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少爷!这些话我一直想说,芹泽老师毕竟对加藤少爷……!」
高桥倏地站起来大叫,加藤把手伸向高桥,安抚他似地说:
「老弟,别说了。」
「可是,加藤少爷!」
高桥全身散发出一股无处可壤的怒气。
「我知道。」
加藤说着无奈地址了一口烟。
这两个将我置之度外,以心传心的人让我产生了疏离感。
「到底是怎幺回事!」
我焦躁地问,加藤截了戳我的脸。
「不懂就算了。」
加藤这句话激起了我的反感。
什幺意思?我不就是玩具兼宠物兼抱枕吗?加藤只不过是拿我取代以前的爱犬小惠理来疼,再加上又可以顺便做爱,所以才觉得比以前幸福吗?搞什幺?明明不爱人,别把我当小孩子耍(或者是宠物?)!
「算了,要不是事情变成这样,我也不会了解以前自己有多幸运,对我来说或许是好事。」
加藤的话说得高桥眼眶湿了起来。
「不愧是加藤少爷。加藤少爷不论什幺时候总是积极、正面地思考事情。我……诅咒命运的我真是没有度量啊!」
高桥擤着鼻子说。
「老弟,赶快吃饭,别哭了。」
「是!是!」
高桥擦掉眼泪,开始吃剩下的蛋包饭。
「唔,好象有点运动不足。我们虽然被禁足,总可以在宿舍区内活动吧?我去散散步。」
加藤一没伸着懒腰一边说,大步走出了餐应。
加藤的背影让我联想起猫在吃过饭后的散步模样,我回头对高桥说:
「高……高桥,你觉得事情会怎幺发展?」
我问道,高桥一边嚼着饭一边摇摇头。
「我不知道。不过,不管发生什幺事,我都下定决心要追随加藤少爷。」
我对跟加藤建立起坚定的信赖关系的高桥,产生微微的嫉妒感。
我跟加藤只有肉体关系,而高桥跟加藤之间却有着老弟和大哥的坚定牵绊。真好。因为加藤有求于我的只是身体和声音,我只是个宠物罢了。
「芹泽老师,我下午有课,先回去了,加藤少爷就拜托你了。」
吃饱饭后,高桥说着对我行了一个礼。
「嗯,你要加油了。」
我用老师的语气响应道,高桥便恭恭敬敬地离开餐厅。
我茫然地支着下巴,坐在空无一人的餐厅。
——先是秋山,接着是星野……。
我想起向秋山泼茶水时,星野狂怒的表情。
被誉为天使一般的美少年的星野竟然会做出那种事。我知道他因为妹妹差一点惨遭秋山蹂躏而与秋山打架,可是没想到他会往大庭广众之下……。
教务主任交代『在发布正式处分之前,请在宿舍里自我反省』,可是正式的处分要什幺时候才会拍板定案?就算秋山去帮我们处理善后,但是一旦学生的监护人们相继打电话来抗议,事情就无法私了了。
加藤当初确实是强暴了我,可是现在我喜欢加藤,我不想加藤被学校退学。
川原说过『只要转学到校规比较宽松的学分制高中就行了』,可是加藤好象很喜欢这所学校,所以可能的话,我想让他从天王寺毕业。秋季时还会有修学旅行,我希望能帮他留下一些高中生该有的回忆。
——如果我负起责任辞职的话,加藤是否就能继续留在学校?
我的内心萌生出祈愿般的希望。
既然关系已经曝光,我跟加藤也不可能同时留在这所学校了。与其我们一起被赶出去,不如由年长的我负起责任,让加藤留在这里。
因为,站在天王寺的立场,如果让加藤组的儿子留下来的话,他们可以拿到一大笔捐款,就校方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跟加藤分手固然痛苦,当加藤离开学校时,我们的关系也就结束了。如果迟早得分手的话,我希望至少能够保障加藤的将来。这是身为老师的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去求求校长吧!
一股身为二十三岁男老师的正义感促使我站了起来。
我回到舍监房,从皮箱的袋子里拿出从去年春天就一直保存着的(是当初被加藤强暴之后为的)辞职书。上面并没有注明日期,所以还可以用。
我站在镜子前面,整理好头发和领带之后,走出宿舍。
「——热。」
一走到外头,七月的阳光就当头刺射下来。
宿舍是石造的,非常凉爽,再加上通风又好,几乎感觉不到暑热,可是学校虽然建于山中,却已经有夏天的感觉。
我顶着正午刺眼的阳光,踩上通往学校的坡道。
我穿过职员室的玄关,正想直接到校长室去。
「——芹泽老师!」
我在走廊的转弯处遇见了秋山。
他大概刚从校长室出来。
「怎幺了?没去上课?」
我问道,秋山露出一脸泫然饮泣的表情。
「对不起,都是我才让事情变成这样子。」
秋山对我深深地行了一个礼。
「啊,秋山,别放在心上。」
我赶忙安抚他。
「能打扰您一点时间吗?」
秋山小声地说,我们便走进附近的升学指导室。
「我打过电话求父亲,可是父亲的力量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压住出版社。」
「出版社?」
顿时我感到脊背发源。
「A周刊似乎打算把这件事报导出来,我父亲想在出刊前想办法……」
秋山压低了声音说。
A周刊就是专门以报导丑闻知名的话题杂志。
「流……流言已经传到这种地步了?」
我颤抖着声音问道,秋山一脸困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