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请慢走。去好好向神明发发牢骚吧!」
我实在很想跑过去赏他一巴掌,可我知道要是真的这幺做,今天早上就没好日子过了,只好强忍下来。
--可恶!加藤这死家伙!我怀着一肚子气走向教堂。
「……嗨!」冰山过了中午才到学校来。
「啊,冰山。怎幺这幺晚才回来?」
正在餐厅里喝茶吃蜂蜜蛋糕的加藤对冰山说。
「……拜你突然消失之赐,我可辛苦了。」 冰山恨恨地皱起眉头。
「啊?」
加藤一边嚼着蛋糕一边看着冰山。蜂蜜蛋糕是意大利点心,是一种在奶油蛋糕上浇上蜂蜜的点心。
「后来我们喝了一摊又一摊,一直到三点多。那些家伙真厉害。这还是我第一次被女人灌酒灌成那种样子……」 冰山边说边摀着他那还在宿醉的头。
「她们都是靠身体讨生活的人啊!看来你真的是不好过啊。……对了,做了没?」 加藤直接了当地问道,冰山整张脸扭曲了起来。
「……我不是说被灌得一塌糊涂吗?」「啊,喝太多没办法做啊?真可惜,那可是免费学到专业技巧的难得机会啊!」
加藤喝了一口茶之后,冰山突然一脸正经地说:
「喂,加藤,她们虽然从事那种工作,可是工作跟个人生活是不一样的。」
冰山脸上浓浓地散发出自甘堕落之前的优等生色彩。
「--你爱上了?」 加藤笑着窥探冰山的表情。
「你、你干嘛动不动就扯上这种事……」冰山红着脸吼道。
「我是记不得她的名字了,不过我记得有一个你可能会喜欢的,看起来有点骨气的美女?」
加藤继续追问,冰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吗!?」
加藤被冰山这幺一吼,很惊愕似地瞪大了眼睛。
「--抱歉。」看到加藤突然整个人委靡了下来,冰山反而很难为情似地垂下了眼睛。
「算了。」
看来冰山是最清楚加藤虽然是一个没神经的人,但却率直得可以。
「冰山少爷,请喝茶。」
高桥企图缓和一下气氛,用开朗的声音对冰山说。
「……谢谢。」冰山粗鲁地应了一声,拿起红茶。
「对了,芹泽老师,关于昨天的事……」一直沉默不语的玲次突然对我说。
「昨天的事?你是说音乐教室?」
顿时我觉得脊背发凉,定定地看着玲次。
「嗯,我问过久野学长,结果他说,流言会继续扩散开来,为了避免对学生造成不良影响,他会去查清楚原因。」
玲次很慎重地说道。
「什幺?你们在说什幺?」
加藤很感兴趣似地问玲次。
「嗯,昨天芹泽老师值班去巡视校园的时候,听到没有人的音乐室里响起钢琴声……」玲次说道。
「真的吗!?」
理智派的冰山很惊愕似地看着我跟玲次。
「嗯,我也不清楚,但是确实听到了钢琴声……我很怕,赶快逃走了。」 想起当时的恐惧,我忍不住发起抖来,这时加藤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我的手。
--啊?我吓了一跳,但加藤那紧握住我的手明确地传来『有我在,不用怕』的温暖感觉。
「……不过,天王寺学院历史悠久,经常会有以为有人在,事实上却没有人的情况吧……」玲次难以敢齿似地说。
「啊,这我倒也有过。」
加藤很干脆地说道。
「啊--!?」 我跟冰山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
「当我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地方玩时,经常会有这种感觉。」
加藤用孩子气的语气说。
就因为他是一头没什幺神经的野兽,说出的话更有着一种奇妙的真实感。
--不会吧?除了玲次之外,难道野兽加藤也是灵性超强的人?我们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有人说老旧的房子会出现座敷童子,不过只有小孩子看得到。」 冰山抽着烟,企图掩饰内心剧烈的动摇。
「座敷童子?」
加藤不解地歪着头。
「这是民间故事中经常出现的说法,有个孩子在家跟朋友玩,父母送点心过来的时候,孩子竟然很认真地跟父母说一份点心不够。座敷童子与其说是孩子的幽灵,不如说是依附在屋子里的精灵吧?有人说,有座敷童子在的人家就会家业繁荣。」
冰山为无知的加藤做说明。
「唔,是吗?」
加藤兴味盎然地听着冰山讲解。
「我个人认为所谓的座敷童子或幽灵什幺的,只是孩子在本能的不安或孤独感下,显现出来的『幻想』。」
冰山说着又抽了一口烟。
「……或许吧?」 玲次点点头。
「我们学校好象会定期流传这样的流言。天王寺是山中的住宿学校,感觉上像是一种因考试压力而形成的轻度集团性歇斯底里反应,所以才会有一大堆鬼话流传。」
冰山冷静地说。
「……我跟加藤学长变成朋友之前一直非常胆小,或许这也是原因之一。」 玲次很正经地说道。
「这种流言对一般人是不会有多人伤害的,但是原本就比较容易神经紧张的人,会因为这种流言而出现不安的精神倾向,对身心造成不良影响。以后所有的学校除了教导课程和道德观念之外,心理辅导课程大概也会成为必修科目了。」
冰山以不像高中生的成熟语气说着,点起了一根烟。
「冰山少爷……您不愧是理事长的儿子啊!您对学校的教育观点跟我们完全不同。」 高侨用充满敬意的眼神看着冰山。
「那、那是两妈子事吧?只是我终究比你们年长两岁……」 冰山粗鲁地说道,但是很明显地可以看出,被别人称赞让他觉得很难为情。
「--不过,音乐教室的纲琴声到底是怎幺一回事啊?」加藤问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