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1V1,小清新,嗯。硫磺皂:说我么?
1
黄色的皂滑过额头、脸颊、脖颈、r-u尖,到修长的背脊,最后抵至足尖……
擦到身上的皂液被人搓起丰富的泡沫,覆盖了全身,像是被裹在了巨大的泡泡怪兽口中。
最后泡泡被水流冲离身体,身上的水珠被擦干,高知节套上内裤,走出浴室。
“cao,你又用硫磺皂洗澡!”卧室传来室友的哀号,“我觉得我的鼻子被强j-ian了!!!”
硫磺皂气味强烈,洗后能一晚不散。高知节每每洗完,小小的出租屋里便充溢了那种气味。
少有人喜欢这种侵略x_ing的气味,而室友傅有全更是闻上一点点就恨不得削了自己鼻子。如果他一个鼻子能换来硫磺皂的气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愿意牺牲小我成就世界。
但他一个鼻子不值半分钱,离了他这个主体也只是裹在软骨上的一团烂r_ou_,便还是安稳地长在脸上。傅有全只希望他那个室友脸上和背上起的痘痘赶紧消下去,不然他怕控制不住手里的刀子,会挥向那一颗颗生机勃勃的小痘,或者是不言不语安静躺在皂盒里的硫磺皂。
而且他绝望地发现,室友每次洗澡之后残留的气味越来越浓重了,不仅如此,气味残留时长也变得更长,常常第二天晚上,在白天出了一身臭汗之后,也还是能闻到硫磺皂十分鲜明的气味。
2
硫磺皂躺在皂盒里,不言不语不动,不代表它没有思想。
它是上千年的硫磺,一朝成精,一朝有了思想,有了x_ing别。
还缺个名字,他想。
3
从最开始使用硫磺皂已过了大半个月,高知节不禁有些嘀咕,感觉除了最开始那一星期,后来的效果似乎没有那么好。
痘痘起起落落,如潮汐一般,生生繁衍不息。
又是半个月后,高知节洗完澡推开卧室门,差点被卧室里浓郁的香水味熏了个跟头。等在门口的傅有全拿着香水对着他从头到脚嗞嗞喷了一通,又凑近嗅了嗅,往后跳了一大步,尖叫:“离我远点,你个硫磺精!”
一脸香水的高知节面无表情:“有这么夸张吗,我现在都闻不到硫磺皂的味儿——”
“嘘——”傅有全突然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听到什么声响没有?像是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
半分钟后,两人一站一蹲,对着浴室地上静静躺着的硫磺皂面面相觑。
蹲在地上的高知节抬头看了眼玻璃架上的皂盒:“我用完把它放皂盒里的。”
傅有全本是十分嫌弃地离那皂能远有多远地站着,突然嘶了一声,在室友身旁蹲下来,眼珠定定地看着那块皂。
高知节扭头看他一眼。
“你觉不觉得……它和买来时一样大?”
高知节扭头看皂,沉沉地嗯一声。
傅有全好奇地打量他:“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高知节仍在看皂,沉默不语。
奇怪的不止这一处。
半晌后,他道:“我觉得,它可能有自己的意识。”
语毕,地上的硫磺皂像是被人用手指戳了下似的,左右晃了晃。
傅有全眼珠子快要瞪出来,抖着手指着皂,看向高知节:“它它它……”见室友表情不起波澜,像是早就知道的样子,又抖着声:“你你你……”
傅有全受到了成精硫磺皂和室友万点惊吓×2
4
高知节捡起皂放回皂盒,对傅有全说:“别大惊小怪的,说不定是风吹的。”
傅有全目瞪口呆,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也是没谁了。
但他能怎么办?只好依室友所说催眠自己。
高知节躺在床上,鼻端是淡淡的硫磺皂混着香水的奇怪味道。
硫磺皂的不对劲他在大概半个月前就发现了。
那天,他照常去洗澡。打s-hi了皂之后他手拿着往身上擦,皂s-hi水后变得黏滑,他数次差点握不住掉下去,有次已经滑出手心但在半空被他截住。
高知节挠了挠头,皂s-hi水后本就很滑,之后也没有掉过,刚刚握在手里时似有极轻微的弹动,他并没有在意,只以为是自己握得松的原因。
但看来并不是。
一连几天频频发生这样的事,而且几日过去,因为高知节的无所作为皂似乎越来越放纵。有时它会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牵着人往东西,或者是固执地待在一个地方不愿离开。
高知节用力把它扳回来,仍然拿它当一般香皂。
这天皂做得有点过分。
高知节正握着它擦胸膛时,皂猛地一蹿,正正擦过r-u头。高知节下意识用力扯它回来,皂得愿又贴过它想要亲近的那处。
高知节猛吸一口气。
硫磺皂表面密布着细小颗粒,并不如一般香皂光滑。
刚刚r-u头接连挨了那两下,着实有点疼。
他关了淋浴,把皂平托在手心,静静置了会儿。
一分钟过去,皂安安静静像知道自己办了错事的乖宝宝,装死一动不动。
两分钟过去,皂似乎的确是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十分钟后,高知节看见手里椭球形的皂极轻微地动了下,像是耐不住什么似的。
他嘴角绽开个笑。
5
傅有全半夜醒来,见另张床上的室友一手持刀,一手抓皂。微风掀起窗帘,露出高挂在天上的圆月,惨白的月光照在高知节脸上,令他看起来像一个变态杀人狂。
“啊——!!!”
一声凄厉惨叫划破寂静夜空。
啪一声,高知节摁开床头灯,皱眉看向三魂去之二的室友:“叫什么大半夜的?”
亮起的暖黄色灯光给予了傅有全勇气:“你才是干什么呢大半夜的?!没事儿捅香皂玩呢?睡觉前不还说觉得它像是活的?万一捅死了呢?”
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大串,谁知只换来室友一个冷笑。
“我是觉得它似乎有思想,但没说它就是活物。”高知节一边说,一边从床头柜上拿过皂盒,刀起刀落,硫磺皂就被削下来一个薄片,落在皂盒里。
他抬头了眼傅有全,大概是怕他跳过来夺刀,继续解释说:“我认为它可能是被植入了一个芯片,用来收集数据什么的。现在不清楚往硫磺皂里放芯片的目的,剖开看看就知道了。”他顿了顿,想到前几日r-u头被蹭破皮的疼痛:“也可能只是个变态。”
他动作很快,话说完时已切了大半。傅有全成功被他洗脑,眼看着一块硫磺皂变成了一盒硫磺皂片,一片片整齐排列在皂盒里。
高知节终于露出个吃惊的表情。
什么都没有。
他切得薄,虽然不认为会有那么薄的芯片被自己漏掉,但还是又抬起刀,准备把皂片切成丝,被傅有全拦下。
“你都切这么薄了不可能有东西没发现!留着这片洗澡时还能用,切成丝就用个屁了!”
高知节每天洗澡用一片,仔细地将皂片在身上擦到消失。盒里的皂片一片片r_ou_眼可见地减少,终于一片不剩。
他用完最后一片从浴室里出来,怅然若失。
真的什么都没有。
那之前的情况又怎么解释?
身上脸上起的痘已消得无影无踪如同从来没有起过,高知节路过超市时,仍进去拿了块硫磺皂出来。万一又起了呢,就当留作备用。
一个月,两个月,半年时光悄悄流过,身上皮肤光滑如镜,竟没有一个顽皮的痘痘蹦出来。自然也没有使用的机会。
躺在玻璃架最上层的硫磺皂黄色的塑料包装上积了薄薄一层灰。
6
无归处。
起初,有硫磺之处便是他可去往之处,只消一个瞬间,他便能将依附之地转到任何有硫磺存在之地。
渐渐地,他修出了实体,便连这仅有一点约束都消失,心思念转间便可去往世界任何角落。
却凭白觉得如浮萍般无所依处。
世界之大,却无一是归处。
他幻出个青年模样,走在小巷里。一只蹲在门前的大黄狗警惕地冲他叫。
他转过头。
大黄狗被他一个眼神看得瑟缩地呜咽一声,下一秒却又伸长脖子叫起来。
有声音从院内传来,是主人气骂着让大黄狗不要叫。
声音由远及近,出了门,主人俯下身揽住伸得老长的狗脖子,边往门内扯边说:“阿黄别叫了,再叫打你。回家了。”
大黄狗委曲地把叫声吞回肚子里。
主人终于抬起头,刚想和青年道个歉,却愕然发现巷子里哪有半个人影。
他站在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当熟悉的脚步声响起,门吱哇一声打开,他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庞露出一个难得的不解的表情,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因他最初脱身于硫磺皂,所以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内他大都将自己寄身于熟悉的硫磺皂中。因此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穿着衣服的,赤身裸体的。那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躯体或美或丑,激不起他心中半点波澜。
那副在他最初懵懂之时就无数次触摸过的躯体,已成为他心中最神圣的所在。
薄厚适中的胸膛,和上面那两颗浅粉色r-u头,劲瘦的腰下是饱满而又坚实的臀胯……一一列举的话他大概能说到天荒地老,说到组成他细胞的分子形状都是最美的,直到人类未知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