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言抽了抽嘴角。
楚黎严肃的双手捧着一个蒙着白布的画框,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到乔言的面前。
"言言,"楚黎低沉着声音,"准备好了吗?"
在这种气氛下,乔言也觉得有些恐慌,他重重的咽了口口水。
苏蓟看着乔言的脸色,轻轻抬手,将蒙在画框上的白布慢慢的,再慢慢的掀开。
在画框被彻底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乔言紧闭双眼,猛然上前,一把抱住画框。
"我可怜的老大啊,呜呜呜,没想到你死的这么惨,呜呜呜呜呜,"乔言仰天哀嚎,"平时看你人五人六的,一副我好厉害的样子,没想到啦没想到,天妒英才啊,怎么能让你这么容易就死了…不是这么快就死了…也不是,这么早就死了…总之啊,靳老大啊,你死的太惨了…我们那天携手一起回去的时候你还生龙活虎的,我记得你甚至还把小白背包里那袋麻辣小田螺给吃了啊,怎么突然就…突然就…谁啊,这么缺德,没看到我正哭得哀戚吗,怎么一直打我后背?"
乔言皱着眉向后一看,本来哭丧着的表情一下子凝固在了脸上,扭曲成了呆滞痴傻的表情,"老…老…老大?我靠!这也太神奇了吧,虽然知道你不是人,但是这么刚死就又出现简直开启了新世界的另一道大门啊哈哈哈哈!"
刚推开门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的靳天麟脸色铁青,他一把拎起乔言的衣领,把他的脸凑向画框,"你丫个混蛋给老子看清楚啊啊啊,谁死了?谁死了!!!小心我戳瞎你个钛合金的王八眼!!!"
乔言瞪大眼睛,这才看清了画框里的不是靳天麟遗像,而是一幅…抽象画般的画。
"…你们几个也是够了,一幅画干嘛搞得像是老大死了一样!"乔言从靳天麟手中挣扎出来,对着其他人喊道。
"是你自己太过激动而已,连看到没看直接扑上去痛哭,话说言言,你认真点说你从这幅画里看到了些什么?"楚黎目光深邃的凝视着他。
乔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下,"这是什么玩意?谁画的?是市里脑瘫患儿康复中心又举办了什么患儿作品义卖活动吗?"
"咳咳…别管谁画的,你只要说你感觉这画里画的是谁就好!"弥莎一脸认真。
"画的谁?这个嘛…画里这玩意大小眼,面瘫脸,小儿麻痹的爪子…远看像带着Cao帽的流氓兔,近看像剃了脑袋上青苗的罗罗布。所以说,到底谁画的啊?"乔言看向四周,发现小白低垂着头,s-hi润的眼睛眨巴眨巴,脸上带着浓浓的失望以及伤心。
"…"乔言挑挑眉,"这不会是小白你画的吧?"
小白头也不抬,微微的点点头,眼睛里的眼泪马上就要掉落了下来。
乔言扶额,撑起了一抹笑容,"哈哈哈…那个…哈哈哈,我就说嘛,这幅画画的这么有艺术感,就好像是毕加索二代啊,你们看看这线条,啧啧啧,你们看看这用色,啧啧啧,你们这构图,啧啧啧,简直无人能超越!这幅画就应该在艺术馆里展出啊,放在我们办公室简直就是对这幅画的侮辱,是对整个艺术界的玷污!!!"
小白猛然抬起头,还含着泪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里面透着不敢置信,"言言,你是说真的吗?"
乔言咬牙,"对,我说的是真的!之前不是发过誓了吗,要是说假话一辈子吃泡面没有调料包!我的调料包啊…那个我说的就是实话!"
其余人向他投来了鄙夷的目光,眼神中无声跟乔言交流:乔言你个没有原则的家伙!
乔言不甘示弱反瞪回去,我就没有原则了怎么着,我吃泡面就是不喜欢放调料怎么着,你们来打我打我打我啊。
"言言!谢谢你!"小白弯了嘴角,"那你喜欢这幅画吗?"
"喜欢!当然喜欢了!"乔言直截了当。
"这里面画的就是你啊,言言!你真的喜欢?"小白看着他,身后那条无形的尾巴又在晃动。
"我…"乔言将要流淌的眼泪憋回去,心里默念,自己夸赞的画,跪着也要继续夸赞下去,然后开口,"我真的喜欢!"
小白惨白的脸上晕开了两团红,他抱着画笑的一脸开心,"言言喜欢的话那我就天天画给你看好吗?"
乔言被他的笑容闪得一瞬间怔楞,在其他人强烈得摇头中,硬是挺直腰杆,坚定不移的点头。
"所以小白这又是受什么刺激了?"靳天麟悄悄的问楚黎。
楚黎叹了口气,看着小白欢快的背影,"还不是爱情小说惹的祸,小说里讲,两个人要有共同的爱好感情才会长久,上次墓里乔言看了壁画后抽风,结果我随口说一句,小白就觉得鉴赏美术是乔言的哀嚎,所以要把自己培养成一个画家…"
靳天麟大惊,"我靠,小白这是在用生命学画啊,小白肌r_ou_自来僵硬,这么多年了他连面部肌r_ou_以及眼球都控制不好。现在他居然提笔作画,简直是…我看到开启新世界的另一道大门在徐徐敞开。"
"哼,老大,你这种感情神经异常粗大的人怎么挥动,爱情都是盲目的…"苏蓟抱着咖啡罐子幽幽的说道。
"各位,我们来案子了。"弥莎放下手里的电话对大家说道,"而且这次的案子比较特殊,涉案的人背景复杂,警局里有其他组的人埋了很大的线,就等着收网,现在是突然发现了些棘手的状况请求我们帮助,所以我们不能以警察身份去调查。小齐这就要来了,具体情况他会跟你们说。"
作者有话要说:
汪汪汪...
第25章 水塔旧梦(一)
小齐到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恢复了安静,他顶着两个黑眼圈,佝偻着腰,一冲进办公室就直奔沙发而去,躺在上面哼哼唧唧的。
"又连轴忙了几天啊?"楚黎一脸早已习惯的表情,默默的递给他一杯咖啡。
"我都三天没合眼了…"小齐有气无力的仰躺着,鼻子用力嗅了两下,然后一跃而起,蜷缩在角落,面带惊恐,身体抽搐,手脚痉挛,哆嗦着嘴唇大喊,"不要给我咖啡,把它从我身边拿走!!!"
乔言惊讶的看着他,"小齐这是喝了多少咖啡才能有现在这样惊悚的像是和贞子结婚了一样的表情啊?"
楚黎悠然的耸耸肩,"看来小齐的咖啡恐惧症还没有消失,不就是看了眼苏蓟的咖啡罐吗,你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乔言也看过不是该吃吃该喝喝嘛,啧啧啧。"然后在小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嚎叫声中,把咖啡端走。
乔言投以小齐万分同情的目光。
"说正事吧,又来个什么案子?"靳天麟把小齐从角落无情的拎出来。
小齐揉了揉发胀的头,叹了口气,"你们知道在老城区的那个建于民国的水塔吗?"
"不是早荒废了吗,被当成历史建筑留着。不过前几年好像看到报纸说有个富豪把那一片地买下,在水塔旁边建了个别墅。"老吴甩甩尾巴,目光深邃,"唉,不管是什么时代,有钱的人总是会让人心生厌恶。"
"是嫉妒吧?"乔言毫不留情的拆穿。
"就是厌恶,不要把我跟老大那个钱窜子相提并论,不为五斗米折腰这是老吴我一辈子的做狗标准!!!"老吴仰脖。
楚黎笑了笑,拿出从楼下食堂打的盒饭,用筷子夹起里面的排骨,对老吴晃了晃,"老吴,你刚刚说什么,我有些没听清。"
"我说…"老吴死死盯着排骨,吸溜着口水,"我刚刚说什么了吗?我怎么不记得呢?"
弥莎远远的翻了个白眼。
"这次的案子和一个故事有关,那个水塔刚被建立的时候,旁边也有一户大宅子。宅子主人姓季,祖上是做丝绸生意发家的。在民国混乱之际,季家子孙有人从军,后来成了军官,所以在战乱的日子中家里也算是有庇护,安稳平静。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季家的远房表小姐,在战乱中来到这里投奔他们为止。有传言称那位表小姐明眸皓齿,美得不可方物。也有传言说那位表小姐长相一般,但是有才的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传言说表小姐x_ing情温柔,善解人意。总之,那位表小姐来到了季家,和当时的小少爷相爱了。"
小齐顿了顿,眼神里透着些无奈,"说起来表小姐的出身并不好,她父亲和季家只沾上那么一点点亲,而母亲则是从风尘之地中出来的小妾。季家看不上表小姐,于是给两个人分别定下了同别人的亲事。表小姐出嫁当天,两人决定私奔,只是事情败露,没过多久两人被抓了回来。季家人认为表小姐丢了他们的脸,有失贞洁,要将她浸猪笼。可小少爷以死相逼,季家只好寻了个借口,把表小姐说成是狐妖附体,怕她死了后会回来报复,于是将她毒哑了嗓子,关进水塔之中,说要以水来镇狐妖。"
"之后小少爷娶妻,妻子很快就怀了孕。少n_ain_ai八个月左右突然腹部剧痛,似要早产,在少n_ain_ai临盆那天晚上,季家宅子里的人们听到水塔里传来了婴儿尖锐的哭声。几个大胆的仆人去水塔,看到表小姐肚子被自己剖开,大睁着眼睛已经咽了气,一个浑身是血脐带都还没剪掉的婴儿在她身旁哭。原来那表小姐同小少爷私奔的时候两人同房,她怀了小少爷的孩子。有人把婴儿抱起来,却发现那孩子脸上根本就没有眼睛,那孩子哭了一会儿也就再也没了声息,当晚少n_ain_ai那边难产,大人和孩子都没能保住。从那以后季家的人一个个死于非命,别人都说是表小姐和孩子的冤魂索命,季家后来举家搬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