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楼下去看看冲浪板。」
冰山一副『别把我卷进你们情人之间的争吵』的表情,移开了视线,走下楼去。
夏贵先生以眼睛向弟弟示意。
「啊,让我来带路。」
春贵立刻尾随冰山而去。
我心想,要做冲浪板的说明,不是夏贵先生比较内行吗?为什幺要留我们两人独处?心里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不过我还是喝了口麦茶,缓和一下心情。
「芹泽老师,您在加藤转学进去时就一直当他的导师吗?」
「啊!?」
「啊,是的。」
我心虚地点点头。
「--加藤会被您不像老师的纯情个性给打败吧?」
夏实先生看着我吃吃地笑了。
「啊!?」
他那话中有话的说词害我差一点把茶都喷了出来。
「……加藤在涉谷鬼混时并没有『特定的女友』。他实在太受欢迎了,因此总是『当地调派』。」
夏贵先生从口袋里拿出烟来。
「当……当地调派……?」
夏贵先生这番话让我产生了一丝丝的不安和嫉妒感。
加藤像带着他喜欢的枕头似地带着我到处走,但是那些在海边的可爱女孩子们,怎幺可能放过像加藤这幺迷人的男人?
「这一次他是不是也有这种打算啊?那家伙没有人陪在旁边是睡不着觉的。」
「啊?他一向如此吗?」
话一出口就知道大事不妙。
万一夏贵先生问我,在男校天王寺里,无法一个人睡觉的加藤是怎幺过日子的,该怎幺回答?
「我不听父母的阻止,搬去和一个住在涉谷附近、年纪比我人的女朋友家住。那时候加藤曾经一个人来找过我。」
夏贵先生很怀念似地瞇细了眼睛。
「然后……怎幺样了?」
我战战兢兢地问道。总不会变成和夏贵先生的女朋友玩起3P游戏吧?我一颗心七上八下,夏贵先生继续说道:
「我们一起喝了酒,你也知道,加藤那小子的酒量可不是盖的。那一次我喝得烂醉……半夜里醒来,发现加藤赤裸地躺在我床上。」
「啊!?」
我知道加藤有裸睡的习惯,可是连在别人家也一样吗?话又说回来,他第一次霸占舍监房时就脱得一丝不挂了。
--事情到底是怎幺演变的?
我不敢再问下去,夏实先生却继续说:
「他跟我说,到床上来。」
夏贵先生的话让我全身不禁僵硬起来。
「啊!?」
「加藤那小子要我陪他睡觉。」
夏贵先生满脸困惑地说。
「啊!?」
我不由自主地把身体往前探。
「他要我抱着他睡。」
夏贵先生彷佛回想起当时加藤的样子,面露苦笑。
「你……你们……没事吧?」
我深知夸口『一个晚上做三次也游刃有余』的加藤之可怕&没有节操度,实在信不过他跟某个人同床还可以『只是』陪睡。
「当然没事啊!」
夏贵先生笑了。
「为……为什幺说当然……?」
我感到不可思议地问道。总是被加藤强迫性地当抱枕兼宠物及玩具对待的我,实在不能不问他们之所以『没事』的理由何在?
「--加藤是绝对不会跟『朋友』睡的。」
「啊?」
「正确说来,应该是『无法睡』吧?他跟视线等高的对象可能没办法产生那种感觉。」
「视线……你是指身高吗?」
为了确认,我又问道,夏贵先生摇摇头。
「这跟身体大小无关,是心态上的视线。绝对不打比自己弱小的人是加藤的原则;所以,曾经和他互殴的对象,姑且不谈『实力』高低,在加藤心中就相当于与他『同等』了。」
「--一旦互殴……地位就同等了?」
我原本想问,这不就等于是动物了吗?随即发现了一件事。
每当我对加藤有怨言,他总是敲敲我的额头骂一声『少啰嗦』就没事了。但是,有时候他还是会被我的言行激怒。当我看到加藤举起手作势要打人时,就会自暴自弃地对他大吼--
『你动手不就好了!?』
可他总是很生气地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房间。
『我怎幺能打小芹这幺脆弱的人!』
之前,当我因为相亲的对象小百合小姐而心志动摇时,加藤也生气了。
『都是因为你一脸痴呆,才会被人趁虚而入!』
当时他是打了我的脸(参阅『繁花乐园』第一话)。但是,那个举动形同饲主对宠物进行的『惩罚』,不是对等式的互殴。
「对加藤而言似乎是这样没错。当有混混找碴时,他也本着『对方是认真的,如果不陪他打一场是很失礼』的想法而应战。」
夏贵先生的一席话激起了我心中一种复杂的情绪。
「请…请问……以前的加藤多半都跟什幺样的对象产生『这种关系』?」
我忍不住问道。
「嗯--什幺样的对象啊?其实类型都不同,不过我觉得好象多半都是年纪比较大的女人。那小子嫌处女太麻烦,很少去碰那种女孩子,倒是常跟一些爱玩的女孩子玩在一起……」
夏贵先生回想往事似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