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感慨,虽然两次都差点挂在那女人手里,但她也真算个心如赤子的姑娘,便叹口气道:“她后来……怎么样了?”
他抬起我的手腕,隔着纱布轻轻一吻,道:“再等几天。”
我破天荒的没再追问,淅淅沥沥的雨声里,两人肩膀靠着肩膀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接下来的一周多时间都属于观察期,我和小哥都被护士堵在自己的病房里不能出门,每天按时挂抗生素,吃药,老老实实的汇报恢复情况,晚上跟搞地下情似的等小哥爬窗户进来,十指交扣着睡觉,第二天查房前送他溜回去。
干淘沙倒斗这一行的身体素质都堪称国际一流水准,加上我们年轻,复原的快,观察期过后没多久已经活动自如了,医生也放松了警惕,嘱咐我们每天下床走动一会,防止躺太久出现低血压症状。
一听说紧闭解除胖子最先没了谱,拉着黑眼镜黑小花,仨人天天聚我房间里锄大D,小哥不玩这个,我们几个吆五喝六的打牌时他就静静的在旁边发呆。这货在地上完全比不上在斗里有存在感,我玩的兴起跟一帮流氓拍着大腿猛爆粗口,牌摔的噼啪乱响,经常半天都想不起来屋里还有个哑巴。
那段时间秀秀隔三差五差手下送吃的,凉菜鸭掌j-i爪子,用煲锅偷运特供二锅头。几个人关上门吞云吐雾抿小酒,好几次被护士抓个正着。胖子也厉害,舔着脸交涉几次后居然跟小护士们混熟了,再往后每次被抓现行胖子都嗨嗨嗨的应付过去,小灶吃了仨星期不到,我们个个被滋养的面色红润有光泽。
不知不觉到了九月初,秋高气爽,天空蓝的像匹缎子,挂完盐水后我去隔壁房串门,一推门却发现黑眼镜和小花不见了,问了查房医生才知道他们几天前就办完手续,昨天半夜提前出了院。之后一连几天小哥都沉默异常,从早到晚站在窗边看天发呆。
我看不下去,从后面抱着他问到底怎么了,他转过一双漆黑的眸子欲言又止,半晌摇头说再等等。
我了解小哥,他还好生生的留在医院一定说明瞎子他们办的事不算危险,不说只是不想让我为帮不上忙的事担心,于是就没再追问。果然三天后我收到一条彩信,是瞎子和小花的合影,背景是皑皑雪山下的长白山天池。瞎子一脸贱笑,小花则挑着眉满脸不屑,两人勾肩搭背,和谐的添个娃就是张全家福。又过了两天霍家黑西装也带来一张照片,画面上十几个人正从格尔木疗养院里抬棺材,背面写了一行字:我带霍玲阿姨回去了,谢谢。署名是霍秀秀。
小哥用长指点了点照片,说:“禁婆都恢复原样了。”
我有点激动:“咱们成功了?”
他摸着我的脸,沉默了一会说还差一样。
胖子从传达室取回从二道白河寄来的快递时我和小哥正挤在床上看新闻,中东地区发生战乱,南亚洪水成灾,流离失所的印度少女用毯子包裹全身,无措而茫然的看着镜头。小哥接过快递盒,长指从里面夹出一张纸条,他扫了一眼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放松了。
“我们刚从地宫出来,门已经关上,今天开始返程。东西是瞎子挑的,他说祝老大和嫂子生活愉快。解雨臣。”
“另:欠张家的人情还完了,以后有空再聚。”
包裹里还有另外一只没拆封的长条盒子,蓝白色外包装上写满英文。
其实没过几个月时间我们在胖子的订婚宴上又聚在一起,那时候我和小哥之间出了不小的问题,分别占据了圆桌的两个角落,一个发呆一个喝闷酒。胖子挽着他的未婚妻,黑眼镜拉着解雨臣,两对夫妻档出现时活脱脱就是幸福生活的代言人,对比我和小哥那叫一个天差地别。
长白山青铜门彻底关闭后所有被长生牵绊的生魂都回了地界,胖子所说的找云彩的事情也没了指望,说来是我对不住他,胖子想得开,说即便找回来过十年也得成禁婆,我和小哥的苦情戏换他来一出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果然之后没过几个月就听说他和格尔木医院的一个小护士订婚了,未婚妻很漂亮,活泼可爱,让我也宽慰不少。
这是后话,当时在病房里我放下纸条感慨万千,抬头看着小哥,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老了什么样啊,他把我往怀里一拽,轻轻地说过二十年你就看到了。视线在我脸上停了一会,握了我的手极轻的吐出一句:“吴邪,谢谢。”
小哥很少说这种带感情色彩的话,我一愣,抽了抽鼻子拍拍他的肩膀,说少来了,咱俩谁跟谁。
胖子拿着寄过来的那盒东西翻来覆去的研究,末了往我手里一塞,说了声尽兴啊就 y- ín 笑着走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接过来拆了包装,硬着头皮翻译使用说明,读完时脸已经跟虾子似的了,卧槽这玩意是润滑剂,黑瞎子那朵奇葩怎么就能这么贱呢!
第38章 我在这里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说是牙膏,牙膏,瞎子跟咱俩开玩笑呢。小哥狐疑的打量我一会,长指一闪,一瞬间那支KY已经在他手里了。我在心里默默念叨小哥生活能力九级残障,谁知他老人家盯着看了会,一伸手把我箍怀里,欺上一双黑眸:“你天天用这个刷牙?”
我当场死机了,半晌回过神来,特么我忘了这货会洋文!
他夜一般的瞳有些失焦,接着整个人贴上来,脸颊挨着我的颈窝轻轻的蹭,一遍遍唤着吴邪,他的声音让我想起夏末一只熟透的瓜,软腻而多汁,溺死人的沙甜。
我突然傻了,倒退了两步从他怀里闪出来,他也没继续迫我,只是微眯了眼睛在原地站着,小模样清清秀秀的。一时两人在暧昧难言的气氛里大眼瞪小眼。我咽了口口水拎起床下的暖瓶,搭讪着说我去打水,没水了。说完根本不敢看他,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水房的声控灯不太灵敏,每次都要弄出大动静才能亮,我脑子里乱哄哄的,摸着黑把暖瓶塞在水龙头下,沉闷的哗啦水声逐渐变得尖锐高亢,满了便溢出瓶口,冲刷着白瓷水槽。我从兜里摸了根烟点了,一口接一口的抽。
幽红的火星像一只灼热的眼。
有一句话叫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可真到了却依然觉得有些别扭。因为小哥这人太特殊,我甚至怀疑无论他是男人,女人,粽子,血尸,闹到最后我都得喜欢他,所以压根没打心里承认自己是个弯。更何况,两男人那样先不说做着有没有感觉,想起要被别人压身下发出那声儿心里就发堵。
几年后有一次过七夕,两人喝的都有点多,在车里就忍不住开始做那事,爽的死去活来时突然想起在医院那次的犹豫,努力咽着呻吟,拍拍他被汗濡s-hi的脸,说你怎么总有办法。刘海下闪过一道寒光,他冷冷的甩出几个字:因为你是我的。接着便加快了动作,毫不犹豫的拖拽着我坠落进看不见底的浑沉欲海中。
昏暗的水房里一只手伸过来关了龙头,接着从背后环住我的腰腹。嘴里的烟被他夺了去扔在地上,碾灭了。
他强扳过我的脸的时候我的脑子一瞬间脱线,费力的挣了几下,咬着牙道起灵咱们回家再说,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嘴唇便压了过来。水房里蒸腾着暖s-hi的热气,我们的唇齿越纠缠越深,激烈的连喘气都不顺畅,他把我的衣服推上去,舌头像一尾灵活的鱼,从胸口开始往下亲吻。从上往下看去他的睫羽纤长疏落,如一片合欢叶子合在眼上,我轻轻地抚摸他的脸,掌心贴合着他的下颌。他实际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双眉微微蹙着,隐忍的吸吮侍弄,黑暗中我甚至觉得他的动作带着些难以言喻的虔诚,让我连说不都觉得心疼。
欲念倾颓而来,我猛的拽起小哥吻上他的嘴唇,两人隔着裤子抚摸对方早就起了反应的下身,我握着他的开始动作时他全身都颤了一下,摇头说别再惹我,忍不住。我停下来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在他的耳畔轻轻呼气,说别忍了,小爷的贞操归你。
后来我就为自己的这句话付出了严重的代价,他娘的竟然连房间都不回,拖着我往水房的拐角处一钻就往下拽我的裤子,我吓得直推他说等会有人过来,他勾着唇角看我一眼,没说话,蹲下来握住我的那玩意,张嘴含了进去。
一瞬间触电让我不由自主的弓起后背,用手捂着嘴唔唔的闷哼着。最初的安抚过去后他却只在顶端轻轻地舔,我贪恋那片暖s-hi温润,但往里顶了两次都被他用舌头挡住了,心里的火蹭蹭的往上冒,抓着他的头发说小哥求你了。他便忍不住笑,站起来抱着我,手指在胸口勾连,另一手却往身后探去。
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一场疯狂的情事,两个渴求了对方太久的人,两具被炙烤一般的身体,那一刻我们好像都成了兽,没有伦理也没有顾虑,甚至忘了随时都可能被别人撞见的事实,只是放肆的在对方身上索求。他身上有好闻的棉布香味,混着淡淡的药气,一时间晃神,仿佛置身于长沙老宅,花梨家具上斑驳一层疏凉的午后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却总是昏暗,雕花的房梁后隐匿着最传统的中国秘密。他进入的时候我忽然看到这些在光y-in里停滞不前的东西如豆荚迸裂,热腾腾地在他身上流淌开去,鲜活的,有力的。
我的腿缠着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身体深处被撑开的疼痛感让我紧紧的咬着嘴唇,然而我能看到他的样子,能感知到他的热度,眼前的人是小哥这个事实让这场荒唐的欢愉变作一场仪式,神圣而古老,我们在神明面前追逐着彼此的视线。心理上的满足早已掩盖了r_ou_体的钝痛,我在他后颈处一路掐拧,最大限度的迎向他。他的动作野的像豹,微微闭着眼睛,那甚至不是取悦或者发泄,而是狠到极致的占有,一下下往最深处索求。
走廊上忽然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吓得一哆嗦,忙不迭的说小哥暂停暂停,他眼里的欲却更重,在水房环视着,视线在杂物间处微一停顿,拖着我便往那儿走。
特么门还锁了。
我紧张的推推他说咱们回去继续,他没回答,手指在门锁上划了两下,回头问我有东西么。我从裤兜里摸出钥匙,取下修眼镜用的袖珍螺丝刀,递过去说只有这个,他嗯了声,在锁孔里摆弄了一会,干脆利落的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