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颜无耻的莫哲手指又敲了敲：“这是我第二个要求，不算厚颜无耻吧”
在听到要出海的时候，付辰兴奋地差点忘了这是莫哲的生日宴。等临出行的时候，才想起来匆忙准备了一件小礼物。之前陈清元他们送礼物的时候，出于某种莫名的心理，当时就没掏出来。此时给他到是正好。
一旁的付曦见付辰半响没说话，以为付辰没有准备礼物，便自己拿出了一个小礼盒：“这是小辰送给你的，先前托我买的”
付辰一愣，已经伸到口袋里的手又缩回来了。
莫哲拿过礼盒，不紧不慢地打开了。蓝色与黑色相间的精致表盘，边缘镶了点点碎珠，表带是鳄鱼皮。成稳大气，不失优雅。莫哲一晒，拿出手表扬了扬，似笑非笑冲付辰道了谢：“谢谢了”
付辰只好回道：“不用谢”，说着还看了眼莫哲手上原有的手表，也是低调沉稳的暗黑色，但边缘却有著名珠宝设计师的logo:“DJ”。付曦拿出来的表没有任何标志，也就估摸不出价值。
付曦道：“小辰之前一直不知道送你什么好，他自己也没有什么钱，就选了这一款，当然不是你经常用的什么牌子，就是他自己的一个心意”
莫哲手指摩挲着手表，笑着说：“我很喜欢这表，小辰的心意我收到了”
付曦接着又道：“小辰这段时间刚好放暑假，就带他出来玩玩。我先去处理点公事，小辰你就多照顾点”
莫哲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是当然”
付曦避开他的目光，转身对付辰说道：“宴会要开始了，去玩玩吧”
付辰一头雾水地看着付曦将自己当做小孩似的交给莫哲，然后又起身离开，留下付辰在这无语半响。
莫哲起身伸了个懒腰，从上往下看着付辰：“还愣什么，走吧”
付辰起身跟着莫哲来到了游轮的一层甲板，也是整个游轮最大的甲板。一半在室内，一半裸露在室外，舞动的人群、飞扬的音乐、炫目的灯光、珠光宝气，觥筹交错，与天边弯月的清冷光色，和水里粼粼的艳艳波光汇成一副奢华美景。
莫哲一进来的刹那，特地为这场生日宴镶上的七彩顶灯光就旋转了起来，音乐瞬时激越了起来，只听陈清元在大厅的高台上拿着话筒，指着莫哲的方向高喊：“我们的寿星来了！”
人群的焦点一下子集中到这里,满场的热闹气扑面而来。陈清元从人群中挤到身前，边将话筒递给莫哲边推着他往中间走去：“来来来，今晚你是寿星，跟大伙打个招呼”
莫哲推掉陈清元放在肩膀上勾搭的手，拿起话筒，走向甲板的高台，遍扫了全场一眼后，笑着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大家晚上好”
全场一阵欢呼，举杯相庆。
付辰走到一边，眯着眼看站在高台上的莫哲。一身干净利落的衬衣西装裤，身材挺拔，姿态闲适，举手投足又是说不尽的风雅和娴熟。
“今晚大家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我很开心。这条游轮上的东西都是为大家准备的，大家尽情的玩，尽情的high!”
电子音乐激起，全场沸腾，欢呼声一波接着一波。一瓶瓶看不懂名称的酒被开启，气泡鼓动，一派欢乐。
身姿挺拔，俊美无双的莫哲被众人围在中间，争相取笑，争相祝福。付辰在一旁没有凑上前，喝了点不知名的酒。闻起来清雅的酒喝后酒劲十足，付辰觉得有点醺醺然。
一曲劲舞的歌曲开始响起，酒池中的男女随着音乐开始舞动起来。付辰无意中被一名女子拉到舞池中央：“来一起跳啊”
眼前女子一头波浪卷的长发随意舞动，纤细的腰肢在灯光下若影若现。付辰置身于这样的人池中，一时手忙脚乱，找着空的想出去。女子拉着付辰的衣服，兴致勃勃地想要带着付辰一起舞动。
要说付辰从小到大对什么最不擅长或者最避之不及的，就算舞蹈了。跳广播体cao都被老师批“乱七八糟”的付辰，就从没想挑战舞蹈这一亘古难题。被女子拉着衣袖舞动，付辰一时又体会到了自己手舞足蹈堪称鬼画符的舞姿。
莫哲在一个转眼间就瞥到了同手同脚，跳的七上八下的付辰。憋着笑拉着付辰的胳膊直接将他从女子手中扯了过来：“你放松点，跟着音乐动起来”
付辰从慌乱中回过神来，见是莫哲就舒了一口气：“跳舞我不擅长，你们跳，我出去看着就好”说完付辰就想走。
莫哲拉住付辰的手腕不让他走“来都来了，就跳一会”
“我、、、”付辰想说我不会，但忽然回头导致的距离太近，近得付辰都清晰地看到莫哲凤眼上颤动的睫毛，和睫毛下深邃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睛。那一刻付辰清晰地听到什么东西剧烈地跳动了一下，然后有什么东西不受他控制了。
“想怎么跳都可以，摆动你的身体，跟着音乐走”
付辰好像被蛊惑了，意识回来的时候他已经随音乐在摇摆了。
很快乐！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动起来就好了。
很好看！眼前一双深褐色的深邃眼眸在付辰眼前晃来晃去，像你明知自己站在深渊旁，明知深渊下是万劫不复，可是脚停不了，你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向深渊迈去！
从你凝望深渊的那刻起，就注定万劫不复！
“跳的很好！”莫哲对付辰渐渐跟上节奏的“舞蹈”加以夸赞。当然这种夸赞只能算鼓励x_ing的。
付辰没听见莫哲的夸赞，自然就没听出里面的意味了。四周都是喧嚷的人群，劲爆的鼓点，你什么都不用想，放空自己，尽情摇摆。这一刻付辰才体会到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喜欢在夜场狂欢，不只是酒精，不只是音乐，是像吸食毒品一样的沉醉迷幻，身体变轻，视觉模糊，最重要的是能逃避你不想想的问题。就像现在的付辰一样。
到切蛋糕环节的时候，陈清元推了一七层蛋糕出来，每层一个口味。当然，也没谁会在意什么口味。点蜡烛，许愿望，唱生日歌。末了，在群情逼供下，莫哲还大声宣读了他的生日愿望：“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
躲着角落里偷偷喝酒的付辰听到这里就“噗嗤”一声笑了。一场舞跳下来，他精疲力尽又轻松愉快，不想跟着一众去哄闹，就躲到角落里又喝了点酒。
等这杯空了，伸手去拿另一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边还坐着一个人。付辰已经醉的有点看不清了，眯了会才认出来是小易。从下午拿水果时碰到一面，这中间一直没有看到小易的人影。付辰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小易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怎么，要我跟你们一样，像疯子一样？”
付辰听完低下眉眼，笑着摇头喝了一口酒。
小易皱着眉盯着他，神情不耐。
付辰边喝酒边笑着看着前面切蛋糕热火朝天的一群人：“当一回疯子挺好的”想到刚才疯狂的舞蹈，付辰笑得更开心了。
疯一回跟晒一回太阳一样，身上的灰尘都散去，剩下的是干净与清醒。
小易看付辰一副没了骨头似得窝在沙发上喝酒，就想起严谨一丝不苟事事完美的付曦，这疑问就带到了话语上：“付曦真的是你哥？”
“我跟他差别真的这么大？”付辰想想又笑着说：“是挺大的，可惜付曦真的是我哥”
回答付辰的是小易更不屑的眼神。
付辰不在意，端着酒就跟小易手里的酒杯碰了下：“干杯！”
刚吃完蛋糕的一群人又推挤着拥到露天甲板上，乘醉行乐地冲无人宁静的海洋大喊，嘻嘻闹闹醉酒撒泼。
付辰头渐渐就歪在小易的肩膀上，手还紧紧抱着小易的胳膊，酣醉如泥。莫哲从人群中脱身出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小易看莫哲过来就嫌弃地要扯开付辰紧抱的胳膊：“快把他拉开”
“你们关系挺好啊”莫哲坐到付辰的另一侧，并不理小易的要求。喝了一口酒，勉强冲掉嘴里甜腻的蛋糕味。
“哼，谁跟他关系好了。他借酒撒泼，快把他弄走”
“平常你不是对谁都不理不睬的吗？怎么，愿意跟小辰说上两句”
小易掀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了莫哲一眼：“你也说了，只是一两句而已”说完话语一转：“你不是也愿意跟小辰来往吗？不管他是不是付曦的弟弟”
莫哲失笑，眉宇却淡淡的，不显笑意。全然不同刚才在人群中信手拈来长袖善舞的莫哲，现在的他才像真正的他。没多少富余的情感，也没多少热心对人。人前微笑从容，人后置身事外。极少，有能触动他的情感。
“可是他就是付曦的弟弟而已！”
第10章 第十章
付辰很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了，梦里有广玉兰花的清香，和淡淡的仲夏的阳光味。他站在广玉兰树下，细碎的阳光斑驳了他一身，从学校食堂后厨跑出来的黑猫在他的脚边打转，或许还有什么男男女女从身旁走过，这些他都没注意到。
他的视线一直凝固在cao场上挥汗如雨的男生身上，付辰并不知道他叫什么，也没有去打听。两个人只有一次在小吃街见过并聊过，但彼此没留下任何信息。他认为这点莫名情愫不需要向任何人说，今天他只是在这里碰巧见到他了。所以他现在站在这里，看着他在cao场百发百中赢得一片尖叫。
他想他该走了，不要像个偷窥者一样躲在这里。但当他和一群人从cao场走来的时候，付辰又不想动了。
距离越近付辰的心弦崩的越紧，渐渐能听到他和他的朋友开玩笑的嘻语了。又近了，似乎闻到了淡淡的汗味了。付辰想有没有这种可能，他会停下脚步，然后打个招呼什么的，或者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