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长相思·二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但叶澜灼却从那脚步声中……听出了一丝紊乱?
叶澜灼心下一疑。
正当他想抬头看向玄无滔,询问他之时, 门一下子从外面打开了。
门外之人玄色长衫, 面色微红,看着屋内的这几个人。
正是左念。
在看到门外那人的一瞬间, 叶澜灼可算是知道为何他脚步紊乱了。
随着大门一开, 一股浓重的酒气也随之而来。
“冰……冰焱……?”
好在,这人脚步虽乱, 神智还在。
“常思……你这是……”叶澜灼顿了顿,刚想发问, 左念又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玄无滔。
“天尊?”
尚有醉意的面色染上一丝讶异。
“哦, 咳, 我和, 和天尊办事,恰巧路过这里。”看了一眼玄无滔, 叶澜灼对左念道,不禁心想果然主角就是主角,出现在哪里都是焦点……
“原是礼玄君。”玄无滔欠了欠身, 缓缓道。
见状, 叶澜灼刚想发话,便听一旁惠志忽然道:“你还回来做什么,万师弟要休息了。”
声音低沉,薄怒待发。
闻言,左念微微垂了垂眼帘, 过了半晌,道:“我……我来看看他。”
“惠师兄,我困了,想睡觉,让他们都出去。”
左念话音方落,便听床上的万芸霜翻了个身,背对着左念,低声道。
叶澜灼低头看看万芸霜,又转头看了看左念。
知万芸霜说话向来没什么礼数,只随着自己的心情而来,叶澜灼叹了口气,刚想起身拉着玄无滔暂且离开,却忽听左念又开口了:
“每次你不想说话的时候,你都借口自己想睡觉。”
床上那人默了半晌。
过了一会儿,他闷声道:“你知道就行。”
想来,万芸霜定是内心有责于左念打伤他一事了。
空气间沉默了半晌。
终是惠志忍不下去,对左念道:“左师弟,你出去吧,你在这,也是给万师弟徒增心烦。”
左念低下头,握了握拳,最终叹了口气,低声道:“照顾好他。”继而朝叶澜灼和玄无滔抱了抱拳,便转身出去了。
“常思你去哪?”在左念即将走出去的时候,叶澜灼问道。
左念脚步顿了一顿,未回身,道:“郝府。”便出去了。
而床上那人一听他的回答,猛的翻了个身,连忙朝门口看了过去。
那人却已是离开了。
万芸霜看了门口半晌,终是又缓缓转过了身,平躺在床上,似乎是真的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
“这种人,遇见美女活不过三个时辰。”
声音冷淡,一本正经。
叶澜灼叹了口气,对惠志道了声:“照顾好他。”便拉着玄无滔,也走了出去。
一路拉着玄无滔回了他们的房间,叶澜灼却一直一边走一边低着头思索,连玄无滔唤了他几声都没有答应,直到玄无滔点了点他的额头,叶澜灼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匆忙后退数步,看向眼前之人。
才发现两人竟是已走到屋中床边了。
“在想何事。”玄无滔问道。
“哦,没,没什么……”叶澜灼这才回过神来,心想自己方才思考的太入神了竟让他给吓了一跳……本少爷的心脏啊……
“在想礼玄君和智黄君的事吗。”玄无滔没理会叶澜灼的敷衍,兀自问道。
唉,还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他。
叶澜灼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很奇怪。”
“的确奇怪。”玄无滔点头。
“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看出礼玄君之神色,十分愧疚。”玄无滔回过身,将床铺整理了整理,漫不经心道。
“说明他其实本不愿伤从雨?”
“未必。”玄无滔抬眼,看向叶澜灼“亦有可能,伤之后,却后悔了。”
“我觉得这事本身就很奇怪。”叶澜灼摇了摇头,道:“常思秉x_ing憨厚耿直,善良淳朴,心里从来都不憋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还曾嫌他说话不过脑子,不顾后果。但今日,他却一反常态,分明是一副借酒消愁的样子。”
“他有事隐瞒。”
“不错。”叶澜灼点头“从雨也很奇怪,万师弟虽平时看似冷淡对人,但以他与常思的关系就算自己卧病在床也不会容得常思这样胡来,他若是去喝酒,去郝府找那人妇,要按平时,从雨就是拿剑相抵也会阻止他。可今日,他却连见常思一眼都不愿见。”
“他亦有事隐瞒。”玄无滔仍是低着头整理床铺,说道。
“对,而且他们俩隐瞒的,很有可能是同一件事。”叶澜灼道。
“还记得之前,买伞小贩和义青君说过什么吗?”顿了顿,玄无滔问道。
“说什么?”
“礼玄君,故乡在此。”玄无滔道。
叶澜灼一愣。
默了半晌,他道:“和这个有关?”
“不知。”玄无滔摇了摇头,道:“三人之中,最为不正常的便是礼玄君,而因故乡在此,提出前来此处的也是礼玄君。”玄无滔将最后一点被角抚平,直起身,侧头,看向叶澜灼“或许,他早有目的,因目的而来。”
“能有什么目的?”叶澜灼问道:“难不成,这郝家的人,与常思是旧识?”
此话一出,两人刹时沉默了半晌。
过了一会儿,叶澜灼试探x_ing的问道:“难道……那郝家的夫人,和常思是旧识?”
顿了顿,他又摇了摇头,道:“可方才惠师兄也并未向我们提起啊。”
“两个可能,一,他故意瞒你,二,他真的不知道。”玄无滔道:“若他当真不知道,这可能就是礼玄君和智黄君所想要隐瞒之事。”
“可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叶澜灼仍是不解。
“现下我们具体的情况皆不了解,无法知晓。”玄无滔道:“明日我们可以一同去一下那郝府。正好,顺便去拜访一下我那朋友。”
“哦对,我都忘了。”叶澜灼拍拍脑袋,道:“你那朋友莫不是住在那郝府附近?”
“我也不清楚。”玄无滔摇了摇头“若能遇上,便探望,若遇不上,便当天意了。”
“哪有你这么拜访朋友的啊。”叶澜灼不禁有点哭笑不得,见玄无滔在床边坐下,也随着他坐到了他的身边,道:“去看个朋友还随缘?”
“不然呢?”玄无滔侧头,看向叶澜灼。
“既然是朋友,你总该知道他住哪吧?”
“他没有住处。”
“没有住处?”叶澜灼更诧异了“那你说他在梅镇?”
“前几日他书信来,说近日在梅镇。”玄无滔道:“他这个人游散惯了,就算是晚上休息,也不愿待在屋里,而是要找个房顶睡觉才行,所以若能遇上便好,遇不上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