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和路泊杉似乎都低估了陈易的韧x_ing,那天之后,陈易见天地往路泊杉跟前跑,每一次得到的都是拒绝。
路泊杉拒绝的话还是挺重的,有几次周页瑾也在场,他听了都觉得陈易不会再出现了,没成想第二天,陈易依旧是满脸笑容地站到了路泊杉跟前。
周页瑾有点佩服他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但佩服归佩服,如果站在被追求的角度看,只怕这种不屈不挠只会招人烦。
不知不觉之中,陈易已经追了路泊杉将近一个学期。
一个学期下来,路泊杉似乎是连拒绝的话都懒得跟他说了,每回看见他都直接绕道走。
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他是在心虚呐。
临近期末,周页瑾忙着复习,成天跟复习资料在一块,哦对了,还有一个话痨的同桌。
金戈似乎每天都有爆棚的聊天欲,除了上课时间不能说话,她基本一下课就喜欢找人说话。
今天似乎有些反常,自从金戈下午到了教室,一句话都没有跟周围的人说过,一个人坐在座位上闷头做题。
周页瑾没发现她的不对劲,他自己还有一大堆题没做完,实在没工夫去关心别人。
晚自习十点下,周页瑾下了晚自习后没急着回家,出去上了个厕所。
下午水喝的有点多,他已经跑了几趟厕所了。
周页瑾的书包还在座位上,他上完厕所洗了个手,拿着纸巾一边擦手,一边慢悠悠地朝教室走。
他走回教室的路上,不断有人从教室走出来,等他回到教室,教室里只剩下了一个人。
剩下的人,就是他的同桌。
周页瑾看到金戈双眼无神的盯着课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页瑾坐到座位上,歪头问道,“你不回家吗?”
金戈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沉默着。
周页瑾终于发现她有些不对劲了,“你怎么了?”
他问完这句话,金戈突然扑到了他肩上,嚎啕大哭。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周页瑾感觉肩上一沉,他垂下眼皮,看着肩上多出来的那颗脑袋。
右肩逐渐变得濡s-hi,应该是被金戈的眼泪打s-hi的。
周页瑾听着回荡在教室里的哭声,拍了拍金戈的后背,“出什么事儿了?”
金戈什么都没说,只是趴在他肩头哭。
周页瑾见她暂时不想说,便不再说话,拍着金戈的背由着她趴在自己肩上哭。
不管她遇到了什么事,哭出来总是要比憋在心里好一些。
教室里饮水机上的红灯灭了又亮,如此反复了三五轮,金戈的哭声才弱了下来。
金戈从周页瑾肩上移开,伴随着低低地啜泣声,理了理凌乱的刘海。
“哭好了?”周页瑾从桌肚里翻出一包没开封的纸巾,递给金戈。
金戈一把将纸巾夺到手里,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什么话,这还有什么好不好的。”
“把所有坏情绪全部哭出来,就算是哭好了。”
“那我还没哭好。”
周页瑾沉默片刻,“那要不……再哭一会儿?”
金戈抬起头瞪他,哑着嗓子说,“你巴不得看我哭是吧?”
“没有。”周页瑾摇头,“嗓子都哭哑了,喝水不?”
“喝。” 金戈直截了当。
周页瑾哦了一声,拿着金戈的杯子去了饮水机旁,“你喝热水还是冷水?”
“匀一块儿。”金戈说。
周页瑾低头接了一半热水,一半冷水。
水接得有点满了,他走回去的时候,全程都是小心翼翼地举着水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要去敬酒。
金戈看着他端水的动作,轻轻笑了起来。
“心情恢复了?”周页瑾把水放到她面前。
“还行。”金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温正好。”
周页瑾笑了笑,“我兄弟就喜欢喝这个温度的水,我按他的标准兑的。”
金戈看了他一眼,沉默地喝水,等杯子里的水差不多快喝完了,她突然开了口,“我爸妈可能要离婚。”
原来金戈今天闷闷不乐的原因是家庭矛盾。
周页瑾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却被金戈打断了。
“先别说话,让我说完。”金戈举起手掌竖在周页瑾面前。
“他们一中午都在吵架,家里东西都被砸的差不多了,”说到这里,金戈又有些哽咽,“我就躲在自己的卧室,听着客厅里交织的摔东西声和嘶吼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竖在面前的手掌慢慢放了下去,周页瑾看着她问道,“是你父母说要离婚的?”
“那倒不是,我自己猜的。”
“既然他们没有提离婚,你就不要瞎猜了,肯定不会有事的。”周页瑾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算是起到一点安慰的作用。
“可是……”
“没有可是,先收拾东西回家吧,说不定你父母已经和好了,正做好了夜宵,等着你回去吃呐。”
“好吧。”金戈收拾好自己的书包,背着书包走到门口,把手放在了开关上,“我要关灯了,你出不出来?”
“走呗。”周页瑾也背上自己的书包,慢悠悠地离开了教室。
昨天刚下过一场雪,教学楼外面的雪还没来得及扫,被来来往往的学生踩得像稀泥。
周页瑾刚走出教学楼,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吹得他一个哆嗦。
肩膀上那一小块眼泪还没干,被风一吹,周页瑾顿时感觉像有一团冰渣,糊在了自己肩膀上。
周页瑾小心翼翼地往自行车停放处走,生怕摔着自己。
校门外面这块平时就挺滑的,现在下过雪,更是滑得像涂了油,一不留神就会摔一个大马趴。
长冻不如短冻,周页瑾骑着车飞快地往家赶,等他骑到了家楼下,手指都冻僵了。
他缩着脖子低头上了楼,刚走到他们家楼梯口,就看到了一双眼熟的鞋。
周页瑾顺着鞋子往上看,展寻澈正站在楼梯口,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还没睡?”周页瑾问他。
“刚写完作业,出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展寻澈说着,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还挺文艺,”周页瑾笑了一声,“新鲜空气什么味儿啊?”
“空气里有你的味道。”展寻澈垂下头答道。
周页耸耸鼻子,跟着他闻了闻,“我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出来?”
“Cao莓味。”展寻澈笑着对他说。
“你这嗅觉失灵很严重啊,我明儿带你去看耳鼻喉科。”周页瑾打趣道。
“跟嗅觉无关,去耳鼻喉科治不好的。”周页瑾的书包带在慢慢地往下滑,展寻澈眉眼含笑,伸手帮他拽了上去。
周页瑾想问去哪能治好,没等他问出口,展寻澈突然按着他肩膀问道,“这是……水渍被冻住了?”
“嗯。”周页瑾偏头看着肩膀上那一块,一路吹着风回来,这一小块水渍已经被冻住了,摸上去又冰又硬。
“怎么会在这个位置?”展寻澈神情疑惑。
“这是眼泪。”周页瑾如实回答。
“有人趴在你肩上哭过?”展寻澈渐渐皱起了眉头。
周页瑾不置可否地沉默着。
展寻澈看着那块水渍,蓦地扑到周页瑾另一边肩上,使劲咬了一口。
“嘶……”周页瑾疼得抽了一口气,展寻澈平常就喜欢咬他,但用这么大的劲,这还是第一次。
展寻澈很快就退开了,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回了自己家。
周页瑾愣愣地站在楼梯口,盯着展寻澈家紧闭的门看了一会,叹了口气,也走向了自己家。
周父周母已经睡了,他径直去了卧室,坐在电脑桌上翻复习资料。
他上次月考没考好,名次不提反降,马上要期末考试了,他得抓紧一些。
大概看了一个多小时,周页瑾打了个哈欠,关灯睡觉。
第二天展寻澈大概是早走了一步,周页瑾没看见展寻澈,一个人下了楼。
路上的雪被车来来回回的轧,硬生生变成了冰,周页瑾每蹬一脚车,就得提心吊胆一次。
一路上没出什么意外,周页瑾安安稳稳地走到了教室,看到他桌子上立着一杯豆浆。
“早上买多了,”金戈侧过头对他笑,“你可别不要,不然就浪费了。”
周页瑾哦了一声,不客气地把豆浆拿到手里。
豆浆还是热的,刚好能拿来捂手。
“你父母那边,没事吧?”周页瑾一边捂手一边问道。
“还真让你说中了,昨儿我回家,他们真的弄了夜宵,差点没给我感动哭。”
“这不挺好的吗?”手捂得差不多了,周页瑾c-h-a上吸管,尝了一口豆浆。
“我没说不好,就是感叹一下你这半个神棍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