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找你写歌。”
叶从洲高兴道:“真的?这么快!我还以为还得再等你唱几首歌呢。”
“我也没想到。”易然笑,“看来以后不是你靠我出名,而是我靠你了。”
叶从洲举着牛n_ai递到易然面前,笑眯眯道:“还是得谢谢你唱的好听。对方有说想要什么风格的歌吗?”
易然:“说起来,这人你比我熟悉。”
叶从洲纳闷:“谁啊?”
“贺彦。”
叶从洲脸上的笑容僵住,放下牛n_ai坐到一边,冷声道:“我不写。”
易然劝说道,“贺彦说他新拍的武侠电影需要一个主题曲,听到《流沙》后觉得词曲风格很合适,所以想约你再写一首。多好的机会啊,给电影写歌的报酬很高的。要不了几首,你的债就全还了。”
易然知道叶从洲父亲去世的原因,但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叶从洲敌对贺彦的理由不充分,一直以来他都不理解为什么叶从洲这样理智聪慧的人会在这件事上一点儿道理都不讲。他曾试图劝说过,但没有效果,便不再多说了。这次说是贺彦来求合作,其实更应该说是《无情剑》剧组想合作,叶从洲现在这么缺钱,写首歌就能还了一大半的债,是个非常划算的买卖。
叶从洲:“与钱无关。贺彦的电影,我不会参与的。”
易然见他态度坚决,可惜道:“那好吧,明天我跟贺彦说。还有,你尽快注册一个微博账号,留个工作的邮箱地址,以后肯定不少人找你写歌。”
叶从洲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抓住易然胳膊问,“贺彦他不知道我是索D吧?”
易然:“应该不知道吧,反正我没说。”
叶从洲放下心,“那就行,你谁也别说啊。”
易然:“可你总得给我一个能打发人的理由吧,万一剧组导演又来约呢?”
叶从洲:“你就说我不给电影写歌。”
易然:“不会吧,你以后也不给电影写?”
前世的叶从洲只创作过两首电影主题曲,都是为了贺彦的电影。唱第一首时他如日中天,而贺彦在电影圈还只是二线,一首主题曲给贺彦的电影带去四成的票房。唱第二首时,索D乐队刚刚发行最后一张专辑,到处都是对他们“江郎才尽”的唱衰,易然也身陷“代笔”丑闻,而贺彦那时已是三座重量级影帝奖杯在手,风头无人能及。主题曲一上线,叶从洲就被贺彦的粉丝骂到删除宣传那首歌的微博。随后又有跟踪贺彦多年的私生粉发现叶从洲和贺彦的关系,在她眼里,自然是叶从洲无耻勾搭贺彦。那粉丝对贺彦极忠心,且因为常常可以发布第一手消息而在贺彦的粉丝团里很有分量,她一声令下,贺彦的粉丝便群起而攻。
不过那粉丝还算聪明,没有说出两人的情人关系,只是专注于骂索D代笔以及叶从洲利用贺彦的热度洗白乐队,拖贺彦后腿。
叶从洲如今回到九年前,他现在的同事包括公司里的经纪人、艺人,没有人会想到在几年后,粉丝竟然会成为娱乐圈最强势的一股力量。到那个时候,没有艺人敢公开得罪粉丝,包括贺彦。
不管贺彦的粉丝怎样在网络和现实里辱骂恐吓叶从洲,甚至严重妨碍到了他的工作和生活。贺彦始终没有表态。
易然也是在那之后被确诊得了抑郁症。
叶从洲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他抬眸深深凝视易然,直到确认眼前坐着的是活生生的人,才哑声道:“不写。”
第28章
叶从洲一早下楼, 刚出楼道就看见贺彦的车挡在他面前。
叶从洲心里翻白眼, 当做没看见, 径直往外走。贺彦开车跟在他身后,道路一宽阔,立马开到他旁边, 斜斜挡住他的路。
叶从洲深呼吸一口,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贺彦勾唇,将后座的纸袋放到叶从洲膝盖上, “香菇馅的包子, 你喜欢吃的。”
叶从洲本在生气,闻言一愣, “你怎么知道?”
贺彦看他一眼,“跟你说了多少遍, 咱们以前认识。”
叶从洲知道这个时空有些乱,但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特殊之处, 他对很多事都不愿多打听。贺彦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他就故意回避了过去。此时却有些好奇,“什么时候?”
贺彦手指在方向盘上转了几转, 压下诉说的欲望, 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挫败感,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事,叶从洲却忘了。
“我记得你,你却把我忘了,这么没面子的事情, 我可懒得说,还是等你自己想起来吧。”贺彦看后视镜,“我送你去电视台。”
叶从洲最近帮梅姐的忙,每天的工作安排会提前向贺知秋汇报,避免与他的安排冲突。贺彦想知道自己去哪儿工作,向贺知秋问一句就行了。
叶从洲将包子扔到一边,没好气道,“你不用工作?”
贺彦:“新戏已经定了,月底进组。《满城沦陷》的宣传我一个男二号不需要跑那么多。只有一个月的假期,我可得多看看你。”
贺彦看过来的眼神让叶从洲直起j-i皮疙瘩,他立马转移话题,“你接什么戏?”
贺彦:“李方形导演的《大江东去》,民国题材。”
叶从洲:“《大江东去》?”
贺彦见叶从洲一脸难以相信,回答道:“是啊。”
叶从洲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有问题,贺彦怎么会接这部戏呢?他记得前世贺彦拍完《无情剑》后,有不少本子递过来,最优秀的有两个,一个是冯安的《盛宴》,一个是李方形的《大江东去》。《盛宴》是由真实历史故事改编,男主是一位运筹帷幄的帝王,几乎全是内心戏;《大江东去》则是民国抗战的故事,男主是个从小习武的野小子,打戏的数量比《无情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时贺彦选择的是全是文戏的《盛宴》,一来他刚拍完《无情剑》,冰天雪地里练了几个月的武,想暂时歇一歇;二来心机深沉的帝王是他从来没演过的类型,很有挑战。事实证明贺彦的选择没错,《盛宴》给他带来了人生第一座金字号的影帝奖杯,而《大江东去》那年却颗粒无收。
叶从洲:“你不接《盛宴》?”
贺彦:“档期撞了,只能放弃。”
叶从洲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之前一些小事与前世不同就算了,怎么贺彦会没有拍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戏呢?
贺彦见叶从洲眉头紧锁坐立难安的样子,奇怪道:“你怎么了?”
叶从洲不解:“你为什么不接《盛宴》呢?你还要拍几个月打戏吗?你不累吗?”
贺彦调笑:“你是关心我吗?”
叶从洲瞪他一眼。
贺彦恢复正经,“现在以武角为男一号的本子越来越少了,只要班底和剧本靠谱,我都不会放过。”
叶从洲:“……这么执着?”
贺彦从后视镜里看叶从洲,眼神认真中还带着几丝微不可察的温柔,“因为我要成为功夫巨星。”
叶从洲看着他的眼神,闭嘴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他刚才下意识就想像上次面对苏多尔牛n_ai那样劝贺彦放弃注定一无所获的《大江东去》转接《盛宴》,而此时他的沉默与其说是他并不想再帮贺彦,不如说他根本没法像上次那样劝住贺彦。贺彦这次不会听他的,贺彦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贺彦将那袋包子又拿了过来,放到叶从洲怀里,“你生我的气,可以惩罚我。饿肚子那是惩罚你自己,傻不傻?”
叶从洲看见贺彦伸过来的的手背上结着一条褐色的伤痂。不用问,肯定是拍《无情剑》受的伤。
叶从洲拿出包子,低着头一口口吃了。
贺彦:“我爸这两天还托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我家陪他下盘棋。”
电视台快到了,贺彦的车速放缓。叶从洲吃完包子收拾纸袋,“你不要想着搬出你爸我就不好意思拒绝。是你让我不能再和他下棋的。”
叶从洲说完就推开车门下车。
贺彦啧了一声,他没追过人,不知道怎么讨人欢心,得赶紧找内行取取经。
贺彦有个铁哥们叫樊真,两人高中同校,大学同城,大学毕业后樊真出国留学,虽然相隔千里,但从没断过联系。樊真从高中开始谈恋爱,贺彦印象里他总共有过四五任女朋友,而且每一任都是真爱,追的轰轰烈烈,爱的荡气回肠的。
贺彦一个电话打过去,愣是聊到看见叶从洲从电视台出来,他急急忙忙挂断电话,又把车开了过去。
这里地形开阔,不像叶从洲住的小区,贺彦不可能再用车挡叶从洲的路。叶从洲看见贺彦的车开过来,立马走上人行道。他知道地铁站离此地就两百米,不等贺彦从车里出来,他已经跑出去一百多米了。
要搁之前,贺彦又要下车直接捉人了,可刚才被樊真倾心指导过,知道这样粗鲁的行为只会让人反感,便停在原地看叶从洲跑进地铁站后也坐进车里开走了。
樊真说,追人的第一步就是制造见面机会,第二步是投其所好送礼物。
贺彦没敢直接跟樊真说自己要追的是个男人,但听完樊真的一套话,觉得他有些方法还是可以借鉴的。
因此贺彦到家后看见父亲在欣赏视作心肝宝贝的春兰,便打起了他的主意。贺彦还记得过年叶从洲在自己家院子拍了不少植物的照片,还和父亲讨论了许久这几盆春兰,喜爱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