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盗墓笔记瓶邪之情缠 作者:君子在野【完结】(44)

2019-06-24  作者|标签:君子在野 恐怖 天作之合 盗墓

  我跌跌撞撞的行在一条宽阔的路上,没有目的,没有归途,没有旅伴,脚步沉重滞涩,两岸是深不见底的沼泽,蓝莲从黑沼中吐苞,膨大,怒放,开出恶艳的花,每一只花蕊中都燃着一朵银蓝的焰火,像一捧迷途的幽魂。我伸出手,那蓝火便升腾起来,幻做一只只幽微的眼,在路的尽头点亮一道腐朽的木桥,黑衣老妪守在桥下,抬起皱纹纵横的脸,递给我一碗清水。

  喝了吧。

  喉咙焦渴难耐,像一片被焚烧至龟裂的土地,渴望寒雨的浸涤,我懵懂的接过她手中残破的水碗,一饮而尽,那老妇咝咝冷笑,声音沙哑如一只老迈的乌鸦。

  喝完往前走,马上就是下一生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摇头道我不走,我在等一个人。

  她y-in沉的恻笑起来,等人?你在等谁?

  我张口要回答,却发现我说不出他的名字,记忆如同一条奔涌于洪荒中的河,流沙穿过指尖,留不下他的影。我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一遍遍询问,他是谁?我是谁?

  深紫色的天空有如帷幕,黑色山坳焚着千年不熄的烈火,一个个身穿黑衣的人影在桥后组成一支无声的队伍,在蜿蜒的道路上静默穿行,直通向我触不到的远方。我在队伍里左冲右突,掀开黑衣人的兜帽,每顶都覆盖着一张麻木或痛苦的脸。

  我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不跟随队伍去该去的地方?一天,一月,一年,混浊的天幕飘荡灰烬般的浮雪,我在逝者之路上徘徊,忘记了时间和他的样子,直到喉咙喑哑,后背佝偻,双脚被荆棘刺的浸透鲜血。漫长的黑夜里我记不得过去也看不到明天,我只知道若我等不到那个人,我们将各自成为轮回中两只永不相见的鬼魂儿,永远孤独。

  宿命暴雨一般沉重,我只愿牵到他的手,哪怕全世界都已经被遗忘,我也要想起他的名字。

  小哥。

  张起灵。

  一瞬间目眦尽欲爆裂,耳边风声猎猎作响,我看到桥上那日复一日嘲讽我的老妇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雷霆震怒,道路倾颓,山峦崩裂,深不可测的黑暗尽头渗出光来,大片大片引魂之花爆裂般绽放,随即枯槁委顿,整个亡灵世界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崩塌殆尽。

第36章 脱出

  一瞬间目眦尽欲爆裂,耳边风声猎猎作响,我看到桥上那日复一日嘲讽我的老妇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雷霆震怒,道路倾颓,山峦崩裂,深不可测的黑暗尽头渗出光来,大片大片引魂之花爆裂般绽放,随即枯槁委顿,整个亡灵世界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崩塌殆尽。

  记忆中最后的场景是一大片清澈的瑶池,澄静的一汪碧水倒映着牧场湛蓝的天空,三两乐师调弦拨索,琵琶声隐约回荡。离我不远处,一女子身着胡服负手而立,临水听风,回头的时候我看到一双极尽美丽却忧伤的眼。

  我低头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只见皲裂的皮肤已经恢复如初,一如时间从未流逝过。

  果然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可是我怎么来了这里?

  “在幻觉中遗忘,终老,轮回往生。不好么?为什么一定要出来?”水边的姑娘哀怨的说,明媚的阳光下我只觉得她脸的轮廓很眼熟,但一时回忆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我攥着拳倒退了一步:“……你是什么人?”

  她睨了我一眼,态度颇有些傲慢:“你闯了我的祭坛,竟然认不出我。”

  我盯着她颇有异域风格的五官,心里咯噔一声,地宫内的经历过电影一般在眼前浮现,鬼鸟,重伤,丹炉,铜铃,幻觉。我猛的反应过来,难怪这女人的长相无端眼熟,我明明见过很多次,祭坛入口的女像,甬道内的壁画,遗迹中陨石洞里那张浮肿狰狞的脸。

  西王母!我惊的出了一身冷汗,但下一秒我就镇静下来开始盘算,心说就算她真活着也绝对出不了陨玉,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儿仍然属于幻象的一部分。

  特么整一出剧中剧啊,我一急,也不知道该不该先对这女帝行个跪礼,心一横冲上前问道:“我们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我朋友……我朋友出了些问题,他不会老,这祭坛是长生禁术的发源地,你想想办法!”

  “来到这的人都为了永生,你们竟然求死。”她眼中泛起疑窦,并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明明过了桥,怎么想起那人的?”

  我暗骂了一句靠这西王母还真是把我困在这儿的正主,但想到小哥他们可能深陷险境,便没空跟她啰嗦,道:“别说只是记住一个名字,就算他现在要我的命,我都只能说赚了。少废话,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

  她的眼神忽然变得空洞落寞,凝视着天边的云霞,呓语一般:“我许你们在这昆仑幻境长生不灭,可好?”

  我看着她,失望的摇了摇头,道长生之术本就虚无缥缈,与其在幻象中永生,我只想要一个真实的人,给予他未来和承诺,给予他说出喜怒哀乐的机会,从此日复一日依偎着蹉跎老迈,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我不贪求延寿,只想陪他过完我们应有的一生。”

  她的脸忽然黯淡了,笼着一层白雾,整个人似浮悬在背景之上,声音也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空灵的回声。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周围的景色化作迷墙呼啸着抽离后退,我离那瑶池越来越远,女子最后的歌声一如风铃的吟唱,在铅灰色的隧道中慢慢消失殆尽。

  “那年他乘着八匹骏马来到西域,与我在瑶池畔把盏对歌,共游锦绣山川,取走续命之药后允诺三年回来,我独自等了千年,不老不死,可是再没有等到他的消息。”

  “你去吧……数千年太久,我也等腻了,该休息了……”

  不知耽搁了多长时间,醒来时依旧置身于地宫高台之上,灯奴,铁锁,丹炉,鬼鸟都已经不见了,死一般的寂静里只剩一座玉台浮荡于虚空。我撑着坐起来往四下一环视,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空旷的玉台上,数十具骷髅交叠排列,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寂的磷光。从骨骼的钙化程度来看属于不同年代,但一致保存的很完整。我见过的尸骸里,这些绝对算的上死状安详。

  我,小哥,胖子,黑眼镜和小花此刻都端端正正的躺在累累白骨中。

  视线往上移去,只见古殿的构造不知什么时候变了样子,原本空荡荡的玉台边缘多了一扇青铜古门,高达数丈,雄浑肃穆,宏大如神胄往来于天界的入口,又沉重的如一卷来自太古的序章。

  昆仑仙境,长白鬼宫,一天一地循环往复,神坻与恶煞分做两边,各自生生不息。

  还真被我们几个猜对了,我使劲推身边的胖子,谁知叫了半天他都没反应。心里兀的一沉,赶忙爬起来挨个试他们的呼吸。还好,气流均匀沉稳,都只是睡着了,几个人在枯骨堆里各自做着黄粱一梦。

  再睡下去,别说化不成蝴蝶,怕过不了几天这空中坟场就要喜添新丁。

  我跨过间隔的几具尸骸,扶起小哥,让他枕在我怀里。他醒不了,眉头紧紧皱着,额上也覆了一层细汗,不知在梦境中看见了什么,时不时咬着牙动一下身子,睡的不安分。我想握他的手,他却在昏睡中死死抓着黑金古刀,力气大的让我掰都掰不开。

  不由哭笑不得,心说这家伙不会在幻象里正扯着我砍粽子吧。

  我放平他的身体,从包里抽出件厚外套给他枕在脑后,他睡着的样子让我每次看到都一阵心悸,忍不住低头隔着刘海吻他的眼睑,点划过微凉的鼻梁和脸颊,最后轻轻咬了下他的嘴唇,在他耳畔低声道:“小哥,你再睡一会,剩下的交给我。”

  沉寂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鸟啼,婉转悦耳。我一回头,只见一只青碧色小鸟停在玉台上,正将精巧的喙伸进翅膀下梳理绒羽,见我看它,灵活的一抖身子,振翅凌空,扑棱棱的穿过四周混沌的黑暗幕墙。

  这是青鸟啊。

  传说西王母驾临前,总有青鸟先来报信,人间不能相见,只能靠青鸟殷勤。

  在西王母的幻象中迷失的经历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我难以置信的摇头,怎么都没想到这祭坛的最后一道关禁竟然只与风月相关,果然应了爷爷的话,世上最强大也最孱弱的,都是人心。

  我其实相信她其实有一万种手段将我们永远困于虚空,但她终究放了我们一马,或许是因为她长久的孤寂,或许她本就在千年内等待一个痴人来慰藉她的不甘。玉台上的白骨如山揭示着世人的贪欲,然而梦境中我看到的却只是一个帝女的凡俗和疲惫,守着情爱的余温,在洪荒岁月里以一个不朽的姿态嘲讽世人的长生妄念,然后又兀自转头经营一段天荒地老。生命和誓言都可以短促如花火,只有那一瞬间的痴妄,是真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比起那个在陨玉中用不死之躯等了恋人数千年的女人,我和小哥已经何其幸运。

  我走至青鸟刚才停留的地方,只见那玉阶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刻满了字,苍劲的行书,笔法与西沙瓷器和甬道浮雕上的如出一辙,汪藏海最后的话。我瞥了一眼小哥,摸出手电,紧张的开始阅读上面的文字。

  短短的一章记录了所有我想知道的真相,内容大致是说历代君王在享有了无尚地位和权力后都不惜代价追求长生,一批批方士和风水能人被召集于麾下,慢慢的形成两个派别,其中一派炼制丹药,建造墓x_u_e试图保持r_ou_身不灭,而另一派则更加玄秘,在全国各地低调的活动着寻找封存灵魂和限制轮回的办法。汪藏海为前一派的代表人,而后一派则由从西周时期便与皇室交换契约的张家家族完成,他们将族长更名为起灵,一代代守着长白山地界内的皇室生魂,只等前一派找到r_ou_身保存办法,最终实现永生的目标。

  在对长生秘术的千年探索中,两派人的配合并不成功,魂魄不知何故一直不能回归r_ou_身,服食丹药的人除了张家外全部尸化为禁婆。而汪藏海本人也在探索之中逐渐察觉这种秘术背后的邪恶力量,在一代代人为贪欲大起杀戮纷争之后,他的目标秘密的转向了寻找阻止这项工程的办法。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44/63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