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淳踩着未干的茶水靠近,脱下西装外的大衣,搭在李寄身后的椅背上,顺手从他僵硬的手指里抽走了手机。
包间里的空气有如凝固一般,又冷又沉,压得人喘不过气。谭小遥脸色煞白,惊恐地看着走进来的男人。
李寄已顾不上管她了。他张开嘴,喉结动了动,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先生……”
周淳没理他。
他拖过一张椅子,在李寄身旁坐下,看了眼手机屏幕,继续那个没打完的电话:“李三小姐,别来无恙。”
26.
周淳按下了扬声器,将手机扔在桌上,回头注视李寄的双眼。
电话那头出现短暂的安静,接着,女人诧异的惊叹伴着细微电流声传出来:“是周先生吗?您也在?”
李寄僵直地坐着,懊丧地闭了闭眼。
“本来是不在的。”周淳随口回答,目光在小小的包间里逡巡。片刻后,他意态闲闲地起身,走向角落的盆栽,从枝叶间摸出一个微型摄像头。
摄像头只有半个小指大,闪烁着不易被人察觉的红光。李寄的目光如刀般扎向谭小遥,周淳嘲讽地笑了笑,将摄像头扔回花盆里。
“李三小姐,别说你不认识谭小遥。”周淳踱回桌边,谭小遥低头坐着,整个人摇摇欲坠。
“谭小姐是被胁迫也好,自愿配合也罢,和你们接触的时日不短吧?”周淳重新坐下,手臂自然而然地架在李寄身后,“好一出大戏,一通电话怎么够?接下来,谭小姐还得求她表哥帮忙。李家不谈人情谈交易,阿寄若是心软想帮,就得靠周家出点什么来换,对吧?”
周淳的脸色冷下来,伸手扳过李寄的脸:“这种伎俩,骗三岁小孩?”
李家的主宅里,李桐叹了口气,李宇珍愤恨地冲着手机无声咒骂。
手机里再无回应,周淳撕破了脸,冷漠地哼了声,挂断了电话。
谭小遥淌着泪,双眼通红,小声喃喃:“对不起……表哥,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谭家是真的陷在困境里,李家向她提出要求,谭小遥没法拒绝,这段时间都在紧张与愧疚中煎熬。周淳的突然出现与不留情面的揭穿,彻底击溃了她的心理。女孩儿抽噎着伸手,企图抓着李寄的手道歉。李寄默不作声地避开了,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周淳冷眼旁观,末了一句话也不说,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单薄的木门撞在墙上,又弹回来。李寄顾不得管谭小遥,抄起手机和大衣,追了出去。
烧烤店门口停着两辆通体漆黑的轿车,车门旁站着衣着光鲜的庄思思和几个保镖,与热闹的市井店面格格不入。
李寄跑出店外,周淳已经坐进了其中一辆。庄思思迎上两步,礼貌地冲李寄微一点头:“寄少,请您上这辆车。”
李寄没有拒绝——周淳显然动了怒,这种时候,再有任何顶撞的举动,都是找死——但在钻进车厢的前一秒,周淳抬手制止了他。
周淳坐在后座里侧,半张脸沉在y-in影里,不辨表情:“谭小遥碰过你的东西吗?”
李寄皱了皱眉,从衣兜里翻出车钥匙。周淳伸手接了,摸索片刻,翻开钥匙扣的皮革缝隙,露出一点金属光泽。
李寄额上渗出冷汗,连惊讶的神色也不敢露,眼睁睁看着周淳毁掉微型窃听器,把车钥匙抛给庄思思。
“把寄少的车开回去。”周淳吩咐了一句,继续转向李寄,淡淡道,“还有呢?”
李寄站在车门前,沉默了一秒。从进包间开始,所有画面飞快地在脑子里轮转。最后,他的手指在被女孩儿抓扯过的衣袖处转了一圈,迅速地脱掉了外套和毛衣,交到庄思思手里。
时至初冬,青年上身只剩下薄薄一件衬衫,下摆在脱套头毛衣时被带了出来,略显凌乱。
不少等位的食客都好奇地看了过来,李寄旁若无人地站着,在寒风中呼出一团热气,他再度回忆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的细节,这才低声道:“没了。”
周淳点点头,让他上了车。
车厢内温暖而安静,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烟Cao味道。
周淳一言不发,靠着椅背假寐。李寄如坐针毡,过了片刻,试探着开口:“先生……”
“闭嘴。”周淳干脆地打断了他,连眼也没睁。
气氛变得沉默而压抑,李寄深深呼吸,冰冷的手指按着椅面,一动不动。
车队一路开往南郊周宅,拐进山庄时,李寄的手机响了。他转头看了眼周淳,把手机掏出来,来电显示是周泽,料想是要问他何时回去。
李寄还没按下接听键,周淳已经伸手过来,把手机拿走了。
“阿寄,吃得如何?”周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周淳瞥了李寄一眼:“没吃。我带他回家了。”
“哥?”周泽一愣,声音沉下来,“怎么回事?你带人走也不和我说一声。”
轿车在别墅前缓缓停下,司机上前开了车门,周淳一边下车,一边不咸不淡地开口回答:“我说过,他要是敢私下和李家接触,隐瞒不报,我动手教训的时候,不看你的面子。”
周淳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远远扔给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庄思思。
周淳:“检查一下。”
庄思思手里拎着一堆衣服和车钥匙,满脑袋黑线地接住临空抛来的东西,向李寄飞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周淳浑身低气压,遇见的佣人全都退避三舍。庄思思和其他手下知情识趣地留在了屋外,只剩李寄不得不跟着上楼,几次想开口,最终都咽了回去。
两人步履匆匆,径直上了三楼,走进游戏室里附带的浴室。
完蛋了。李寄深吸一口气,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这间浴室的使用功能非常单纯,置物架上明摆着灌肠的工具。周淳抬手脱下西装外套,一边松开衬衣袖扣,一边冲李寄扬了扬下巴:“c-h-a进去,跪好。”
李寄被突如其来的命令钉在了原地,一时没有动。周淳慢条斯理地卷着衣袖,不怒反笑:“怎么,放出去三个月,规矩全忘了?”
李寄很少看见周淳生气的样子,一时踌躇,拿不准先执行命令还是先脱衣服。
浴室里暖气不足,衬衣下的手臂起了一层j-i皮疙瘩。在李寄片刻犹豫间,周淳二话不说动了手,欺身靠近把人扳过身去。
李寄的膝盖刚刚触到冰凉的地板,周淳已反扭了他的手臂,用力按在浴缸边缘。
“手背好。”周淳把李寄的两只手腕卡在腰间,一把扯下了他的裤子。
牛仔裤和内裤被一齐剥到大腿下方,赤裸的臀部骤然接触到寒凉的空气,肌r_ou_明显瑟缩了一下。
李寄趴在浴缸前,肩膀抵着白瓷边缘。衬衣与牛仔裤间,露出大片光洁白皙的臀腿。若在平时,周淳一定会先上手戏弄一番,但今天不同——这项认知让李寄下意识地咬紧了牙。
果不其然,男人的下一个动作,便是把只涂了些许润滑剂的灌肠用具前端,不打招呼地塞到了底。
“唔……”李寄从鼻腔里发出闷哼,双手在腰后绞紧,双脚蹬住了地面。
“这就忍不住叫?”周淳放开他的手,起身去拿架子上的灌肠液,利索地接连拆开,往器皿里倒,“周泽真是把你惯得不像样子。”
浴室里回荡着粘稠的水声,李寄的目光落在白花花的浴缸缸底,不安地等待着。
周淳把细细的软管连接到盛满灌肠液的器皿里,轻拍李寄的大腿:“别紧张,清洗而已。惩罚前还得有判决,我会给你申辩的机会。”
“1000ml,自己算。希望你还能想起来这个游戏的规则。”
柔软的橡胶吸水球被塞进手里,李寄懊恼地垂下头——这个夜晚,将会相当难熬。
27.
一年前的那场公调,是李寄生活的转折点,所有细节历历在目。关于灌肠的“游戏”,后来也有过好几次,“游戏规则”想忘也忘不掉。
李寄闭上眼,背在身后的手把吸水球转了一圈——惯用规格,按压50次满1000ml。
这个量对于一年前的李寄来说,挺难忍受。但在周淳手里待了一年,1000ml不过是日常训练的基础。这么看来,周淳未至于太生气。
李寄暗自揣度着,并不知道周淳定下这个数字,是深知按周泽的x_ing格,近三个月内,极有可能完全没让李寄规律适应大剂量的灌肠。
事实证明,周淳的判断非常正确。
随着灌入身体的液体越来越多,按压吸水球的动作,李寄做得越来越艰难。小腹饱胀感鲜明,屁股里压迫感十足,但离目标容量还远远不够。
不能求饶,李寄绝望地想,这种时候,对周淳求饶不可能有用,说不定还会造成反效果。
他狠了狠心,深深吸了口气,快速而用力地连续按压吸水球。
灌肠液持续不断地涌入已没有一丝空隙的肠道,臀肌紧紧收缩,咬着尾巴似的软管,抵抗着排泄的欲望,不敢有丝毫懈怠。
够了吗?李寄垂眸默数,不敢冒险,又咬牙挤压了几次手里的橡胶球,这才停下来。
忍耐着满腹坠胀的水,李寄等了片刻,见周淳没有动静,只得主动开口:“先生,奴隶……灌好了。”
“1060。”周淳靠着洗手台,垂眸看了一眼,冷冷地说,“12下鞭打,加在你最后的惩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