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攏攏頭發,太陽穴不住地跳著。
“我知道啦!所以在學校里我大都點到為止就放他走了呀!”
雅臣覺得這已是非常男子气概的作法,可是冰山卻低垂著頭,一副雅臣已無藥可救的樣子。
“——隨你高興吧!”
回天王寺認識加藤之后變得非常懂事的冰山無力地說道。
“嗯,我已經這樣做了呀!”
雅臣笑著說,但是他不知道冰山為什么一副沮喪的樣子。
——冰山不偶爾下山去吃吃大姊姊,那難得的寶貝會生鏽的!
加藤心中這么想,但是基于尊重對方的立場和心情,他并沒有說出來。
——可是,吃睡都是小芹在別人看來是不是有點奇怪?
雅臣坐著認真地思索著。
可是怎么想,他對目前的生活都沒有什么不滿的。
空气和料理都很好、隨時可以下山、可以跟朋友盡興地玩(大致說來就是賭博)、晚上還可以跟小芹盡情做愛(有時候早上或中午也會做)。
很明顯的,雅臣跟那些熱衷于社團活動或大學考試,朝著將來的夢想努力不懈的同世代高中生是不一樣的。
身為關東經濟流氓加藤組的儿子,又有著天生美貌和臂力的雅臣,真是太得天獨厚了。
到天王寺之前,他有著強烈的孤獨感,可是在這所一片綠意的校園里,悠閑地晒晒太陽、黏著小芹的和平喜悅,使得充滿野性的雅臣,就像一只普通的野貓。
已經貓化了的雅臣,野性是在他獲悉善良而愚蠢的芹澤被秋山綁架時,才難得地受到了刺激。
當雅臣發現芹澤沒有來吃有他最喜歡的菜色的晚餐時,就直覺有事發生了。以前,他們吵過多次架,可是芹澤從來沒有錯過晚餐。知道秋山也不見人影之后,雅臣立刻抓了秋山的爪牙逼問。
那些平常仗著秋山的勢力胡作非為的爪牙被加藤一吼就什么都招了。
雅臣請冰山騎摩托車載他下山,闖進了秋山經常使用的秋山集團的飯店。
在大廳遇到原是共犯的小百合提供了情報之后,雅臣立刻沖向房間。
他一拳就收拾了奉秋山之命企圖侵犯芹澤的男人,同時打斷了秋山的鼻梁,做為懲罰。
要是平常,雅臣是不會對秋山那种弱不禁風的家伙動怒的。以前高橋老弟被秋山蒙騙而飽受欺凌時,他也只是嚇嚇他而已。
可是在知道芹澤差一點被其他的男人強暴時,雅臣的野性熱血沸騰了。
“你想對我的小芹做什么!?”
滿腔怒火的雅臣在稍微冷靜下來時,已經將那個男人打倒在地了。
他的理性告訴他,隨隨便便就被欺騙的芹澤也有不對的地方,可是抱住在他怀里不停地顫抖的芹澤時,雅臣那微弱的理性整個粉碎了。
經過那一次事件,雅臣知道自己絕對不允許芹澤受到傷害,他同時也知道了將自己視為天敵的秋山,把芹澤鎖定為目標。
一向所向披靡的雅臣,唯一的弱點就是芹澤。
在自覺到芹澤就是自己弱點的同時,雅臣對認識芹澤之后就無法自制一事感到畏縮。
只對芹澤有感覺一事也一樣,光看到芹澤那溫潤的眼睛就涌起一股愛怜之意,明明在吵架,卻又發現自己將他推倒在床上,做愛時也總是忘我地達到高潮,不抱著芹澤睡覺就覺得好孤單。
老實說,這連串的事情都在在表現出他的“沒用”。
——為什么我這么禁不住小芹的誘惑?
雅臣恨恨地咬著指甲想著。
不用胜臣哥哥和甲田忠告,雅臣那野豹般的意識已經因為芹澤的存在而劇烈地動搖了。
在認識芹澤之前,雅臣認為自己是“絕對”的存在。他很自負,了解他的只有自己。可是,一旦跟芹澤在一起,那以前從來沒發現過的懦弱的自己就抬頭了。
可是,來到天王寺學院之后,雅臣感覺到自己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和父母一起生活在東京市區的雅臣,沒有在鄉下待過的經驗。雖然曾經下鄉旅行過,但是他從來沒有在大自然中建立起自己的“勢力范圍”。
保持丰富自然景觀的天王寺學院,對在都市里長大的雅臣而言,無异是一所“樂園”。
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精致而茂密的樹木、澄澈的空气和藍得刺眼的天空,野生動物和昆虫的共生,所有的自然景象對雅臣而言,都是那么地鮮活。
于是,置身在大自然怀抱中的雅臣,不得不自覺到在東京時的自己是多么地干枯而頹廢。
由于環境舒适,所以作息正常,飯也好吃多了。可是,去年暑假回東京老家之后,雅臣才發現自己好空虛。
“少爺,好久沒去涉谷了,要不要去逛逛?”
雖然依忍夫的建議到涉谷去了,可是原本是他勢力范圍的涉谷,如今卻只讓他覺得肮臟吵雜。
也跟以前的朋友見了面,可是總是提不起勁來。
一言以蔽之,就是什么都不來勁儿了。
忍夫見雅臣在家里無精打采,便正經八百地問他:
“少爺,是不是身體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