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跑!”Tim朝他嘶嘶低声说,然后径直消失在了左边那条道上。
Ben走了右边的,考虑着要不要潜行进灌木里趴下来,然后他就猛地撞在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上。撞击把Ben摔在了地上,有什么噪声从人行道那边传来,但是Ben没有时间去辨认了。此时此刻他还是更关心怎么溜掉,因为后面警察的手电光已经锁定他了。
警察们明显看见他了,比刚才更多的声音传来,这让Ben不得不加快了脚步。跑过的时候他就着手电的光瞟了一眼,正对上Daniel Wigmore困惑的双眼,后者被撞倒,半斜在人行道上。Ben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他都能想象到他们彼此脸上的震惊了。
接着Ben又开始跑,这次他在灌木中穿行,树枝啪啪地打着他的手,他只好一路抬高双手来避免。最后他跳进一家他认识的房子的后院,允许自己停下来大口喘气拼命呼吸着空气,他不能就这么跑回家。当他最终到家门口的时候,他迫使自己冷静地走进去,若无其事地进入自己的房间。为了保持正常,他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烧起来了,等进去房间,他能做的就只有大口喘气了。
他关了灯然后从窗子看向外面,但是他期望看见什么呢?警车?带搜索灯的直升机?他怀疑现在是不是给Tim打电话确定他是否安全的好时机。要是警察正在那里跟他的父母说话怎么办?现在打过去就是铁证如山了。他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诅咒着他们刚做下的蠢事。警察到底看见了多少?他们发现Daniel Wigmore了没有?或许他们会把他当成罪犯,那倒是再好不过了。当然啦,Daniel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出卖Ben,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这么做了。
Ben总共看了20几次窗外,直到他看见一辆巡逻车开进了邻居的车道。他执拗地走下楼梯到前门那里从那里往外看。巡逻车已经停在他们家的车道上了。犹豫不决最终还是给孤注一掷让了道儿。他溜出房子,滑开玻璃门,从后院逃了出去,开始跑。
考虑到他们见面的那片灌木那儿可能还有警察,他从一户邻居的后院横穿过去,绕了好大一圈去Tim家。Ben现在就想径直按门铃进去或者是直接用他有的钥匙,但是他知道这种糟糕的主意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从窗子里能看到不少大人的声影,他们在喝酒或者是大笑,完全沉浸在围绕在周围的戏曲x_ing气氛里。谢天谢地,后院是空的,Tim的房间亮着灯。Ben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硬币扔上去,直到看到房间里的灯灭了。接着就是等了。
到达后院的时候,Tim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抓住Ben的胳膊领着他去了房子另一边。
“他们抓住你了么?”
“没。好吧,其实是有啦,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我家。”
“妈的!”Tim伸长脖子去看自己家的车道。
“别担心。他们只是——”
“别担心?”Tim难以置信地重复。“那群他妈的警察在我们干上的时候抓到了咱们!”
Ben叹了口气,试图找到合适的词来反驳现在的这个情况。“他们完全没看见你!他们只看见了我,因为我撞到了Daniel Wigmore。”
“谁?”
“学校里的一个家伙。”
Tim的眼睛看起来更恐慌了。“有人看见咱们了?”
“不是的!”
“你怎么会知道?”
“他离得太远了,我不知道!”
“是,你是不知道。”Tim怒吼。“你根本不知道现在你爸妈在对警察说什么。他们以为你今晚是和谁在一起?”
Ben拒绝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选择以冰一样沉默回应Tim的怒视。
“听着,我会告诉他们我那时候正在给Daniel吹,”最后他只能这么建议,“就这么解决了啊。”【我还是觉得Ben有点儿太委屈了】
“他们看见我了,”Tim强调,他的声音都变了调。“我们完了!”
“不,我们没有。”Ben伸出手,想要触摸Tim,想要抚平他的心情,修补那条他感觉到已经出现在他们之间的鸿沟。
“哦,我们就是完了,”Tim说,把他推开。“每件事都完了。Jesus,我都让你对我做了什么啊?”
“对你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这不是选择,你知道的。这就是我们真实的自我。”
“离我远点儿。”Tim推开他,试图走开,但是Ben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拉回来。
“这不是你能控制的事情!”Ben说,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紧紧拉着Tim。“你不能仅仅只是把我推开然后期望着——”
“我再也撑不下去了!”Tim大喊,拉开他的胳膊,在Ben试图靠近的时候把他推远。他的脸因为怒气而扭曲着,但是他的眼睛里有眼泪在滑落。“都结束了,回家去吧。”
Ben试着再一次靠近他,但是这一次Tim推得如此用力,以至于Ben直接摔在了地上。Tim从高处看着他,他银灰色的眼睛s-hi润了,怒气,不情愿和害怕一一清晰可见,最后它们合上了,然后他走了。Ben就这么注视着他生命里发生过的最好的事,遇到的最好的那个人就这么融入黑沉沉的夜色里,最终消失在转角处。他只是躺在Cao地上,听着房子里传来的模糊笑声和碰杯声,十分惊奇地想着他的世界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分崩离析。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我
第15章 第 15 章
接下来的一周在难熬的等待中度过,Ben一直尝试说服自己这自己另一场吵架而已。Tim会冷静下来,最终再次感受到安全感,最终会回到他的怀抱的。他需要的只是一点空间,这是Ben的脑子里想的,但是他的心却告诉他,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看法。
当Tim第二周还没有回Ben电话,Ben决定给Tim写一封信。他强调警察不会找他任何麻烦。Ben的爸爸为他打了掩护,声称Ben和他姐姐那天晚上出去逛街了。Bentley先生又不是傻瓜。他明白如果让警察把他儿子带走会有多大的代价和多不方便。Ben的父母并不是支持Ben这么做,但是,他们自己心中仍然有一杆秤告诉他们该做什么。那晚发生的事情也不可能传到学校去。
Daniel Wigmore异乎寻常的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他毫无疑问向警察透露过Ben的名字,但是他似乎无意在学校散布这事。最有可能的是他担心有人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警方那晚在抓一个纵火犯,Ben和Tim在干嘛是显而易见的,但Daniel在哪里做什么?Ben可以发誓,那晚在路上听到了塑料打火机的声音,但是Daniel的沉默更进一步的证明了他有问题。
还有两周就要年底了,而Tim显然没有意向回应他。这下就剩下一个办法了,晚上偷偷摸摸溜到Tim家,溜到Tim的床上。Ben最后否定了这个想法。那种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感觉恶心坏了。其他任何情侣都是笑着被警察抓到的,至少是两个人一起遇到了这种麻烦。为什么Ben非得道歉?为什么非得通过上床才能和Tim说话?那不是真的爱的方式,对么? “Ronnie改了歌词”Allison把一张纸条塞到了Ben的手里。
“啥?!明天就是才艺展示了!”
“我知道,但是他就改了一点点,你看一下就好。”
BenCaoCao浏览一遍新的歌词。
“但愿你没疯,”Allison说,“我告诉他这只能拉低这首歌的水准,元芳你怎么看?”
Ben看上去似乎下定了决心,“如果他们愿意弹奏它,我就唱!”
他们用晚上的时间在练习新的歌词,Ben的情绪随着他唱着的每一句歌词波动着。他们把Ben载到学校的一路上,Ben一直被把这歌唱给整个学校的主意纠缠着。体育馆那扇通常把男男女女分开的折叠墙已经被收起来了。看台被搬到了另一面的墙边,紧贴着座椅。学生们被塞进每一寸可利用的空间,看台似乎在□□,地板上躺满了“尸体”。Ben觉得他要昏倒了。幸运的是他们不是第一个上台的。啦啦队表演了最新、最可怕的流行歌曲舞蹈。乐队的孩子玩弄着各种乐器,其中一些比其他人吹奏的似乎更成功些,而那一丁点的合唱团的学生则试图对着喋喋不休的人群认真唱歌。然后还有戏剧班的学生,他们表演了一些小场景的短剧。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两个穿着像Mario and Luigi的家伙,表演不停发出放屁声的视频游戏的主题曲,然后互相用大型充气棍殴打对方,貌似这特别受大家欢迎。
终于轮到他们了,Ebony和Ivory在台上调试他们的乐器,这时Ben的勇气终于回来了。不管学校里的人对他将要唱的歌有什么看法,他有他的朋友陪伴着他。Allison,当然,还有Ronnie,那个一直支持他的,创作歌词的人。Leon对Ben一直都很友善,甚至鼓手也是他认识的。Craig冲着Ben笑了笑,帅气的耍弄了一番鼓槌。
Ben转身朝向了观众席,朝向了一群陌生人,但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强大。
Ronnie奏响了第一个和弦,歌曲开始了。仪器的响声足以淹没嘈杂的交流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迫听他们唱歌。就在第一排,Ben看到了他。被他那一群虚伪的朋友们环绕着。Ben和Allison唱歌的时机不能再完美了。
“I spotted you, cresting w□□e upon a distant sea,a moon of perfect splendor set high above the trees.”【我看见了你,背景是一片遥远的大海,月亮的光辉洒在树上】
Tim的眼睛迷离了,仿佛回到了他和Ben单独出去玩耍的日子。但Ben和Allison的歌声和舞蹈又把他带回来现实世界。
“Hopeless I pursued, hungry shadow chasing light, You ran, I stumbled, until somehow we took flight.”【我无望的渴求,饥饿的影子追逐着月光,你奔跑,我跌跌撞撞的的追着,直到不知怎么的,我们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