿意看到吗？”
徐祎听着，内心百感交集，他父母从没跟他说过这些，他们的态度都是很模糊的，除了成绩、就是成绩。
“爸，对不起。”许知霖愧道。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告诉爷爷n_ain_ai，我也不希望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许昀安强调道，“你自己要把握分寸。”
“知道了。”
在许昀安面前，许知霖根本不敢造次。
“小徐，没吓到你吧？”许昀安对徐祎道。
“没有。”徐祎说，要是周岚能这样跟他说话，他倒觉得偶尔退赛一次也没关系，可惜这是不可能的；要是他敢退赛，周岚肯定电话轰炸。
“好了，你们都别拉着个脸了，多难看。”许昀安的语气温和了不少，“你们这些小朋友，就是爱逞强。”
“我没逞强。”许知霖反驳。
徐祎闷闷道：“师兄，别掩饰了，比了这么多年，我们还不了解你？”
“小师弟，换你你肯定也不愿意退赛，你别只顾着说我。”
许昀安问道：“小徐，这次比赛，你爸爸妈妈有到现场吗？”
徐祎一听到这个问题，突然停住手中的筷子，直勾勾地盯着吃了大半的牛r_ou_饭。
“没来，在忙生意呢。”徐祎低低道。
如果说许知霖家是无条件支持他练体cao的，那徐祎更像是有条件支持的，许昀安直觉，徐祎的成绩观要比许知霖重很多，可能跟他的家庭环境有关，更多的是来自父母施加的压力。
“你以后回来，可以找知霖玩，我们就住在这里。”许昀安笑道，“老家是S市。”
“我家在C市，不过我好几年没回去了。”
“知霖也不常回老家，就是你们今年过年才回过一次。”
许昀安一提到春节，徐祎就想起齐佩筠做的菜，高兴道：“我知道，n_ain_ai做的菜可好吃了。”
许昀安像找到了知音，说得不亦乐乎：“对啊，n_ain_ai跟我说了，你过来，她还可以教你做菜，知霖那脑袋，练体cao还可以，让他做饭做菜，得把厨房给掀了，他只会吃，别的什么都不会。”
许知霖感觉自己很没面子：“爸，这都多少年的老谈资了，怎么你们每天都要说一遍？”
许昀安：“这是提醒你，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你的‘劳’，明显不及格。”
“唉……”许知霖无奈地叹气，“这得怪我妈，没把我生得更完美一点。”
“我觉得雯雯就挺完美的。”许昀安说起许知雯，一脸骄傲，“比你这个当弟弟的强多了。”
“爸，算了吧，你们都护着我姐，哪还有我说话的份。”许知霖想到自己的家庭地位……不存在的。
“男孩子需要放养，你能长成这样我们已经很满意了。”
徐祎没忍住，直接笑出声：“哈哈哈，难怪n_ain_ai说你是捡回来的。”
看来知霖的辛酸往事没少被妈说出去，许昀安心道，不过也不奇怪，知霖长这么大，还没试过把哪个朋友带回家，而且是回家过年，他肯定有想法；但看小徐的反应，两人更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所以这关系……
许昀安接着道：“知霖，你明天是不是还有两场比赛？”
许知霖：“我没有比赛，姜导让我退赛了，只有小师弟要比自由cao。”
“后天呢？”
“后天要比双杠。”
徐祎想起姜城的嘱咐，便说：“师兄，姜导让你回去以后记得请假，等病好了再训练。”
“知道了。”许知霖应道，“你今晚还要去训练吗？”
“今晚不用。”
许知霖吃完瘦r_ou_粥，看着徐祎保温盒里剩下的几片牛r_ou_，酸道：“小师弟，吃得这么干净，你是不是还想再来一碗？”
“有好吃的自然不嫌多。”徐祎笑嘻嘻道。
许知霖听着更扎心了：“小师弟，是个会做饭的就能把你拐走，给你颗糖你就甜滋滋的。”
“我给你块巧克力你还甜滋滋呢，还好意思说我。”
许昀安又开始揭许知霖的黑历史：“知霖小时候，特别爱跟雯雯抢糖吃，边流口水边吃，吃完了还吃手指。”
“哈哈哈哈哈……”徐祎笑得连筷子都拿不稳了，一个劲儿地笑。
许知霖托腮道：“我们家，为什么热衷于把我的丑事宣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