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备和住宿谁负责?”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闷油瓶突然c-h-a了一句。
“咱们到了之后跟网站的同行驴友一起住青年旅社,不能让人看出破绽,前三天跟着旅游,顺便考察地形,那个斗离旅游区不远,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后装备就到了,咱们可以借故离队,没人会注意。”
我抓了块西瓜正吃着,听到这突然觉得有点耳熟,转头就看胖子:“就像当年替换考古队一样?那咱们需要易容?”
小花知道我是被假扮吴三省的事弄怕了,特同情的看了我一眼,说:“那倒不用,网站召集的形式非常松散,大家谁也不认识谁,最多知道个网名,咱只要别一路走一路吆喝什么倒斗名器的就不太可能被发现。”说着小花瞟了一眼胖子,胖子也正稀里哗啦的吃西瓜,被这么一瞅,不情愿的嘀咕了两句。
小花拍了两下手,道:“都嘱咐完了,吴邪你和哑巴张去换衣服,装备放车上,你俩的我买的同一个号,随便挑就行,中午的飞机,时间来得及。可惜这是plan B,咱们落地了还得凑合几天。”
我一听脑袋就有点晕乎,这么精细的plan B,那A计划是什么样的啊?
黑眼镜嘿嘿的干笑了一声,指了指小花,对我们说:“他本来想租架飞机……”
小花狠狠剜了黑眼镜一眼,清了清嗓子补充道:“住的地儿条件不好,可能会有外人拼进来,咳,有些个喜欢动手动脚的都收敛着点。”
他眼锋撇的明明是黑眼镜,不知怎么我倒是一下子有点心虚。
搞明白怎么回事之后,我和闷油瓶拎了袋子去一旁换衣服,衣服都是按小花的眼光买的,典型的都市潮男,我手快,从里面先掏了件米白色j-i心领短袖配咖啡色短裤,鞋子是普通的白色板鞋,干净利落没什么多余装饰。
相比之下闷油瓶的就欢乐多了,换好衣服之后我一看他就忍不住笑,只见他穿着小花买的灰色连帽无袖和带手工刺绣的宽松裤子,一身都是棉麻质地,领口堆叠着都很有设计感,小哥本来就属于天生丽质那一款,这一收拾活像来拍杂志的日本人,更有趣的是小花还额外配了一顶黑色木奉球帽,帽檐往下一压,走在大街上肯定赚翻回头率。
我和小哥从仿古屏风后面走出来时,黑瞎子特应景的打了一串流氓哨。
我把店铺钥匙留给王盟,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后,一行s_ao气小爷们正式出发,在灿烂的夏日阳光里,赶往杭州机场。
第10章 格尔木
到达的时候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负责接应的人也还没有到,我们几个度假青年无所事事,一个个抄着口袋逛起机场来。小花对各种奢侈品和保养品都如数家珍,每路过一个品牌的专柜都回头对我们轻飘飘的评价几句,他长得又漂亮,惹得专柜导购纷纷盯着他看,还真有小姑娘上前搭讪,可惜被黑眼镜一句流氓兮兮的小妹妹你好给吓回去了。真看不出这家伙是个黑社会头头,我看着他那苗条的小身段带头穿梭在人群里,忍不住暗暗咂舌。
大厅的地板光可鉴人,倒映出我们一行人的影子,若有若无的音乐和时不时响起的航班信息夹杂在一起,让我感到既惬意又舒心,之前每次倒斗都像做贼一样,干的是违法勾当,哪里路偏走哪里,哪辆车破搭哪辆,餐风露宿的程度连我大学时代令无数建筑学子闻风丧胆的工地实习都不能比,这次拖小花的福,竟然可以像普通旅行一样玩玩闹闹,顺便还能去昆仑山看风景,我一边想一边觉得心情无限好,连小花罗里吧嗦的讲解包的皮革和产地的话听起来都格外动听。
逛着逛着,只见东航的空姐们拖着旅行箱迎面冲我们走来,黑色丝袜包裹的小腿线条流畅紧致,胖子看直了眼睛,杵在那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啧啧,真够劲,那小腰扭的……”
他一停我们也得跟着停下,一行人跟欢迎领导似的站一排,目送空姐路过,她们倒也有涵养,集体微笑目视前方,没有一个朝我们这边扭头。我对女孩子的长相倒没什么概念,只觉得细瘦温婉就好,被胖子这么一说,也扫了一眼,突然看见空姐队伍里有个女孩长得酷似某个高中同学,便也跟着看住了。
胖子啧啧了半天看没人搭理他也觉得无趣,一转头看我还愣着呢,大r_ou_巴掌冲着我后脑勺就来了一下子,震的我眼冒金星:“天真,你胖爷爷我一优质单身男,看姑娘那是响应党的号召,你跟着凑什么趣儿,嫌同居生活没滋味儿打算红杏出墙?”
我揉着脑袋,气烘烘的刚准备反击,黑眼镜不知从哪儿闪了出来,认真道:“那哪能啊,小三爷是什么人,跟哑巴张出生入死好几年,那情长的,说变就变,不靠谱儿。”
我一边用余光到处找闷油瓶在哪,一边使劲示意他俩闭嘴,表情难度太高,脸上肌r_ou_都快抽筋:“你俩是哪根筋没搭对地方,我和小哥两个带把儿的大活人,能让你们硬把x_ing别看错了。”
胖子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少狡辩,你俩住一起眉来眼去的,整个就一古墓派爱情故事,杨过小龙女!胖爷我征战情场多少年,早看出来了!”
我一心急眼神四处乱瞟,发现闷油瓶正自己站在一旁的书摊里翻杂志,帽檐压的低低的,估计他是没注意到我们,这才咬着牙冲胖子低喝:“你大爷的他一天顶破天能说十个字儿!你不眉来眼去你试试,还不饿死了他!”
胖子急道:“那他不是一次次帮你来着?咱们一路过来可都看着……”
我奇道:“斗里一共就那几个活人,他不帮咱俩,帮粽子?”我本来还想说他不是也救过胖子你,突然想起在山东时闷油瓶曾经飞刀虐杀胖子,就没敢开口。
小花在前面看我们凑一起嘀咕半天不动弹,等的不耐烦,便捧着杯西柚汁朝我们走过来,我一看见他觉得可算来了救星,揪着他就冲黑眼镜嚷:“小花白手起家的时候你不也帮过他?难不成你愿意讨了小花当媳妇?”
我话刚说完,就见小花,黑眼镜和胖子一起目瞪口呆的盯着我,胖子还挂着一脸要内伤的表情。
我赶忙乘胜追击:“就是么……没谱的事儿,你们编排我得了,反正也碍不着小爷娶媳妇,就是别让小哥听见,为表清白他能一脚把我踹墙上去,他住我这儿我又当爹又当妈还得提防着被孩子砍了……容易么我……”
他们三个估计被我唬住了,半天没了声响,沉默半晌后黑眼镜接过小花的西柚汁,吸了一大口,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说:“小三爷说的对,我们这也是替小三爷担着心,这不都明白,明白了,就没咱什么事儿了。”
我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抬头一看,仨人跟商量好了一样都用沉痛的表情看着我,就跟我为国牺牲了他们轮流默哀似的。正好闷油瓶在翻完杂志走过来,帽檐压着眼睛盯着我,眼神凌厉的吓人,我猜他是听见了,一阵心虚,忙收了声示意大家继续逛。
没过多久机场的内应打来电话通知我们准备安检,我们知是小花的人都已经到齐,于是跟着工作人员走员工通道进了候机厅,等待小花的手下通过安检。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一路过来几乎没有任何阻拦,别看在斗里我们几个无法无天的,在地面上对着活人违反规章制度还是有些怵头,悬着心跟在内应后面绕来绕去,一直到小花安排的最后一个“我们”安全撤出了机场,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下来。候机大厅里窗明几净,空气里浮荡着一股百合花香味,环境比外面安静许多,我们的心情刚刚平复,也没力气接着闹腾,便在登机口处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来休息。
别人倒罢了,我心里想着闷油瓶没有身份证,又是个解放前来的人物,应该没乘过飞机,看他又一个人跑到离我们老远的位置,就特意跟了过去,结果不知道这祖宗哪里的气儿不顺,木奉球帽的帽檐儿一压,自顾自的闭目养神,任我怎么说也不答一句话。我心里那个气,亏着小爷我怕他被挤兑成兔儿爷还处处维护他,这会儿就这态度,我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把他帽子掀了冲着他鼻子狠狠揍一拳。
我正心烦,一抬头看见不远处胖子仨人扎堆冲着我挤眉弄眼的乐呵,连小花也加入阵容,不知道瞎子对他掰扯了什么,我两头不是人,只好学闷油瓶,伸着两条腿摊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看天花板。巨大的淡蓝色落地窗外,飞机一架架起飞降落,耳边时不时响起冲破音障的轰鸣声,那场景堪比科幻电影,以前也没注意过的。我愤愤的撇了一眼闷油瓶,他倒是淡定,埋在帽檐下头也不抬。
飞机上我俩的座位也相邻,他靠着窗户一个劲发呆,似乎连旁边还有个我也不记得。
黑眼镜曾说哑巴张夹喇嘛开的是天价,出的起钱还得看这祖宗有没有心情,正好空姐推着饮料过来,我看他没有搭理空姐的意思,便替他点了红茶,一面小心翼翼的给他放在桌上,一面愤恨的想,这要是不熟的人夹他喇嘛,肯定觉得跟他相处时留的汗,都是掏钱时脑袋里进的水……
就这么一路无话,四个小时后,我们降落在格尔木机场。
走出机场的一刹那我们都不由深吸了一口气,站在青海的土地上,向上看去,天空的如一整块通透的玻璃,越往深了去越是幽暗的蓝,最浅处则澄澈空灵,云彩一团团坠着,像要压到人脸上。内地与沿海不同,虽然是8月盛夏,那风也是冰凉的,硬邦邦直往身上扑,阳光却是凛冽,耀的人睁不开眼睛。
驴友团集合休整的空档我们整理了一下行头,小花分了我们每人一大罐防晒霜,说不涂会晒伤脱皮,同时又在背包里找到了准备好的太阳眼镜和长袖衣服,内地昼夜温差极大,阳光明媚的下午能有三十度左右,一旦入夜,气温会迅速降到十度以下。检查完包里的东西后,我们又分吃了抗高原反应的药,小花这人做事情周到,未雨绸缪的工作比我上次单独来时要好的多。
我对青海没什么好印象,上次我被两盘录像带引来这里,在疗养院单挑禁婆,进戈壁上又经历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探险,包括提起来就让我毛骨悚然的j-i冠蛇,不知所谓的陨玉。我在洞窟下等待了整整一周多才等到失忆的闷油瓶,死了阿宁,丢了文锦和三叔,脱了好几层皮才得以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