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三个月前收到的匿名照片，还有董艳哭着喊着去找他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当时一时心软相信了那个贱人的借口，宋全现在心口发闷。
这个贱女人，今天还说什么和别的老总夫人约好了一起做头发不能反悔，哪有人中午跑去做头发的！宋全觉得自己就是个被人玩得团团转的傻子。
拿出手机，宋全给秘书打了个电话：“把董艳那个贱人给我找回来！”
做完这一切，宋全看向面前还在吃饭的秦澈，道：“都是你做的？”
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秦澈道：“‘做’是她自己做的，我只是凑巧拍下来了而已。”
深吸口气，宋全第一次发现原来以前那个小拖油瓶已经长大了，正视秦澈，他低声道：“为什么？”
挑起眉毛偏头看向宋全，秦澈似乎很诧异：“为什么？我这是在帮您啊宋叔叔。”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以后找女人还是先看清楚比较好吧，不要到时候她把你吃了你才知道原来她是妖怪。”
放下碗筷，秦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淡淡道：“好了，我的事情都做完了，再在这呆着也没意思。”
说完，秦澈回了自己房间，拿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
“哦还有，宋叔叔，我劝您多关心关心小妹，她毕竟是您的亲生女儿不是吗？还有芳姨，芳姨会和我一起走，我们就不多留了。”
离开宋家，秦澈带着赵母去了文勇军给他安排的房子。
前两天才得知这一系列的隐秘，赵母还是很担心。
“小妹自己留在宋家会不会害怕啊？”
秦澈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宽慰道：“放心吧芳姨，怎么说小妹也是宋全的亲生女儿。而且这次董艳这件事，他只要不太蠢，总能察觉到什么的，之后会对小妹更上心些。”
“为什么不让小妹跟着你？”赵母问道。
闻言静默一瞬，秦澈笑道：“我算什么啊？跟着亲人总比跟着外人要好得多。要是让小妹跟着我，那她最后一个亲人估计也要没了。”
赵母知道秦澈心思敏感细腻，拍拍他的肩，赵母道：“小妹肯定不会把你当外人。”犹豫片刻，赵母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小澈，要是你不嫌弃，你认我做干妈吧。你是个好孩子，以后我们就是亲人。”
自从知道自己并非宋全亲子，而在自己记忆中没有任何痕迹的亲生父亲，现在在精神病院可以忽略不计，秦澈就一直觉得自己是一道浮萍，孤身游荡在这嘈杂的世间，不问来处，不知去向。
直到他遇到了文勇军。
从那个自称受过他父亲恩惠的男人口中，他得知了那些陈年旧事。
起初他是茫然的，听着那个男人气氛的讲述，他毫无触动，只觉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后来文勇军带他去了精神病院。
也许血浓于水真能行成某种天然纽带，秦铮在见到秦澈的时候，反常的安静。
陪着自己的父亲呆了一下午，自那以后，秦澈有时间就会到医院去看秦铮。
即便他从来没跟自己说过话。
收回思绪，秦澈知道赵母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疯了的亲生父亲。他拥抱赵母，轻声道：“谢谢您，芳姨。谢谢您愿意对我这么好。只是我已经不太习惯再管谁叫‘妈妈’了，你还会愿意做我的亲人吗？”
拍拍他的背，赵母安慰道：“会的孩子，会的。”
从寒假的第一天起，周棋衍就过着，平时没事就和赵梓辛发条信息，每天晚上要和赵梓辛视频两个小时以上的稳定生活。
赵梓辛晚上一般都要看书备课，俩人也并没有那么多话可以连续聊两个小时。
某次视频，赵梓辛道：“没什么事咱们就先挂了吧。”
“别别别别别！”用强烈的语气和动作制止了赵梓辛的行为，周棋衍委屈道：“我也就这个时候能看看你了，你难道都不想我吗？”
“想是想，可是我该备课了，还有老师留的案例分析……”赵梓辛扶额道。
“那你就把我放到那就行，你干你的事，不用管我。”周棋衍大方道，然后又补上一句，“但是你得让我能看见你。”
“……”
看得着摸不着的日子很难熬，但也转眼就熬到了过年。
只是这个年对于周棋衍来说，过得还是挺不一般的。
第40章 第四十章
除夕夜。
周棋衍坐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周父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动静，气得周父去叫周棋雅一起放鞭炮去了。
电视上的小品演到了关键时候，被勒令相亲的年轻人正跟父母斗智斗勇。
可惜现在没人看。
一直盯着那个页面，周棋衍心里紧张得厉害。
赵梓辛两天没和他联系了。
昨天发的消息就没回，今天也是没任何动静。
刚刚他忍不住问了那件事，现在每分每秒都是煎熬。虽然很担心，但他现在可不敢随便给赵梓辛打电话。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唤回周棋衍的思绪，定睛一看，却是赵梓辛的电话来了。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接起电话。
“新年快乐。”
赵梓辛的声音传了过来，听上去没什么异常，但似乎有点疲累。
周棋衍心里紧张，话也说得口不择言。“怎么了你？阿姨打你了？”他急道。
被他的话逗笑了，赵梓辛突然特别想抱抱他。“我们换成视频吧，让我看看你。”
以为他发生了什么事，心情不好，周棋衍满口答应下来，很快挂断电话把视频拨过去。
视频接通，周棋衍看见赵梓辛只穿一件单薄的毛衣站在窗边，是周棋衍最喜欢的那件米黄色的。
他喜欢赵梓辛穿浅色衣服，觉得他干净得就像春天里最温暖的那缕微风。
只不过现在窗户好像开着，赵梓辛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寒冬腊月的风可不是闹着玩的，周棋衍道：“你穿厚点，别吹感冒了。要不把窗户关上。”
刚刚也一直看着他，赵梓辛闻言点了点头，乖乖关上窗户，道：“听你的。”
赵梓辛走到桌边坐下，那张俊脸突然在屏幕上放大，周棋衍心里一颤。
等他回去，周棋衍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你……你刚才干嘛呢？”
“拿了个支架，把你放上去。”赵梓辛单手托腮，微微歪着头，前额的头发有些长了，他的眼睛微眯，好像有些困倦，看上去像一只慵懒但高贵优雅的猫。
周棋衍呆呆地看着他不说话，赵梓辛轻笑，问道：“没出去放鞭炮？”
摇摇头，周棋衍答：“没有。”总不能说我在等你啊哪有心思放炮。想了想，他道：“现在管得严，都不让放了，我爸他们就在院子里放一点点小孩玩的那种。我不喜欢玩。”
说完，想起了之前的话题，虽然赵梓辛看着没什么事，但周棋衍就是放不下心，他迟疑道：“那个，昨天……阿姨她，怎么说？”
看着周棋衍一脸纠结，赵梓辛好笑道：“我跟她说你真心话大冒险玩输了。”
周棋衍闻言心中涌起一阵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的情绪，抑或两者兼而有之。
其实那事要是cao作得好，说不得赵母就能意识到他和赵梓辛的事……
昨天情人节，周棋衍起大早做了个爱心早餐，虽然赵梓辛吃不到，但他就是想做。做好之后他兴冲冲地拍照发了过去，然后等不及就给赵梓辛打了电话。
“情人节快乐，亲爱的。我爱你。一会儿看看我给你做得爱心早餐哦，以后我们住一起之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电话甫一接通，周棋衍就说了这一长串，他正觉得自己表现真是不错简直帅呆了，就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道：“那个……你找梓辛吗？他出门了没带手机。等他回来我……”
周棋衍听得心里哇凉，赶紧道：“不用不用，不用了阿姨。我那个……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刚才都是开玩笑的，开玩笑，嘿嘿。”
听他这样说，赵母道：“你们年轻人的玩笑我还真是不太懂啊。”
尴尬地笑了两声，周棋衍赶紧道歉挂了电话。
提心吊胆了两天，得到这么个答案，周棋衍感到哭笑不得。不过赵梓辛真要是就这么坦白了的话，他会担心死的。
无论如何，和家人出柜这件事，他都想和赵梓辛一起面对。
放下了心，周棋衍也放松了不少。他跑回自己房间，趴在枕头上，看着赵梓辛，笑眯眯道：“我好想你。”
周棋衍的笑容和热情实在太耀眼，美好如他，一直在努力释放自己，点亮赵梓辛的一方温暖。
看着他，赵梓辛略显清冷的眉目泛起一层浅淡的温柔，俯身向前也趴到桌子上，他道：“我也是，怎么办？”
对赵梓辛完全没有抵抗力，周棋衍脸红了红，心花怒放道：“后天我去找你好不好。明天怎么也要陪我爸去走亲戚拜年的，我走不开。”
没想到他说来就要来，赵梓辛心底泛起一丝甜，道：“过年呢，你不在家多陪陪伯父伯母吗？反正也快开学了，我们见面的时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