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枭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刚想质问,就只看见了消失在门口的背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了不起!
宋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回国那一刻被掌握的一清二楚了,他不禁感到有些好笑,是笑这些人太聪明了还是自己太过无知了,以为逃到眼皮子底下就能安然无恙,殊不知,自己被当猴子一样的供人逗趣了好些天。
“玩够了吧!”沙发对面的人两手杵着面前的拐杖,沉着声,一脸严肃,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宋可没出声,撇过脸不想回答。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人笑了一声,出来当和事老,“雄哥,小可不是回来了么,就不要责怪了。”
宋可斜着眼了他一下,表情带着嗤笑,假模假样谁会领你的情,要不是你,我会在这坐着么?
“阿正,你别说了,回去休息吧,这么晚了,我也累了。”
沙发上的人起身,用拐杖敲了两下地板,寂静的夜晚发出沉闷的声响,“老实在家呆着,别想着逃出去。”
说完转身上楼了。
宋可不屑的笑了两声,脸上的厌恶之情显露无疑,真以为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么?
楼下只剩下两人对立而坐,没有了刚才的正襟,说话也直接了许多。
“我说小少爷,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吧,有需要就配合着我们,这样你也会少吃些苦头,一个人在外面也不是那么好过日子的,时间长了,还是会发现呆在家好。”
“家?”宋可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有家么?他一个被捡回来的人何来有家?一个没事就被拉去抽血的人何来有家?一个身在狼窝随时有可能被吞噬的人何来有家?
“我说,正叔,您到底是老糊涂了,我在你们眼里不就是高兴的时候拿来做下实验,不高兴的时候被禁锢着的怪物么?”
阿正脸色微动,立马又恢复了笑意,“小可怎么会这么说,雄哥也是为了你好,再说,他不是不许我们打你的主意么?”
宋可手臂微动,然后又插进口袋里,站了起来,“算了,没意思,睡觉去喽。”
阿正望着少年的身影一步一步踏上楼梯,表情立马狰狞起来,不识好歹。
宋可躺在大床上,双眼直视着天花板,眼神有些空洞,泛在眸子里的最后一点挣扎的星光淹没在了黑暗中,挣扎,逃离,被抓,无线循环,是不是命运就该如此?明明前一秒还在酒店,这一秒却躺在了这巢- xue -之中,闭上眼的那一刻,依然流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宋可自知与他人不同,所以才会在小时候被带了回来。虽然他当自己是儿子,但是他想做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说白了,就是养着的一个实验体而已,黑暗中,他抚着自己的手臂,密密麻麻的针孔像毒品一样刺激着他的神经,黑暗中,他陡然睁开了眼,不甘,绝强充斥了双眼,他不能屈服,他一定要再次逃走。
第二十六章
唐熠成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客厅的开了一盏,有些昏暗,但却看着很是温暖,他无言的笑了笑,这小家伙怕是为自己留的吧,知道家里还有人等他回来。
越过客厅来到房间,唐熠成没有开灯,只是将床头的暖灯打了开,散发出来的灯光丝毫不会刺激到睡着的人,反倒是更令人安心入睡。看着床上侧身入眠的人,呼吸均匀,安静美好,唯一不好就是即便是睡着依稀也有着梦中事,皱着的两条眉毛透露了此时的不安,唐熠成倾身吻了一下叶远光滑白皙的额头,然后到眉心,片刻后,睡着的人嘴唇蠕动了一下,像是在说,你回来了。
唐熠成又倾身至嘴唇,吻了一下,说:“小远,一切有我。”
不知道睡着的人是否有听到,但是整个人却是彻底放松的熟睡了。唐熠成看着叶远这个睡姿,还是他纠正过来的,他喜欢抱着他睡,慢慢的,叶远就不再蜷着而睡了。此时此刻,这样的画面,他觉得很温馨,想起以前也有这样的时刻,可是那时回来的时候整个房子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气息,而现在,不仅偌大的房子连被窝都是温热的,这一切仅因眼前的人。
唐熠成草草的洗了个澡躺在了叶远身侧,像是感受了到了熟悉的气息,叶远不自觉地身子朝温热的源头挪了挪,唐熠成望着那张睡颜,心中不自主的又紧了紧。
一连着两天叶远都没有见到唐熠成,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为他留了灯,早上醒来的时候冰箱里有他做的早餐还有他的便签条,他不知道他多晚才回也不知道他多早就起,不知道他到底睡了几个时辰也不知道他工作是不是很累,只知道自己的事情不能再让他担忧。
白天的时候两人只通一次电话,他会叮嘱他好好吃饭,别乱想。
他笑着应着,知道知道。
他亦会叮嘱他,别担心他,没事,出任务要注意安全。
他也笑着应着,谢谢老婆关心,老公谨记。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一团气缠绕在心尖,让人喘不过气来,就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又迟迟找不到源头。
等到下午的时候,电话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叶远握着鼠标的手莫名抖了一下,画笔在画布上不规则的滑出了一条痕迹,叶远连忙按下取消键,然后按了保存键,一只手朝口袋伸去,震动的触感从手心直达心脏,连带着心脏也开始不规则的跳动,叶远有些紧张,却又不明白这份紧张感从何而来,拿出手机望着屏幕上陌生而又熟悉的电话号码,叶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等这通电话,挂断之后感觉憋在心里的那口气好像给泄了开,从胸腔到肺部再到咽喉都舒畅了许多。
然后,电话一声接一声的响起,对面的人仿佛不在意他是否挂断或是不接,挂了之后停顿一下又会继续打过来,惹得叶远无心工作,同事的目光也不断的投过来,叶远刚刚才散去的烦闷之气仿若滔滔江水一下子又涌上心头,索- xing -直接关了机。
叶远双目泛着些许难受,他实在不知道他们打这个电话还有何意义,让自己回去?回去做什么?回去又能改变什么?当初他们何曾想过自己的感受,一味当自己是耻辱,是怪物,即便回去,难道这些就认知就不会存在了么?
这些年过去了,虽然叶远顽强的存活下来,可是也却把最后一点亲情泯灭了干净。他想,如果他们要他这条命,他会毫不犹豫的给了出去,可是,除了这条不值钱的贱命,他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任何一点值得他们挂念之处。
而打电话的这一边,就显得不是那么好看了。
窗帘被拉上,屋内的光线被彻底遮挡,一束灯光打下来,照在了杂乱不堪的房间内。
房间正中央,几名身穿黑衣的男人用自身粗壮魁梧的身躯碾压着屋内的气氛,他们双手环握,训练有素的站在面前的人的身后,面前的椅子上坐着个肥胖的人,抽着雪茄望着跪在双脚处且瑟瑟发抖的两人。
“给你的三天时间已经到了,钱呢?”椅子上的人一边说话一边不住的抖腿,不堪负重的木椅被摇晃的咯吱咯吱响,略带刺耳的声音在屋内格外的不和谐,又仿佛为压抑的气氛又添上了一重奏鸣曲,有规律、有节奏的回荡在屋内,也预示着令它发出声响的主人此刻还有着一丝耐心。
“枭爷,爷,我,我已经打电话了,那个,那个小兔崽子不接电话,再给我两天,不,一天,一天时间,我一定让那崽子回来把钱给您。”面前跪着的男人有些紧张,有些激动,有些颤颤巍巍的说着,卑微的姿态,祈求的神情将此人的恶- xing -显露无疑。
胖子枭停止抖动的双腿,木椅也停止了出声,一瞬间的安静令面前双手撑地的男人胳膊止不住打颤,而一旁的女人也好像感受到了恐惧,弓着的身子也不停的颤抖着。
男人冷不防的被踹了出去,重重的一脚踹的男人不住的咳嗽,吓得一旁的女人连忙爬过去扶,“大勇,你,你没事吧?”
男人推开女人的手,闷声低吼,“滚去跪好。”
于是,女人又讪讪的爬回跪在原地。
胖子枭嘲讽的笑了两声,“看不出来,你这个爱吃喝嫖赌的男人还有这么贴心的老婆,不错不错。”
男人看着面前的大主笑了,自己也跟着尴尬的笑了两声。
胖子枭一把撅起女人的下巴,凑近了些,耀眼的灯光下那严重的色情毫不掩饰的全表现了出来,女人颤抖着身子,严重满是恐惧,不敢直视,却又不得不直视。
胖子枭一口大烟吐在了女人脸上,呛的女人忍不住咳嗽,摇摆着双头却挣扎不掉被桎梏着的下巴。
“啧啧啧……这容貌,想必年轻的时候必是一个美人儿,只可惜啊,已是残花败柳。”说罢,胖子枭用力撤手,女人的头给歪到了一边,那一句残花败柳深深像根毒刺戳中了女人的心,顿时,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
男人一看立马跪着爬了过去,像是又找到一根救命稻草,“枭爷枭爷,她不行,我儿子,我儿子行,我儿子长得漂亮,而且,”说着说着,男人眼中的泛起了精光,“而且,我儿子还是个双- xing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