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宁司元一人在室内,甜也有,气也有。
化体为灵之时,元识融入在灵气充盈的各处。天舞门上各处的情形,都没有逃过孟染的元识笼罩。如今化灵成功,不仅是宋玺等人在盼着孟染来见,当面确认安危。冷衡云及好几位他派修者,也携器灵,已经等在了吾思居外。
吾思居的禁制打开,看到孟染确实平安无事,宋玺等人松了口气。
趴在灵气之上的几位天舞门器灵道前辈,也很是欣慰。
孟染与诸人在望空厅上坐定,宁司元也施施然从室内走了出来,神态自若在孟染身边坐定。
冷衡云等人又向宁司元见礼后,才又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定。
孟染这才对宋玺道:“功法我已经试过,并没有什么问题。”
宋玺应道:“既然如此,门下如今已经同修化灵诀的千余弟子,便无后顾之忧了。”
七尺则应道:“但你仅是个例,为保险起见,元血托身之法,还是应该继续研究。”
见孟染等人似乎有反驳之意,七尺已经道:“你如今所用化灵诀,便是经过了我们多次改良才成,而在此之前……”
七尺并未接着说下去,反而是立在另一把长剑之上的青锋前辈接口道:“你们既然知道谱骨,便该知道繁音谱,繁音谱上一百零八灵器,便都是当年刚发现功法弊病时,各位前辈化灵失败勉强聚魂,转修器灵。但与我们相比,他们的神魂从最初开始就不全备。”
孟染就一直奇怪,谛音也是器灵,被阿修前辈抹去过神魂,不记事还能说得过去。为何雷葵也是一脑子懵懂,甚至不及谛音。除了知道他自己是天舞门的器灵,竟连天舞门的其他事都没什么记忆。
孟染此时后怕之余,也倍感庆幸。幸而他开始修习化灵诀时,这部功法已经臻至完备。
两位前辈这般强调着说了,宋玺身为掌门,便很是干脆的应道:“此事我会着手安排。”
孟染继而问道:“若元血托身之法也能顺利解决,是否门下弟子就无需继续修习定元决?”
七尺应道:“稳扎稳打,自然也有稳扎稳打的好处。不修习起来,又如何知道孰胜孰劣。”
态度是严谨的,但孟染对包括自己在内都被当作试验品的一众天舞门弟子,表示默哀。
孟染如何想,狂霸酷炫屌的七尺前辈当然不会在意。
七尺话锋一转,看向了宁司元,道:“当年一战,八弥妖兽来得毫无征兆,猝不及防才致天舞门几近灭门。如今尚有千余年,是否该将如今情况,分说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开始搞大事情!
大战!八弥妖兽!
八弥妖兽:?????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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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衡云:那前辈您这个已经成为器灵的呢?怎么算?
七尺:你是不是想被自己的灵剑打?
第243章 北天境有变
如今局势, 较以往又是不同。
孟染这一闭关, 几百年的时间过去, 因着这些位前辈的存在,确西洲不仅修者修为均大涨,各洲高阶修者也都往确西洲汇聚。
如今的天舞门, 虽然化虚修者就孟染这一位, 但整个沧源陆, 新晋的化虚修者除了宁司元,便也只有孟染这一位了。由此一来, 这第一仙门的位置, 可以说是坐稳了。
若是寻常时候, 作为这样的仙门大派, 便该是件好事。
但,按此前北天境的化虚前辈们传回的讯息,距离浩天轴断, 不过是千余年的事情。
便如宋玺之前对乌长柳所言, 面对这样的劫难, 所能做得便只有将一切尽全力做到最好,即便到了正要面临死亡的时候,也不会后悔。
宋玺这样说了,便也就这样做了。
乌长柳往修行之事上大步迈进,宋玺在修行之余,也将天舞门带领着走到了现在的位置。
既然天舞门已经到了这样的位置,有些事情便不能不早些筹备起来。七尺是经历过一次仙魔大战之人, 会有未雨绸缪之念,也实属正常。
即便七尺不问,宋玺其实也会询问相关的事情。
宁司元却并未马上回禀情况,而是应道:“此次闭关,为不惊扰阿染,已是久不问北天境之事。方才吾已以神念问讯,待有了回音,再转告前辈。”
七尺点了点头,又对孟染道:“化灵诀后,天舞门的功法会否发生变化,便也只有你自己能够把握,凡事多思多悟,如有不定之事,便即时相问。”
孟染听到这宛如家中长辈一样的话语,倒不觉得七尺繁缛,而是称谢应下:“多谢前辈关怀,敝铭记于心。”
以往天舞门艰难之时,他们最想的,便是能有长辈关怀。
如今天舞门虽已不见艰难,天舞门即将面临的诸多事情,也已不是以往的那些小场面。以后凡事能有自家长辈可以商量,孟染当然不会拒绝。
甚至对浩天轴断这等大事,也并不觉得多么可怕了。
一则修为晋阶,孟染对如今自己所掌握的能力,已经更有面对劫难的自信;二则这些前辈既然能在当初的情况下活下来,如今天舞门的功法已经更显完备,没有道理就撑不过千余年后的劫难。
七尺说完这些,便也不再多问,与宋玺等人又叙了几句话,便招呼了自家的修者告辞。
冷衡云等人与七尺等器灵的相处,态度也颇为尊重。
七尺如今虽已转修器灵道,到底是天舞门的前辈。且这器灵一道,与寻常灵器自成的器灵并不一样。他们与灵器之主并无主从之分,且以他们原本的修为,对灵器之主也有襄助之效。虽未曾名言,但大部分人也很难将七尺等人直接与灵器划上等号,反而颇有些将七尺当作天舞门中前辈的意味。
待七尺冷衡云等人告辞,宋玺才坐在厅中,将这些年来门内相近之人的事情一一说起。
乌长柳正与印妆风一起闭关,顾盼与魏忆晓也是一样,不过,顾盼与魏忆晓此次闭关,却是为了晋阶出窍期。
白秋云却是选择了以定元决重修,白秋云灵根尚佳,如今已到了重新结婴的时候。
陆子期和宛晚则与宋玺一样,选择了修习化灵诀,马上也要化虚。
易辉冕和翁晓岚却并未修习定元决,却也并未修习化灵诀,而是在经过与紫云宫掌门商议后,重修了曾经废去过一次的紫云宫静心诀。当然,此决亦是经由器灵玉清前辈改过之后的功法。
如今两人的修行速度比宋玺还慢了一筹,效果却与定元决相差无几。
而这几人的情况,也大致是天舞门门下其他弟子的缩影。
待宋玺也告辞离开,宁司元在望空厅上直接入定了。
孟染护持在侧,片刻后便见宁司元睁开了双眼,面上神色却比方才更显沉重。
孟染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宁司元应道:“吾有星宫影镜存于北天境的星见天,方才你往厅中来时,我便往北天境传讯了,但如今并无回应,且传讯之神念,并无被触动的痕迹。”
孟染虽听宁司元说起过星见天之事,也知道当年那送来如意笔之人,便是宁司元门下弟子。但,星见天内究竟是什么情况,孟染并不知道,只不确定的问道:“可是门中之人,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宁司元却摇了摇头,道:“吾之星宫影镜,便是立在师兄的面前,绝不该有这等事情发生。”
孟染听这意思,不知为何背上忽然起了一层寒意,问道:“你的师兄,可会离开星见天?”
宁司元站起了身,从望空厅的所在,往北天境的方向望去,一道灵符从他笔尖流溢而出,继而随着他的动作,往北方推出。
却见那本该着空而去的灵符,顿在宁司元的面前,纹丝不动,稍待片刻,竟化作灵息往四周袅袅散开。
宁司元面色大变,身姿甚至都摇了摇。
孟染下意识踩着浮游步遁到他身侧,手快的将人扶了一把。
宁司元喃喃道:“这不可能!”
话音甫落,手中灵笔已经另绘了一符,往外推去。
这一次,灵符光华一闪,着空而去。
宁司元已将孟染往怀中一搂,道:“跟我走。”
孟染踩着浮游步,已经瞬身化作灵息,缭绕在宁司元身侧,跟着他破空而去。
两位化虚修者化作两道流光,从天舞门的所在往北方遁去。
孟染只觉神念所及,两人已从两仪山境一路穿出了确西洲,往通洲的所在直遁而去。
青空之下,那三角尖锐的通洲已经落入眼帘。
两道流光从空中往通洲之上的某处直接落去。属于化虚修者的威压,也随着两人在通洲的大地上落定,往四处散开。
宁司元很快确定了一个方向,带着孟染往北向继续前行。
只是这次,在通洲茫茫冰雪的山脊之上,宁司元走得甚慢。
片刻后,宁司元在一片看起来全无二致的浮雪堆前停下了脚步。
“来这里作甚?”孟染还有些没太习惯,前一秒还在吾思居,后一秒已经改天换地。
呼啸的风声,凛冽的从孟染耳边吹过。浮雪蓝的山脊之外,是冰蓝色的海川。
当初赞叹过这般景色的宁司元,却根本无暇再去欣赏这样景色。
宁司元应道:“灵符所指,茂雪在这里。”
孟染听着这个不太熟悉的名字,想了想才问道:“当初送如意笔来的那位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