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说：“去啊，他包的游艇他能不去吗？留个联系方式吧，明天叫你们。”
高小天：“……”
胖子没羞没臊地跟人家套磁，高小天琢磨着他吹这么大个牛逼该怎么收场，突然发现池陆阳和Tina正朝他们走过来，赶紧在胖子身后咳嗽了两声。
怎么会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胖子色令智昏，毫无知觉，依然手舞足蹈地跟大妞们瞎白话，然而池陆阳和Tina已经走到了高小天身边。
Tina抱着胳膊，拉个小脸，也不说话。池陆阳双手c-h-a兜，一脸顽味地眯起眼睛看着高小天，似笑非笑。
高小天想了一下，胖子和Tina这俩祸害要是分开，他还得拿两份儿份子钱，毅然决然地朝胖子的屁股伸出了大长腿。
胖子被踢了个趔趄，差点给对面的女孩来个袭胸：“你丫干嘛……”话没说完，一回头立刻傻了眼。他赶紧捡起地上的足球，对一大群女孩说：“那什么，谢谢你们帮我们捡球哈。”然后转过身冲着高小天，“你干嘛呀，老把球往人家这边踢。别老让我帮你捡球了，走吧走吧。”
高小天：“……”
他没好气地瞪着胖子，看在钱包的面子上，忍了。
Tina也不言语，扭脸儿就走，胖子哈巴狗似的去哄Tina，高小天和池陆阳远远地坠在后面。
高小天心里忽然有点不安，但是又说不清楚这种不安到底是来自哪里。
他想找点话说：“那个……”
“你不用跟我解释，”池陆阳直接打断他，“我懂，正常男人的反应嘛。话说你们泡妞的手段一点儿也不高级，跟中学生瞎胡闹似的。”
高小天心说，我跟你也解释不着啊。
他问：“呦，那你都怎么泡小男生？说来我也听听，长长见识。”
池陆阳停住脚步：“你不知道？不过，说了你也学不会。”
高小天没深究这个“你不知道”什么意思，脱口而出道，“我学它干嘛呀，我又不是……”
高小天没再说下去。
池陆阳好像没听见他的话：“如果我找到那个我想共度一生的人，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让他喜欢我，爱上我，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跟我在一起。我不在乎花多长时间，也不在乎要费多大力气，只要是我认定了的，等多久我都愿意！”
池陆阳每说一句，就朝着高小天走近一步，话说完了，也站在了离高小天极近的地方，与他平视，眼睛里似有千言万语，无法言说。
高小天被他这番豪言壮语说得心惊r_ou_跳，不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了，大情圣。我要先回去一趟，房卡给我。”
池陆阳掏出房卡给他，看着高小天远去的背影，心想：一会功夫没看住，就出来浪，真不让人省心。
高小天拿了房卡，飞快地回到房间上厕所，冲澡。
池陆阳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换好衣服，坐在阳台上玩手机了。
他拿起茶几上酒店送的果盘，尝了一口，走到阳台递给高小天说：“吃水果吗，特别甜。”
“哪来的水果？”
“酒店送的。”
高小天用牙签扎了一块哈密瓜，果然非常甜。
“放着吧，你可以退下了。”
池陆阳没有遵旨退下，看着高小天新换的衣服和一头s-hi发不由得喉头发紧。他坐在另外一张藤椅上问：“你下午准备干嘛？胖子他们好像要去游泳池游泳。”
大热天的高小天不想瞎折腾，答道：“待着。看看天，抽抽烟。”
池陆阳沉默了一下，说：“我也是。给根烟吧。”
高小天把烟盒还有打火机递给他，两个人就这么窝在藤椅里，长腿担在阳台上，好久都没说话。
时间静静地在两人之间流淌，潮水来了又去，池陆阳觉得身上被晒得暖烘烘的，暖得心里都炸开了花，他想，就算剩下的几天都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
高小天看着天上的白云发呆，一会就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直到金乌西沉，天空和沙滩都被染成了橘色，池陆阳拿起手机，趴在阳台上拍了好多照片。
高小天被手机吵醒，胖子叫他们去吃饭。他回完胖子顺便看了一眼朋友圈，第一条就是四张池陆阳刚拍的照片，红黑相间的剪影，池陆阳一贯的风格。
配的文字是“有时候世界也会向我们展现出善意的一面，希望你也能看到。”下面一堆留言和点赞，高小天顺手也点了个赞。
他收起手机说：“走吧，吃饭去。”
晚上，公司所有人都到齐了，安排的是桌餐，公司包了一个大宴会厅，按照不同的部门坐在一起。
跟很多公司一样，晚饭以喝酒为核心，以表衷心和拍马屁为两个基本点，在各位大佬发言完毕后，座位上基本就见不着人了，大家不是在敬酒的路上，就是正在被敬酒。
最终，高总监成功地落实了喝倒我一个，保护全部门的战术政策，歪歪扭扭地被胖子扛回了房间。
他把高小天仍在床上，正要回去，刚好池陆阳进来。胖子说：“喏，他一掺酒喝就这样，人我交给你了啊。”
池陆阳走到床前推了推神智不清的高小天：“起来，去洗个澡再睡。”
高小天咕哝了几句，也听不清楚，然后就没动静了。
他自知没办法把这么大号的醉鬼拖到浴室洗刷干净，就弄了条s-hi毛巾，简单帮高小天擦了擦脸，盖好被子，任由其呼呼大睡。
他自己则去浴室冲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洗完澡出来，池陆阳抓着一条毛巾擦头发，往高小天床上瞄了一眼，发现他的被子一动一动的，以为人醒了，就问了一句：“你醒了？”
没人回答。
他走到床前，掀开被子，惊异地发现高小天缩成一团，正在瑟瑟发抖。
池陆阳眉头一皱，赶紧伸手去试高小天的额头，并没有发烧，但确实出了一脑门的冷汗。他跪在床上，用手轻轻拭去高小天头上的汗水，男人的眼睛死死闭着，眉毛快打成了一个结，薄薄的眼皮下，能看到眼球慌张地左右转动，嘴巴微微张开，发出急促不安的喘息。
做恶梦了吗？这反应怎么跟飞机上如出一辙。
池陆阳轻轻叫了几声高小天的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不住哆嗦，他只好用手轻轻拍着高小天的后背，柔声说：“没事，没事，只是个梦而已，一会就好了。”
“别把我关起来，别把灯关上，”高小天突然开口，“求你了，让我出去吧，让我出去……”
说完抖得更厉害了。
池陆阳心头一紧，干脆躺在他身后，胳膊环抱着被梦魇住的人，用手轻抚他的脸：“别害怕，没人关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池陆阳，你只是做了个梦，没事的，没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捋着高小天的胸口。
不知道是哪句话起了作用，高小天真的逐渐平静下来，呼吸不再急促，身体也没有那么紧绷了，就这样在他怀里慢慢进入了深沉的睡眠。
虽然已经脑补过无数次了，可真正和高小天离这么近还是头一回。池陆阳把头埋在高小天的后颈，阖着眼轻轻蹭动，贪婪地感受着这不合时宜的肌肤之亲。
高小天的样子让池陆阳心疼极了，他脑子里有无数问号，却无法理智思考。
他的感官被高小天紧实的肌r_ou_，温热的皮肤，还有淡淡的烟Cao味道牢牢占据。这些原来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现在就在他的怀里，分分钟就能让他气血逆行。
怀里的人无知无觉，在月光下映出雕塑般英俊的曲线，池陆阳觉得，隐隐有什么东西就要冲破迷雾，呼之欲出，他必须要冷静下来。
池陆阳使出了江姐在渣滓洞时的革命意志，终于把自己从某人的后背上摘了下来，他摸出一根高小天的云烟，在南国温热的夜风中轻轻点燃。
心口的热血逐渐被烟Cao的辛辣代替，指间猩红的火光像一把带血的利刃划开记忆，掉落一地的碎片——从来不曾乘坐的电梯，四面透明的卫生间，飞机上的异常，还有奇怪的梦语……
池陆阳吐尽口中的烟雾，用力按灭了烟头。
第31章 第 31 章
【旅行的深度，决定回味的长度，踩着缓慢的步伐，不急不徐，感受大风景里的小风景——缓慢adagio】
高小天第二天是被渴醒的，他艰难地撑起自己快要裂开的脑袋，环顾了一下房间，池陆阳的床是空的，床头柜放着自己正在充电的手机和一瓶矿泉水。他拧开瓶盖，一口气干掉多半瓶，这才觉得灵魂归位。
高小天拔掉手机c-h-a头，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准备下床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刚一站起来，脑袋又是一阵剧痛，脑浆像是被一把勺子搅成了一碗豆腐脑，每走一步都要晃悠出来。
洗完澡，又给自己灌足了水份，高小天终于有精力回忆一下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喝酒，对，他们喝酒来着。然后呢？他好像是被胖子送回来的，然后他就睡着了，做了个梦，但是梦见什么实在想不起来了。
他在阳台上点了根烟，打开微信，群里一片寂静，估计都没睡醒呢。只有一条池陆阳的留言：冰箱有吃的，我在游泳馆。
高小天熄灭烟蒂，回屋打开冰箱，发现有一块三明治和一盒牛n_ai。他一口三明治一口牛n_ai，狼吞虎咽地吃了，从昨天晚上就空了的五脏庙，终于有了点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