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17日星期六
给小威安排关于宿舍的事，张哥是答应了，不过目前公司宿舍都是满的，他说下个月会想办法安排一间给小威，我连忙感谢，并邀请他参加我18号的生日聚会。
没错，明天是我生日，25周岁了。
我不怕老，一直认为各个年龄段都有不同的魅力，但我并没有过生日的欲望。呵呵，我这个人挺奇怪的，平常喜欢做焦点，到了名正言顺成为焦点的时刻又没那么渴望。小时候总是家人记得我的生日，不忘记给我买蛋糕，做好吃的；再大一点生日就是成了众多和狐朋狗友瞎混的理由之一；工作以后，生日又成了和客户朋友维护关系的一种应酬。说实话，这几年我没有一个生日是跟家人和真正的朋友过的，已经快记不得那个感觉了。对于明天，我好像有点倦怠。
杨MM很贴心地记得我的生日，今天来电话了。她和头头还得两天才能回来，来不及给我祝贺了。我连忙说我生日不过就是和几个老客户吃吃饭，勾兑一下业务，也没什么特别的。杨MM笑着说我是工作狂，然后温柔地说等她回来给我补上。这让我心情复杂。
老妈问我今年生日是不是又要应酬，我说是啊，我这种说小不小，说老不老的年纪，也没什么值得庆祝的。她也习惯了，只叫我有空多回家吃饭，说外婆想我。挂电话前，我说过两天和杨MM一起回去吃饭，可以明显听出老妈的声音透着高兴。
小涛不知道从哪儿知道的我生日，周五晚上就兴致勃勃地问我生日计划，在得知我把生日聚会搞成了业界聚会之后大为失望。我笑着说外婆生日的时候我这个小辈就连带着一起过了。而小涛却在今天一大早就起来给我煮了一碗长寿面，这让我觉得很温暖，比什么生日礼物都强。
至于小威，我想还是别告诉他吧。
作为长寿面的报答，我请小涛看电影了。嘿嘿，其实是刚好上个月献了次血，送了我两张太平洋电影院的招待券，一直说和杨MM去看的，结果最后也没开口。本来我是想把票送给小涛，让他和朋友去看，但他说就和我去好了，当今天帮我提前庆祝。
小涛根本没犹豫就选了《建国大业》，说这个片子不管好坏都值得一看。我自然不会不凑趣地说我已经看过了，而且还是和小威一起，幸好不是在同一个地方。小涛挺兴奋地说他也好久没来电影院了，一个人没意思，难得我也这么喜欢电影，以后咱们可以多来。我笑着说好，只要你成绩好，想看电影随时找我。这让小涛切了我一声，从此以后再也不提这茬，哈哈。
这次我看得比较仔细了，才发现上次很多地方都没有看到，片子虽然大擦鞋油大唱高调，但作为献礼影片，的确无可厚非，让我的爱国激情也澎湃了一把。而小涛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可看到一半就开始觉得闷，和我找话瞎聊。呵呵，毕竟是小孩子。
电影院出来带小涛去吃火锅，这小孩太能吃辣了，毛肚烫了直接裹着辣椒面吃，看得我目瞪口呆。但愿他不会拉肚子。
回来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自动关机了，最近老这样，看样子得换新的了，哪天换个3G的玩玩。
第27章 10.18
2009年10月20日星期二
我不得不承认，那天小威说他跟眼镜吴真的分手了，我虽然表面不露声色，但心里是有点高兴的。我不可能想不到他们分手有我的原因在，但还是生出了这样的心情，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混蛋！所以再次看见眼镜吴出现在小威病房的时候才有一种被耍的感觉，这是我活该。
我不够成熟，甚至不够勇气来面对。
18号刚好是星期天，party我安排在一个相熟的酒店的自助餐厅里，这样比较省事。老同学很多都在外地，只来了几个，也大多是工作和我这行有关的，这场生日宴俨然就是一场业界聚会了。吃完饭一边包了场子让大哥大姐们打麻将，我自己则和年轻的去唱K。我被灌惨了，后来他们唱歌，我就倒在沙发上打盹儿，等我醒了点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到十一点了。我让玩得正high的他们继续，自己先溜了，反正账是记在我头上的。
不敢开车，就走着吧。吹着凉飕飕的夜风，让我体内的燥热稍稍减退了些，脑子里却越发走马灯似的转了起来，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这些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小时候想当医生，希望能救死扶伤，长大却发现医生变成了黑心的代言人；小时候想当警察，伸张正义除暴安良，长大却发现老百姓管警察叫披着制服的土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目标变得庸俗，就想挣钱，有了钱就能买“好多”东西。呵，这个好多的意思见仁见智，不过我也不算很邪恶，工作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给自己许了一个承诺——30岁之前攒够钱去环游世界。当然，最好能找到那个陪我一起去的人。
现在我在别人眼里算是所谓的小“金领”，这几年的积蓄加上从中学时期就开始做些小投资的成果，我想我应该马上就可以去实现对自己的承诺了。有时候真的很想抛下这虚伪的一切，背个包就踏上梦想的旅途。可现在的我远远没有那么潇洒，我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比如年老体弱的外婆和其他亲人，再比如我好不容易得了的公司地位和业界关系网。可能还有一点，那就是我始终没有放弃找人结伴同行的奢望。
还有5年呢，不着急！我一边想着，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起先瞥见那个身影我还没注意，以为是流浪汉，等到那人抬头叫我，我才发现这个坐在花坛边上，身体淹没在树木y-in影里的人居然是小威！
“我日！你跑去哪儿晃了哦？”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你……”我还在惊讶中。
“冷死老子了！”小威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双腿。“我还以为你遭绑架了诶，电话打了一天都关机，小涛给你打也打不通，你关机爪子嘛？”
“安？”我连忙摸出电话。又抽风了？难怪今天下午开始就没响过，可忙着应酬，根本没想到这个。“可能是我电话自动关了。你咋一个人坐在这儿哦？这么冷的……你该不会又离家出走嘛……”上次他就是这样突然出现在我门口，坐在同样的位置，想起他当时的样子还让我有点想笑。
“切~你以为我没得事就出走起耍嗦？”看样子他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憋了一肚子火的样子。但他语气马上又缓和下来：“今天你生日得嘛。”
为什么小威也知道我生日啊？小涛说的吗？“呃……嗯……”他该不会怪我不告诉他吧？
出乎意料的是小威继续温和地说：“生日都利用起来工作，你硬是工作狂啊？”这个话我从杨MM那里听过类似的，无论语气还是我想象中杨MM的表情，都和眼前的小威如出一辙。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尴尬地笑笑。
“哈笑撒子（傻笑什么）嘛。”小威像个闹别扭的小孩，走到我跟前，拉起我的左手，塞了一个小盒子进我手里。“生日快乐。”然后他拿手机看了看时间。“幸好还没到12点。”
这是一个类似装求婚戒指的深蓝色小盒子，我打开盖子，里面是一对亮晶晶的耳钉。
“我觉得你带起来应该不错，不过上班的时候莫带哈，耍的时候再带。”小威笑着，有点自得地说。
这对耳钉真的很闪，刺得我眼睛都有点模糊了，我紧紧握着这个盒子，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般的感受。
“恁么晚了，你回去嘛，我也回去了。改天带起来我看看，我觉得肯定好看。”小威又强调了一次他的审美眼光，然后说完要走。
“你到底咋想的？”我低低地说。一路的反思没能让我找出了一个头绪，但却给了我一个找出头绪的办法。
“想撒子？”小威一头雾水地回过头。
“你是咋想我的？把我当撒子？”
“朋友啊，你说的嘛。”他眼睛里透出奇怪。
“小威，我真的多喜欢你的。但是你有BF了，所以我说我们做朋友。而且就算做朋友，我还是一样关心你。你要是怕我晓得你有BF就不关心你了，才恁个对我的话，实在用不着。不管你撒子时候需要我，你叫一声，我肯定会来的。”也许是酒还没醒，我的脑子好像控制不了我的嘴，就这么冷冷的，淡淡地说了出来。“你这样跟我暧昧，真的让我很不好受。”我模糊的眼光看不清小威的脸，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许这样反而比较好。
好一会儿才听见他的回音。“陈哥，我不晓得你为撒子恁个说，你是不相信我跟吴分手了吗？”他好像在尽量克制声音的哽咽。“我晓得你对我好，所以我也想对你好，我并不是想要你撒子。我以为你会高兴，没想到你反而觉得不舒服。”我听见他笑了一声，但是没有一点平日里开朗的感觉，反而有点凄凉。“呵，我晓得了，以后做弟弟的不会再暧昧，也不会让你难受了。”停了一会儿，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多对不起你的，因为你这么好的人第一次……就遇到我……”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气。“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见我这个做弟弟的气，呵呵……”小威又笑，带着颤抖，但还是只笑了两声没能撑下去。“我走了。”
回到家翻手机才发现原来漏接了这么多电话，给杨MM回了一个，没营养地聊了几句，又给老妈打了一个，告诉她我给她买了一件大衣。老妈埋怨我又乱花钱，但我可以感觉到她欣慰地笑。我也应该笑的，但我却感觉到两颗滚烫的泪滴了下来，我赶紧捂住话筒，不让老妈知道。老妈可能还是听到了，只是她什么都没说，只轻轻地叫我的小名，而我的泪水却越加泛滥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