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见鬼，我亲爱的……”黎桦一边看台词，余光分给陈染一点，他一开口，果然在陈染眼里看见幸灾乐祸。
“小家伙居然耍我，这就像隔壁玛丽太太做的苹果派一样糟糕。”黎桦说一句逼近一分，如同尊贵的吸血鬼露出尖牙，把可怜的人类挤在电脑椅的小角落。
等陈染注意到他篡改台词，已经被堵得毫无退路。
外国大猫向本地土拨鼠亮出了y-in森森的爪子。土拨鼠抱头逃跑，慌里慌张心跳如雷，远胜过去十二年的所有心动加在一起的声音。
第28章 第 28 章
“咔！”
“咔——”
“咔！苏淮因再准备一下，陆晤歌先拍下一幕！”被陆晤歌和专业和苏淮因的外表乖巧骗来的胖子导演急火攻心，恨铁不成钢，在苏淮因第十五次以一模一样的状态NG之后，气呼呼把苏淮因赶到一边休息。
导演姓厉，别看他名字锋利，拍戏讲戏在圈内一向以和风细雨闻名，被称为花瓶演员最喜爱的大导演没有之一。这也是陆晤歌聘请他为导演的原因。
厉导十多年没拍过这么艰难的戏，在这个盛夏，因为苏淮因，硬是多流了十斤汗，差点气出腹肌，剧组的伙食再好也弥补不了消失的小肚腩。
可是苏淮因在剧里国宝般的存在，最大投资者陆晤歌跟溺爱孩子的老妈子似的哄着护着，苏崇朝苏大总裁隔三差五过来逛逛，还不空手来，把剧组工作人员收买的死死的。
剧组待遇是真好，往前往后数二十年都不会再有。主角也是真气人，厉导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只恨当初瞎了眼，没看清陆晤歌和苏淮因的真面目。
他扯着上衣的领口煽风，干脆先拍一幕优秀演员陆晤歌的个人戏消消火。
陆晤歌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隐在y-in影里的苏淮因，迟疑着没动。
导演大喝一声：“陆晤歌！机器烧钱呢！”
苏淮因冲他扬扬手，表示自己很好。他看见陆晤歌转身，气场瞬间变化，片场一切变成他主导，完美掌控喜怒哀乐，身上的公安制服严谨贴合，森然，强大，令人安心，连戏外的人也不禁为他浑然天成的气势折服。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苏淮因无意识抠着手指头，把指甲抠出一个大齿。
导演未说出口的暴躁和嫌弃那么明显，如果不是碍于陆晤歌在场，早就甩手不干了吧。他在剧组一天，就多消耗一分陆晤歌积累的金钱和人脉，简直是大型拖油瓶。
巨大的愧疚笼罩头顶，苏淮因别过脸去，不敢再看片场。
……
天色擦黑，陆晤歌端着餐盘进屋，把喷香扑鼻的饭菜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再拿一个小碗盛了米饭，每份菜都拨一点到碗里，把窗台上呆坐着没胃口的某人转过来。
“哭了？”陆晤歌边说边舀一勺食物。
“没——”苏淮因刚一张口就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鱼r_ou_，他慢吞吞地嚼了两下。
“以前演过一部，主角n_ai爸，也是这么见缝c-h-a针地喂他三岁的小宝贝。”陆晤歌笑道。喂饭技术不够娴熟，苏淮因嘴角沾了米粒，闻言瞪过来的样子像只被猫粮硌到牙炸毛的小n_ai猫。
“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我天生就不是吃这碗饭的。”苏淮因指了指面前的饭碗。
“我喂的，就能吃。”陆晤歌挖了一大勺浇着红烧r_ou_酱汁的米饭，“来，啊——”
苏淮因张了张口，那勺饭实在太多，他皱了皱眉，会噎着吧。
陆晤歌举着勺子不动，苏淮因只好稍微凑过去，扳住陆晤歌的手腕，分成几口，窸窸窣窣吃完。
“演戏也是这样，一口一口，慢慢来。你知道我出道第一部戏演什么吗？”
苏淮因恶补过陆晤歌的事迹，自然知道，一个在底层摸爬滚打的混混。
“是个好看的混混。”苏淮因想了想，给他添了一个定语。
陆晤歌忍俊不禁：“当时导演说我表情不够混，一场戏我在地上滚了几十次，正想着要不要暴起把导演揍一顿的时候，导演说可以了。”
陆晤歌继续喂苏淮因：“人要是一口能吃成胖子该多好，你看看你最近为这个瘦了这么多，真想一口气胖回去。”
苏淮因拍掉他捏脸的手：“怎么可能。”
说完似乎又掉进了陆晤歌的语言陷阱里面，愤愤地抢过碗自己扒饭。
好吧，那就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再一次试着吃演戏这碗饭吧。
“拍这部电影的初衷，是为了让你开心，如果因此而否定自己，那干脆不拍了，舍不得你不开心。”
苏淮因放下碗，豪气干云：“陆老师，我们对戏吧。”
陆晤歌笑了笑，“好。”
明天要拍的戏是苏淮因饰演的小警员第一天入职，自告奋勇要给饮水机换桶装水，但本质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的小警员弄巧成拙，直接把饮水机弄得不出水了。随后，打印机遭遇了一模一样的经历。
饰演队长的陆晤歌正为案件烦得焦头烂额，打印文件不行，审问犯人一早上喉咙冒烟，饮水机也不行，诸多因素之下，对小警员发了火。
“这熊孩子怎么招进来的？！一整天尽他妈添乱！”
小警员被训的无地自容，但还是挺了挺小身板，回答他：“我凭自己的本事考进来的。”
陆晤歌完全入戏，脸上的怒火真实逼人，苏淮因一下子被震住了。他讪讪地，想起自己刚刚当助理那段日子，手忙脚乱，不被吴姐看好，只凭着一腔热忱对陆晤歌好。那时陆晤歌经常冷着一张脸，婉拒着他的靠近。
“我凭自己的本事进来的。”苏淮因鼻子一酸，对上陆晤歌的眼睛。
羞恼、不服气、崇拜……各种情绪交织，其中最强的一股是信念——我就来当陆晤歌的助理，就不走。
陆晤歌眼里划过一丝欣赏，不动声色地接下去。
不知不觉两人把剧本走完一遍，苏淮因说完最后一句台词，愣住了，“我……”
“小因，就是这个感觉，心态摆正，不要把自己局限于演戏的框架里。其实并不难，对吧？”
“我办到了？”苏淮因扑上去，急急祈求肯定，“陆老师，我表现好么？”
陆晤歌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非常好。”
这些天苏淮因难得心气神儿这么高，陆晤歌思量着该做点什么庆祝一下。
比如一个法式长吻。
那边苏淮因已经兴奋地掏出手机趁热打铁，争取不用通关卡，一次x_ing过关。天知道他这几天因为愧疚都没碰过游戏。
陆晤歌还没想好完美的说法，见状哭笑不得，难得苏淮因高兴，便任由他去玩。他陷进身后的沙发里，拿出平板自顾自查看邮件。
游戏侧边上新出了一个画着两个小人的方框，苏淮因点进去，显示是双人闯关环节。
在这一环节，台词以对话为主，得分取二人的平均分，对于菜鸟而言，就是梦寐以求的一带一拜师模式。
并且，台词设置粉红泡泡快要溢出屏幕，互动撩s_ao气息扑面而来。
玩个游戏直奔网恋。
苏淮因忽视它的少女心界面，拉着陆晤歌一起玩。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一起玩就不算求助陆晤歌，顺理成章地不用进行那什么交易也能高分。
哇，这个环节真木奉。
陆晤歌本来是打算陪苏小因玩两关，哄他高兴，结果一看台词，嘴角一勾，眼疾手快揽住了蹦起的苏淮因。
【你是一名某宝情|趣用品客服，请你向你的玩伴顾客推销及说明使用方法……】
【《红楼梦》中宝玉和黛玉共度西厢记传为佳话，系统邀请您和您的玩伴一起读《金瓶梅》……】
……
现在游戏的尺度都这么大的么……
大灰狼按住了小白兔，小白兔被欺负得脸颊爆红。
请神容易，送神……真特么难，自己点的游戏哭着也要玩下去。
……
一小时后，苏淮因悲愤地给陈染打电话投诉。
“你们游戏内容真的可以过审吗！！！是不是被黄□□站攻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发生了悲伤的事情，一定是因为受到了断更大神的惩罚，嘤。【给你们跪了】
第29章 第 29 章
陈染沉默了许久，如果不是他表情少，一定能看见他眼中燃着怒火的无奈。
打工真的没人权。
特别是给黎桦打工。
黎影帝把自己设置为满分之后，不满三天又开始作妖。他要求出一个双人版栏目，原先的台词太幼稚了，小学生才玩。
他需要一些成年人间的对话。
最重要的是，苏淮因求助陆晤歌时崇拜又欣赏的眼神，陆晤歌嘴上不说内心十分受用的得意模样，深深印在黎桦脑海里。
要是陈染拿这副样子看他……想想就要硬了！可惜游戏开发者不爱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