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每个修者到了筑基期,都已经可以内视经脉了,没道理看不出这些。
乔永这才应道:“孟道友说的症状与我师父所述基本相同,但是,那处暗伤,百药阁也无法拔除,师父自己更是无能为力。师祖也曾经想要帮忙,但是师父体内元气运转越快,那道暗伤也越是顽固,所以……”
孟染心中已经有数,按照谛音的提点,应该是可以消除那道暗伤的,但是按今天的那个进度,只怕所需的时间不短。最重要的是,倘若花若妍自身不配合,以他目前的修为,怕是无能为力。
乔永见孟染神色严肃,心中惴惴,问道:“孟道友有办法吗?”
孟染便直言道:“若是按照令师这样的脾气,我怕是没有办法的。而且只要疗伤,就会和今天一样痛苦难当,所以……”
乔永这次一点都不优柔寡断了,立刻说道:“还请孟道友帮忙,我师父我一定劝好,决不再冲着孟道友发脾气。”
孟染叹气:“我说得不只是冲着我,而是只要你师父动怒,就有可能加重她的伤势。”
“这……”就算是乔永,也没有办法保证他师父如今这个脾气,可以真的不动怒。
孟染也知道乔永肯定没办法替他师父做主,便干脆说道:“这样好了,我来一趟也不容易,今天肯定不适合和你师父继续沟通这件事情。两仪今天也受了伤,我这几日要先帮他疗伤。便多等几日,你将情况与你师父表述清楚,若你师父觉得,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脾气,我再帮她疗伤。若是她觉得自己做不到,那也就只能让她止步于筑基了。”
这句话,孟染就说得有些狠了,但是在孟染看来,作为一个能够修炼到筑基大圆满的修者,这点定力应该还是有的。乔永的师父如今变成这样,大概也有着自暴自弃的成分在内。医修本来不多,百药阁一门又是如今两仪山境的医修扛把子,人家说没办法了,大概花若妍也就觉得没救了。要换了是自己也没几年好活,大概也会和对方一样。
就像人老了,就容易老小孩儿一样。
乔永看孟染这样说,便也稍微放下了心。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明明有希望治好,孟染却因为今天被他师父这样发了脾气,就不给治了。而孟染的表态,也让乔永觉得,果然,天舞门之人都品x_ing高洁。明明是怀才之士,被人这样对待,依然不卑不亢不气不燥。
若孟染知道乔永这样想,只会想说:我是为了天舞门才忍的,谁告诉你我是为了你师父忍的。
但乔永颇为感动,身为一个筑基修者,对孟染拱手为礼,甚至鞠了一个半身,神色颇为郑重地道:“谢孟道友高义。”
孟染:?????
我做什么了?就高义了?
乔永道谢完毕,便转身往院外走去。
不多时,薛悦带着人,给两仪送来了活血化瘀的伤药,和两瓶生元丹。身后跟着的两名侍女,则呈上了两大盘灵果。还冒着寒气的灵果,之前不知道保存在什么地方,灵气却丰沛的隔着尺余就能感受得到。
薛悦还非常委婉地表达了来自花若妍歉意,又表示了有求必应的态度,这才婉婉退出了小院。
薛悦人是走了,这两名侍女却留在了乔永的小院里。
这样的态度到底让孟染觉得好受了些,便也平心静气的决定在这里等花若妍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谛音:你才半个,你全家都半个!
两仪:QAQ为什么受伤的又是我?
第60章 把衣服脱了
等把薛悦送走了, 孟染才将客房的门一关, 对两仪道:“两仪, 把衣服脱了。”
转身就看到两仪拽着自己的腰带,面上绯红。明明心里挺着急,孟染还是差点笑出来, 又气又好笑:“想什么呢?我看看你的伤!”
用灵气查看两仪的肩伤时,只能看到里面, 用孟染的感觉, 便是毛细血管都受损了。
两仪还是红着脸, 轻声应道:“我知道。”但是孤男寡男,关了门,两人又已经跨过了某条线,他忍不住害羞一下不行吗?
这样的两仪,让孟染不知不觉也变得挺不好意思的了。
孟染从门边走到两仪身边,两仪已经自己解开了腰带。腰封一松开, 两仪身上层层叠叠的衣服便很自觉地往两边散开, 露出里面细腻如玉色的胸膛。这情形, 看的孟染觉得, 仿佛花开一般,心花也忍不住朵朵开。
但, 等两仪把衣服从肩膀往下一划拉,孟染的心情就美好不起来了。
两仪的右臂靠近肩膀的那处,半条手臂的上半截都变成了青紫色,直接承受飞匕的那处, 更是深重到成了紫黑色的程度。
孟染顿时心态炸了,气道:“你这衣服怎么不顶事,就没像上次一样把人给灰灰了?”
两仪看着自己的伤处也吓了一跳,却又应道:“大概,是因为对方并不是想杀我,只是想教训我们?”但对方到底是筑基修者,又正好是在气头上,所以伤势看上去就重多了。
想到当时听到的那阵甲盾之舞琴音,孟染又气道:“你还知道要提醒我躲,你自己怎么就不知道要躲?”
“当时就记得提醒你要躲,等提醒完我自己就来不及躲了。”两仪应道。
孟染一听,心就软了,怪也怪不起来,明明是一张仙气的脸,却总是能说出这种纯粹如稚子的话。孟染忍不住捏了捏两仪的脸,声音都不自觉的低沉下去:“傻。”
两仪还笑,乍一看温润美好的笑容,仔细看便觉得也透着一股傻气:“我伤了你还能给我治伤,那要是你伤了,我怎么办?”
两仪这样一副全然依赖的语气,让孟染又心疼,又觉得责任重大。
孟染眼神温软的看着两仪,落了一个轻吻在两仪唇瓣:“你到床上去。”
两仪这次不只脸红,还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孟染气笑了:“你不是都忘了吗?怎么一副很懂的样子?我只是要给你用化瘀膏揉揉伤!”
两仪从椅子上站起来,牵一发动全身,伤处被牵动一阵脚软,大约是身边有依靠的人,两仪也不硬撑,很顺势的就跌到了孟染怀里。
抱着这个又让人心疼又让人心软的两仪,孟染能怎么办,孟染只能把人先扶到床上去。
等要开始抹伤药了,孟染才知道两仪的这个疼,是有多疼。
孟染都觉得没用力了,只是把膏药抹上去,轻得和拂过水面一般的动作,也疼得两仪直抽气。
孟染真的,恨不得不要给花若妍治伤了。
眼中只有孟染的两仪,又怎么会看不出孟染的情绪,软声道:“我没伤,只是痛。”
孟染觉得自己以后都会痛恨这句话:“这还叫没伤?这叫瘀伤。又不是只有流了血才叫伤。”
孟染顿了顿又道:“你也流血了知道吗?只不过都在里面,所以才会看起来是这种颜色。”
孟染的语气有点凶,两仪就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那双眼睛里这次倒没有委屈,满满都是歉意。似乎他自己伤了,让孟染如此心疼,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孟染在心里叹口气,道:“知道疼,下次就别这么傻,知道吗?”
“嗯。”两仪应得飞快:“都听阿染的。”
“那我现在给你稍微揉一揉,你忍着点儿。”孟染狠狠心,还是决定要揉开才行。那些裂开的毛细血管,吸收了刚刚的几个治愈球之后已经愈合,但是这些瘀血如果不及时化开,两仪只会难受。
薛悦送来的化瘀膏倒是效果挺好,孟染将手掌贴上去,两仪摸了灵膏的这块肌肤已经微微发烫。孟染知道两仪是真的疼,也就没有用手直接去揉,而是将掌心聚集了一团灵气,用更加可控的力道去轻轻地一点点抚摸。
“唔……呃……阿染,我好疼…”仅仅如此,两仪也立刻疼得用好着的那只手抓着孟染的另一只手了。
两仪都疼得泪花直冒了,孟染满目不忍,心疼,却也只能说:“忍忍,这样才能好得快些。”
两仪听孟染都轻声说话了,便也尽力压低自己的呼痛声。
夹杂着低喘的呼痛声,相当引人遐思。只不过两个当事人,此时都没有心思往那边想。
乔永从花若妍那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时,听到客房那边传出的动静,面上立刻就红了。
站在院子里的两名侍女,就算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却也都忍不住面染红霞,尤其想到这声音的主人,生得那般好,就莫名觉得耳热。
看到乔永的模样,其中一名侍女还是觉得应该帮着那仙姿佚貌的男子申辩一下,朝着乔永微屈膝为礼,道:“客人这是在用化瘀灵膏活血。”
乔永这才醒悟,面上的薄红却没有散去,而是转成羞愧地满面通红了。他就说明明还受着伤,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又觉得自己竟然用这种想法去推断孟染,乔永又差点要觉得自己没脸去见孟染了。
但为了他师父的伤势,已经都走到这一步了。乔永还是鼓足勇气,去敲了敲客房的门:“孟道友。”
客房的门隔了片刻才“吱呀”一声打开,乔永往屋内看去。两仪道友面上一层薄汗,几缕发丝有些凌乱的贴在鬓侧,衣衫似乎也拢起的不太熨帖,竟透着点儿不可说的味道。
乔永只瞥了一眼,就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心念,将目光给移开了。然而仅仅移开目光这一个动作,就让乔永觉得自己的定力果然还不够,竟做得如此艰难。
孟染瞥到乔永面上的绯红,再看看两仪,才觉得哪里不妥。这种事又不好直说,孟染只得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