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德公公看到幕雪逝,却是一脸着急的表情。
“那个材料配好了么?”幕雪逝朝尚德公公问。
尚德公公的手里就拿着一个包裹,听到幕雪逝的话,赶紧将那包裹送到了幕雪逝的手里。
“辛苦了,辛苦了,我会好好打赏你的,比打赏他们的都要多……”
“断事大人……”尚德公公的脸色仍旧很不好看,
“怎么了?你不高兴么?”幕雪逝有些纳闷。
尚德公公的嘴唇动了动,终于开口说道:“断事大人,武偲他……武偲他……”
“他怎么了?偷跑出去了?”
“不是……他死了……”
如同一记重锤砸到了幕雪逝的脑袋上,让幕雪逝有些回不过神来。
“死了?怎么死的?自杀的么?”
尚德公公一脸危色,“恐怕不是自杀,刚才听断事府那边的人来话,说他们早上去武偲的房间送饭。发现这次他没扔出来,也没破口大骂,所以觉得纳闷,便把窗户捅了一个洞,朝里面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发现武偲就倒在屋中的地上,脸色已经发黑了。等断事府的下人进去,发现武偲的身体已经僵硬了,而且而且从他的尸体特征来看,像是中了毒的样子。这屋中根本没有毒药,武偲也没出去过。而且有下人称,昨晚的确听到了一些动静,隔壁的狗一直在叫。”
夙樱在一边又开始抽抽搭搭地哭,一边哭一边摇着幕雪逝的胳膊,“找阿玛去,找阿玛去……”
“好好好,叔父带你去找。”幕雪逝轻轻拍了拍夙樱的后背,又朝尚德公公说:“我这就去断事府,你帮我备马。”
第330章
“叔父,阿玛在吗?”夙樱吸着红红的小鼻子朝幕雪逝问。
幕雪逝想了想,低头朝怀中的夙樱说道:“你阿玛现在在叔父的断事府等着我们,一会儿就把你接走。”
夙樱抿着小嘴点了点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幕雪逝看着怀中的孩子如此伤心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太龌龊了,竟然为了自己的事情而欺骗一个小孩子。
到了断事府,幕雪逝先将手上的夙樱交给下人,自己再跳下马来。
夙樱下了马之后,像是个小飞机一样到处冲撞,进了一个又一个屋子,到处找他的阿玛。一边找还一边哭喊着,样子可怜极了。
幕雪逝赶紧将夙樱抱住,亲亲他的脸蛋说:“你阿玛可能还没到呢。”
夙樱听了这话,立刻嚎啕大哭起来,这两天哭得喉咙都哑了,而且还掺杂着一阵又一阵的咳嗽。
“这可咋办啊!”幕雪逝哭丧着脸看着尚德公公。
尚德公公定下心来想了想,朝幕雪逝怀中的夙樱说道:“小主子,二殿下那边的人来话了,他们一会儿就赶到。若是二殿下来的时候见到小主子在哭,就不会把小主子接回去了。”
话音刚落,夙樱的哭声便戛然而止。
“小主子,想不想玩小马车?这府上有人会做。”
夙樱虽然抱着疑惑的态度,但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尚德公公,表示他想玩。
尚德公公见这招有效,赶紧将夙樱从幕雪逝的怀里抱了出来,带着他朝后院走去。又命令下人把帝都最好的工匠找来,为夙樱做小马车。
夙樱走后,幕雪逝赶紧朝身边的下人看了看,挑了一个看起来最机灵的人,朝他说:“你去帮我去宫里继续打听,看看二殿下在哪里,然后亲自去找二殿下,回来路费我给你报销。”
“额?”那下人听得一知半解。
幕雪逝意识到自己说了别人听不懂的话,便干笑了两声,朝那人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二殿下去了远处,你要去找的话,路上的盘缠由我给你,而且回来还会好好打赏你。”
“是,大人。”
身边就剩下两个懂验尸的侍从,幕雪逝悬着一颗心朝武偲出事的屋子走去。
“大人,从死者口中的异味来判定,死者似乎是吸入了某种气体,才中的毒。”
气体?幕雪逝吸了吸鼻子,朝说话的侍从问:“那为何我们没有事?”
侍从笑了笑,“大人,死者已经死了三四个时辰了,这屋中的气体早就消散了。”
“不,应该还存留着一些。”幕雪逝的目光刻意避开地上的人,朝四周看去。
忽然,窗户纸上的一个小洞吸引了幕雪逝的注意。他走了过去,朝那小洞看了看,自以为聪明地说:“这应该是凶手捅开的,以便吹进气体。”
“大人……”
幕雪逝听到侍从叫自己,回头看向他,发现他一脸无辜的表情。
“怎么了?”
“大人,那是小的捅开的,小的就是早上给死者送饭的时候,忽然发现不对劲,才把窗户纸捅开的。”
幕雪逝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给忘了,不好意思。”
“大人,我觉得气体应该是从屋顶吹进来的,小的这就爬上去看看,看看有没有瓦片被掀开了。”
另外一个侍从说完这话,就走到院中,腾空一跃,便消失在幕雪逝的视线中。
真是的……一个侍从都比自己的身手厉害,自己什么时候能飞檐走壁啊……
幕雪逝想着,就叹了口气,坐在屋中的板凳上,眼睛对着桌上的茶壶和茶碗。
“有了。”幕雪逝脑子一转,用手拿起一个茶壶,摇了摇,里面有水。
“这水里一定会进入毒气的,把这拿去验一验,应该就知道是什么毒了。”
一旁蹲在地上看尸体的侍从眼前一亮,朝幕雪逝赞叹道:“大人,好办法。”
说着,侍从就把茶壶里的水倒进一个小瓶里,又拿出一块纯白色的布,把小瓶里的水倒在布上一些,接着就仔细研究起来。
刚才跳到房上的侍从这会儿也跳了下来,拍拍身上的土走到幕雪逝的身边,躬身说道:“大人,上面的一块瓦的确被掀开了,看来凶手就是直接从房顶上把毒气吹倒屋子里的。”
幕雪逝还没说话,忽然听到屋中一声大喊,是里面的侍从发出来的声音。
“查出来了对么?”幕雪逝进门就问。
那侍从摇摇头,朝幕雪逝说:“小的不确定这毒药是否和小的猜想的一样,便要剖尸仔细检查一番。结果移动死者的时候,发现他的手臂下面有模糊不清的两个字。”
幕雪逝本想亲自走过去看看,但一想还是算了,还是让侍从帮自己看好了。
“大人,好像是……是……‘偷情’二字。”
“偷情?”幕雪逝禁不住说出了口,多么熟悉的两个字,在他再次见到武偲的这两天,他就不停地在说这两个字。他到底为何说这两个字?他所指的偷情是自己还是别人?他是真的疯了还是装疯的?
幕雪逝此刻觉得自己有很多疑惑都未解开,但最重要的一个人已经死了。现在摆在眼前的一个案子变成了两个,不知道其间是否有联系。
“大人,要不要通知他的亲眷?”
“他似乎没有亲眷……”幕雪逝又转头朝另一个侍从说:“你去畅馨院找一个叫漓浅的人,他应该算是武偲唯一的亲人了。”
“是。”
看着那侍从离开的方向,幕雪逝顾自叹了口气,等他转过身的时候,顿时被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
留下的侍从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看到幕雪逝一脸惊恐地朝自己问,忙解释道:“大人不要怕,小的刚才不是说了么。要剖尸验毒。”
“先别了……”幕雪逝大喘了一口气,“等他的亲眷来了,再做定夺吧。”
“哦。”那侍从悻悻地站了起来。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幕雪逝看到断事府门口一个清丽的身影,顿时意识到是漓浅来了,跟在漓浅后面的,是他的姐姐漓瑰。
漓瑰今天过来穿着一件素色的衣服,头发上只是简单地c-h-a了两个发簪子,和幕雪逝那仅有的印象里的漓瑰一点儿都不一样。
漓瑰只是简单地给幕雪逝行了个礼,便朝武偲遇事的屋子走去。幕雪逝想起漓瑰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的热情,和现在的这份生疏相比,让他心里有些难受。
剩下漓浅和幕雪逝两个人,幕雪逝看着这张标志的面庞,有些苦涩地问:“你不会也要给我行礼,称呼我大人吧?”