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因为只能被女人强逼着采骑乘位,就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乱拋媚眼!」
加藤对我吼道,但是身为男人的自尊告诉我,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退缩。
「别乱说话!」
我使尽全身的力气试图反驳,此时玲奈子小姐叹了一口气说:
「雅臣也真是辛苦啊!」
「那还用说?因为我知道自己会因为小芹拋媚眼就硬起来,所以才伤脑筋啊!他老是动不动就乱对别人拋媚眼。」
加藤恨恨地说道。
「真是恐怖啊!谁叫『可爱』是那幺厉害的武器呢?」
玲奈子小姐像个老头子似地交抱着双臂说道,此时原本不出声的秋山插嘴说道:
「……我想,站在门口不方便说话,是不是到餐厅去边喝茶边谈?」「舍监房比餐厅方便啦!我让小芹去泡茶。」
加藤用像时代剧中主子一般狂妄的语气说。
「喂,加藤!」
舍监房原本不是我的房间吗?再说,怎幺能让一个大你七岁的老师『去泡茶』!?
「少在这边啰哩啰嗦的!何必斤斤计较这些小事!?」
我被加藤一把夹在腋下,就这样被带回舍监房去。
「高桥呢,他怎幺了?」一走进舍监房,秋山立刻问道。
听到他这幺说,我才发现如果没有加藤老弟,一直帮我们处理身边大小事情的高桥存在的话,这个房间就会在短短一个晚上之内,搞得乱七八糟的现实。
地上散了一地加藤脱下来的衣服、我被加藤脱下来的衣服、使用过的毛巾,而桌上则尽是杯子和杂志。
而最乱的,则莫过于我跟加藤刚刚才做过爱的床铺。
如果看到绉巴巴的床单和浴巾,盖子打开着的润滑剂和用过的卫生纸的话,就算不是异性恋者恐怕也不会觉得多舒服。
「哇!对不起!我马上整理好,请到外面等我五分钟!」
我红着脸,正想把秋山和玲奈子小姐赶出去。
「房间乱又不会死人!」
加藤说着,大步走到桌子前面坐了下来。
「说的也是。」
玲奈子小姐尽管穿著白色的套装,却一屁股侧坐到加藤旁边。
「衣服会弄脏的。」
我想以玲奈子小姐的衣服会弄脏为理由,让他们离开舍监房。
「没关系,反正这是便宜货。」
玲奈子小姐说。
我对服饰方面不是很内行,不过还是把原本想问她「那不是外国进口的名牌货吗?」的话给硬吞了下去。现在大家静下心来好好谈事情,比房间乱不乱更重要。
「--小芹,泡茶!既然有麦田年糕,就泡日本茶吧!」加藤的语气就像一个大男人主义的丈夫吩咐妻子做事一样。所谓不让人有置喙的余地,指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如果只有我们一起生活的话,一定会天下大乱吧……。我一边在小厨房里烧着开水一边思索着。
大概因为有老弟高桥和身兼监护人及保母的忍夫先生(高桥的哥哥),从小到大无微不至的照顾吧?加藤虽然不至于到「生活白痴」的地步,但是对家事简直一窍不通。
该说他根不不知道什幺叫「整理」吧?他总是脸不红气不喘地将衣服或毛巾、使用过的卫生纸等随地乱丢。
因为高桥都会在我们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将凌乱的房间和堆积如山的衣服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因此我们勉强还能过着「像人」的生活,可是事实上,说这些话的我也不是顶会做家事的。
我也是「家事白痴」到令人讨厌的地步,连苹果小自兔都不会削,还因此被感冒的加藤给结结实实修理了一顿(参阅首部曲I『神啊!迷失的乐园』)。虽然我尽量不去想将来的事情,但就算只是把它当成实际问题来看,我跟加藤是绝对无法像普通夫妻一样生活的。
我虽然是个不争气的人,但毕竟还是个老师,要是有个万一,还可以当家庭教师或到补习班去教书。然而,完全没有协调性的野兽加藤,是绝对做不来普通工作的。
我不懂所谓流氓的继承人是什幺样的工作,可是加藤组毕竟是经济流氓,就算不是一般性的日常工作,加藤也一定是要做些什幺吧?
--他说要出去旅行,靠着江湖郎中的技俩,应该也可以活下去的。我的脑海里浮现加藤卖染色小鸟,用毛巾缠头,穿著T恤和牛仔裤,配上一双拖鞋,一边和顾客的孩子聊天的模样。卖小鸟的样子似乎还满适合加藤的。一想到随着各地举行祭典的时节在四处流浪,每到一处就跟在当地勾搭上的漂亮姊姊上床,我心里就感到一阵空虚。
--现在已经没有染色的小鸟了吧?我出神地想着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不知到底算是落伍了还是老于世故的流氓像。
以前高桥隐约透露过,那些靠着江湖技俩骗人的流氓,和加藤他们家那种流氓基本上是不同的业种,所以我想加藤离开学校之后,成为江湖郎中的可能性还是微乎其微的。
--那家伙到底打算靠什幺维生啊?我一边看着从茶壶嘴里冒出的热气一边想着。
『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会过着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人生吧?』
加藤在亲热过后这样说过,可是话又说回来,加藤『喜欢做的事情』到底是什幺呢?目前加藤的基本生活型态就是『吃睡小芹』,除此之外,就只有游山玩水和赌博(主要是麻将)这两种娱乐了。
我只能想象无聊地把手插进口袋里,喀喀喀地拖着木履在校园内散步,或者身上沾满了杂草果实在山上游玩的加藤模样,不过加藤确实也在不知不觉中长大成人了。
他不该老是躲在这种深山里黏着我这种没用的人,应该到严苛的现实世界去与大家一争长短吧?尽管我不知道他会从事什幺样的工作。
我觉得加藤比较适合和正经的女人结婚生小孩,偶尔利用星期天陪孩子嬉戏。其实,加藤是很喜欢小孩子的(他也很容易让小孩子黏上),他一定也想要有自己的孩子吧?
即使像我这样的人,虽然没办法接受像跟踪狂一样的小百合小姐,但是我觉得我也比较适合和平凡的女人结婚,过着平凡的教师生活。
--同性恋已经不合时宜了。当我这样对自己说时,心头却涌起了对加藤的依恋。
『小芹……好可爱。』 加藤抱着我,在我耳边窃窃细语着,甜甜地咬着我那敏感的耳廓。
我总觉得他说我这个大他七岁的男老师可爱实在变态,但我却无法抗拒被加藤拥抱时的舒适感。
和加藤发展成这种关系之前,我对性几乎没什幺兴趣,就算完全没有性生活也无所谓;可是,我不知道如果现在就跟加藤分手的话,自己会变成什幺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